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吏将媳妇的话来回想了一遍,又想了一遍,也没想起媳妇提到过谁,等到女人看他的眼神越来越嫌弃时,他一拍脑壳,明白了。
哎,可不是说过了么。
陈家大房的人买了荒地,最近也没听说过哪家人自己来办契书的,只有掮客过来,掮客啊,虽然跟他们家不熟,但好歹认识,递个话总是可以的吧。
他想到就做,“我去问问,他们家找的哪个掮客。”
女人不咸不淡地说:“不用问了,是徐方。”
典吏这回真吃惊了,“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女人翻了个白眼,“你什么时候成天跟女人扎堆,你也什么都能知道。”
典吏无语了,他真不明白这群女人一天到晚待在一起到底聊些什么!
他匆匆出门找徐方去了,自不必提。
另一边,师爷给陈春燕找来了凳子,凳子有点高,她得趴在桌上才能画画,有点不方便。
但刚才已经闹了一出,她不好再说什么,也就只能将就了。
许京墨看了陈春燕好几眼,终于道:“我们换吧。”
虽然没有说换什么,但陈春燕还是听懂了,她摇头拒绝,“你比我还高,坐这条凳子更难受。”
许京墨见陈春燕当真没有要换的意思,便默默把要想放到了陈春燕面前,他将药箱打开一条缝,再拿镇纸撑住,再转了一个面,将斜面对着陈春燕。
他说:“我那天看你在斜着的桌子上画画,觉得你更习惯这种姿势……”
陈春燕轻声道:“阿墨哥,谢谢你。”
两人低声交谈的时候,捕快带进来一个人,是一个个子不高、身材干瘦的小老儿。
捕快介绍道:“出事的人家虽然有尖叫呼救,但因为是深夜,大家都睡得正香,等到真有人起床来看个究竟时,人已经跑了,没能救下那家人,而且目击者也并不多,又因为月亮并不太明亮,看到了凶手的人,也没能将容貌看清楚。”
陈春燕点头,“没事,我试着画画吧。”
捕快:“那行。这位是打更人,他看到了凶手两次,一次是凶手来时,他看到一个黑影匆匆跑过,一次是凶手离开,他恰好就在附近,你听他描述吧。”
打更人大概是吓坏了,到这会儿都没有缓过劲来。
他整个人木木呆呆的,被捕快推了一下,才想起来自己应该做什么。
“那个人大概这么高,这么胖,脸是这个形状的……”
陈春燕耐心听着打更人的描述,偶尔提一两个问题。
她勾勒好了草稿,翻转过去给打更人看,打更人指着几处不像的地方提出了修改意见,她重新画了一幅,打更人又提出了修改意见,她再给打更人看,打更人又说有几个地方不像,但也说不出来到底哪里不像了。
陈春燕便道:“捕快大哥,他的记忆模糊了,叫下个人吧。”
一直忙活到中午,她与许京墨一起回医馆吃了午饭,又回来接着忙。
其实县衙是管饭的,但她和许京墨都觉得在县衙吃饭不自在,便讲医馆有事,回医馆一趟再来接着忙。
闵县令也觉得让一个女孩子混在一群老爷们中吃饭不太妥当,就没有挽留,说好了午饭钱到时候算在工钱里一起结给陈春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