沈安虽然心里生气,脸上还是没有表现出来。
毕竟,他也能理解,梁英伺候的可是李治,这位晋王殿下,那可是李世民的心头肉。
若是不小心谨慎,这份差事也当不长。
醒酒汤递到嘴边。李治还算配合,刚才休息了一阵,他也恢复了一点精神。
知道给他喂解酒汤,那是为了他好。
遂张了张嘴巴,给梁英一个通道把解酒汤灌进来。
在喂药的这个间隙,沈安一直在小心的看着,屏气噤声,不敢造次,其间,李治的小眼神总是时不时的飘到她身上。
那种揣测的,不怀好意的眼神,沈安是再熟悉不过了。
难道,他还觉得自己吃亏了不成?
这些白酒,要不是他死缠烂打,他根本就不会拿出来,好好留着不好吗?
现在开了封,除了喝掉,也没有其他的用处。
消毒这一类的,是想都不要想了,只要开了封,就是被污染的了,绝对不能做消杀使用。
也就是说,这一坛子酒算是浪费了,接下来,他还要抽时间再酿造一些。
李治虽然有些烦人,却也不是毫无,把白酒打开,也是让他想起自己也应该验证一下这酒的品质如何。
因为一心等着消毒使用,根本没打算拿来喝,所以,他也一直都没有检查酒的质量如何。
现在这么一尝,味道是真的不错,说是甘美柔润是一点不夸张。要不说这人就是要不断开拓,不断挖掘呢。
要不是想使用清创术,他也不会去琢磨去消毒的方法,也不会想到要酿造白酒。
原因无他,白酒属于蒸馏酒,虽然度数也有限,但是比大唐通用的黄酒还是强得多了。
努努力,再提纯一番,说不定还能再提高十几度。
众所周知,酒这个东西和酒精基本上可以算作是一种产物,既是乙醇。区别无外乎是乙醇的浓度多少。
乙醇含量越多,杀毒的效果也就越好,反之亦然。
再怎么说,他酿造的这种,也比大唐的好用多了。
不一会功夫,李治就把一碗解酒汤全都喝光了,乖巧的程度简直令人难以想象。
他还有这么听话的时候,看起来还真不是无药可救。
最重要的是,李治是个理性的人,他很明白,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还是应该早早恢复正常才是。
刚才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不过是喝了半碗酒,完全是他的承受范围之内。
要说他的错误,不过是喝的急了些,猛了些,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错误。
沈安酿造的酒,呛辣的很,把他的眼泪都逼出来了,大唐盛行的酒水可绝对没有这种味道的。
一点点辣味的倒是也有,可绝对没有辣的人想哭的。
不过,刚刚喝完的时候,一直到他站起身子,他都可以说是状态正常。
脑袋不晕,交谈也无碍,口齿伶俐,这就说明,一开始他是把这酒都降住了的。
可是,当他走出灶房,向场院里走过去的时候,情况就完全变了。
脑袋发昏,脚好像是踩在了云朵上,软绵绵的。
胃里也一阵阵的犯恶心,脸也涨红起来。
那种感觉,李治实在是太熟悉了。
这是酒醉的感觉!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应该如何处置,整个人就开始被酒醉控制。
他能感觉到,傻笑渐渐浮上脸颊,他想控制,却控制不住,每次喝多了,他就会傻笑。
这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他从来也没见过哥哥们喝多了会有这种表现。
实在是太丢人了!
于是,一直到酒醒的差不多了,他才敢正视他们,和他们说话。
“晋王殿下,有一件事,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沈安是个何等眼光毒辣的人,看到李治眼神逐渐清明,便知道他是酒醒了。
本来他也没喝多少,可能就是一下子适应不了白酒还喝的太快了,造成急性的酒醉状态。
若是他身体强健点,说不定都不需要喝解酒汤,自己就可以恢复过来、
现在有了解酒汤相助,更是恢复神速,不一会脸上的潮红就褪去了,神志正常。
一听这话锋,李治就知道,这厮又是没憋着好屁。
“说吧!”
气氛这么好,还能不让他说不成?
“启禀殿下,这解酒汤还是沈公亲手熬的,也算是出力不少。”
电光火石之间,一直闷声不吭的梁英,居然插进来一句话,那急火火的模样,真是让人疑惑顿生。
梁英紧张的看着李治,又瞅了瞅沈安,一种告诫的眼神就传了过来。
沈安揣摩了一下他的眼神,觉得自己分析的没错。
他这是警告自己不要乱说话,又生事,李治可是好不容易心情好转,你若是自己出错,那可是大罗神仙都救不得。
“是吗?”
“我喝的解酒汤,竟然是沈公亲手熬制的?”李治眼光闪闪,他是真的没想到,沈安还会煎药。
“确实如此,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沈安又谦虚了一遍,李治轻声的谢过了他,很是欣喜的样子。
看到李治的笑脸,沈安抿抿嘴巴,到底还是把梁英的告诫当做了耳边风。
原因无他,皆是因为他们两个实际上是一类人。
就是爱对着干,你越是顺着,由着,说好话,拍马屁,就越容易引起他的逆反。
觉得你不是真心实意,完全是逢场作戏,亦或是有所图才如此,总而言之,心眼是大大的坏的。
一来二去,就并不会得到信任。
于是,摸准了李治脉的沈安,大胆开口:“就是吧,我刚才看到殿下一直在笑。”
“殿下难道有那种一喝多了就不停的笑的毛病?”
“哈?”
果然,李治的脸上现出了错愕的表情。
他完全没想到,沈安居然还敢这么说。
“你怎么知道?”
“怎么看出来的?”
李治这一问,可谓是童稚满满,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呢,他又不瞎又不傻,他都笑成那样了,还能瞧不出来。
这也既是小孩子啊,还能说出这么幼稚的话来。基于此,沈安觉得,在和李治的交往中,他是可以占据主动了,以目前的阶段来看,他还是可以掌握李治的心思的。
“殿下有所不知,举凡醉酒之人,大多有各种情状,爱笑只是其中一种。”
“那还有什么情状?”
“你说来听听?”李治凑近了些,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