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老太太离开了。
陈春燕回到后院。
蔡大丫手里还捧着那个紫檀木雕花匣子,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好像她真的就一点都不好奇似的。
陈春燕往锦杌上一坐,指了指蔡大丫手里的匣子,“打开看看。”
蔡大丫依言而行。
她打开匣子,露出里面一卷纸。
看到是纸,陈春燕心里就有数了,里面的东西价值必定不低。
这个年月没有股票、债券,能够用这么好的匣子郑重装着的,要么是银票,要么是房契和地契。
陈春燕猜是地契的可能性比较大。
毕竟送银票,万一她翻脸不认人,谢家没处说理去。
他们说送了,可谁看见了呀!
送地就不一样了。
周围的农户每年都在耕种那些土地,旁边的地是谁家的,他们比谁都清楚,地换了主人,他们也能很快发现。
这样一来,陈春燕就没法不认账了。
蔡大丫拿出了匣子里的纸,展开一看,果然是地契。
“还不少,小的有三五百亩,大的有一顷,这么大一叠,加起来,得有上百顷地。”
陈春燕:“出手够大方的。我还是低估了陈冬梅的威力。”
她当年就说过,陈冬梅就是个祸害,陈家和谁家有仇,就把陈冬梅嫁过去。
瞧瞧,谢家为了摆脱陈冬梅,付出了多大代价啊。
陈春燕估摸着,这些地很有可能是谢老太太的嫁妆,而且是嫁妆中的绝大部分。
“待会儿让人去一趟府衙过户。”
蔡大丫:“是……只是……”
陈春燕抬眉,“怎么?”
蔡大丫:“全部过户吗?要不要给陈冬梅留一块小的地。”
陈春燕:“全部过户。谢老太太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他们家要休了陈冬梅,这事儿打了我的脸,这些东西是给我致歉用的。
“而且……你以为给陈冬梅留一块地,她就不会记恨我吗?
“那你可就错了,只要我过得比她好,她就会一直记恨我。”
蔡大丫一阵无言。
换成是她,如果有这么大一个靠山,她一定要搞好关系,即便不能搞好关系,也不能得罪了,绝对不会像陈冬梅似的,跑去点陈家新宅的房子,最傻的是还没有点着。
另一边,谢老太太回了谢府,立刻找来了谢楠。
谢楠蔫蔫的,过了一晚,他脸上的伤非但没有好些,好像还变得格外严重了。
谢老太太怒其不争,“你就这点出息!”
谢楠诺诺的,不敢捋母亲的胡须。
谢老太太:“你回去就写休书,理由很好找,无子、善妒、不侍翁姑……用哪一条都不算冤枉她。”
谢楠:“母亲,您那边……”
谢老太太哼了一声,“那边是县主,你如何不先跟我说?”
这事儿差一点弄巧成拙。
谢楠:“昨天乱糟糟的,我一时间忘了。”
谢老太太摆摆手,“不用说了,你赶紧把人处理了,就是对我最大的孝顺了。”
谢楠第一次见母亲如此急切地想要处理掉一个人,他心里的歉疚更深了。
如果不是他当初的一个错误决定,也不会让母亲跟着受那么几个月气。
他深深行了一礼,大步朝着书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