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靖看着眼前这人,心中感叹,这可真有“猿粪”啊,自己刚刚进京,不过喘口气的功夫出来办个正事,就碰上这个人了。『雅*文*言*情*首*发』
不过,能碰上这个人,林靖还是相当喜悦的。这人,从幼时相见,就对自己伸出了友善之手。只是,林靖拿不定主意要不要跟人打招呼,因为以前几次碰上,貌似这人都是回避着众人之眼的。
金铮坐在车驾上,从掀开的车帘处看着眼前这个小少年”“。两年的时光,在一个小少年身上,应该是可以刻画出鲜明的印记。可在眼前之人的身上,光阴像是失去了某些法力,除了把原本瘦削的身姿拉得为瘦长外,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后的少年,还是那么的温润、沉静,只是为凝实了。
金铮微微眯了眯眼,不,温润也罢,沉静也好,只不过是些表象罢了。早在那么多年前,自己就见识了这人的那些机敏,那些手段。也正是那样,那么一个小孩子才让他关注起来。在知道那时这孩子的处境之后,明明出身完全不能相比的两个人,竟然让自己生出同病相怜的感叹。
那时的自己,就曾想过,若幼时的自己,也能有这份机敏、这份手段,那么许多事情事情是不是就不一样了,那么母亲……
而两年之前,是让自己惊讶,明明出身、经历等等完全不同的两个人,竟然会落到相似的处境中,不过是让至亲之人算计利用的棋子,不同层面上的质子。这让他本来应该铁石心肠的五内,莫名的对这小孩儿软了软,多了些关注,也生出了些关照,而后。却意外的,收获了点乐。
是的,乐,自己的付出,得到的回报。
这人对自己,不是敷衍趋势的讨好巴结,也不是带着假面的感恩,不是如刺猬般的警戒,是真正的感激,却又不是如白痴般的信任以及心城府。这样的人。愉悦了自己,也让自己对他有兴趣了。
如此之人,是可以相交的吧?
金铮微眯的双眼并没有睁大。林靖这般拿不定主意的样子其实已经让他觉得好笑了,只是面上还是冷着,“还不上来!”配合着那未睁开的眼睛,轻易的,就生出了股子漫不经心的韵味儿。
.才道:“在下身带重孝,只能谢过世子的好意了。”
金铮“嗤”的笑了一声,道:“才刚进了京就到处乱跑,你倒是知道你还带着重孝。”
语气中像是满满的挑剔,可林靖却从这背后,听出了好心。只是。林靖还是摇了摇头,“可不敢让世子沾上晦气。”古人是讲究的东西太多,而且越是身娇贵重之人。越是讲究。
金铮扫了眼林靖,终于带上了些不耐烦,“恁地啰嗦。我既让你上来,你就乖乖上来,还嫌自己不够引入注目?”
林靖听说。扫了眼两旁,果然见到几双好奇看过来的眼睛。只是碰上林靖的目光,马上就转移开了。微微笑了笑,林靖也不再多说什么,就上了这人的车子。
真正上来了,金铮却又不说话了,看了眼林靖,反倒是闭上了双眼,靠在了车壁上。
车厢内很安静,车下棱棱的车轮压过地面的声音,车外阵阵的人声,就连车厢内几个人的呼吸声,都听得仔仔细细的。虽然金铮冷着面没有理人,可林靖却未见尴尬,四下研究了下车内的陈设,而后,也学着金铮靠着车壁闭上了眼睛。只是,这一下,连日的劳心劳神,竟然让林靖朦胧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林靖猛地睁开了双眼,才发现,金铮正灼灼地看着自己,满脸的不可思议和不认同,而车子,也早就不知的停了下来。
林靖也觉得不可思议,在这人面前,自己什么时候就变得如此不设防,还能轻易地睡了过去?只是,听见金铮皱着眉、语气甚是不好的问了一句“你两年前的谨慎呢?都包饺子吃了?”时,林靖扑嗤笑了。
看着这人顶着张扑克脸,嫌弃挑剔地关心自己,竟然让林靖的心,狠狠地颤抖起来,一股热气,从心中升起,直冲鼻翼双眼,有些酸,有些胀。多少年了,这样的感觉,已经让林靖很陌生了。
看着自己的笑声,让眼前这人加蹙紧眉头,林靖忽然说到:“在下以为,在两年之前,世子出现在那戏园子时起,林靖就需在世子跟前太过谨慎。”不过是小寐一会儿,眼前这人,应该没问题吧?应该的!
金铮的眉头松开了,也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眼神也温和了,就连脸上的线条也柔和了点儿,只是不多久又端了起来,“谨慎,什么时候都不嫌多。”只是,才说了这句,就猛然闭住了嘴。
林靖笑意显,恭恭敬敬地应了声“是”。
“下去。”对面这人丢出这两个字,就又闭上了眼睛,再也不看林靖一眼。
林靖掩了下嘴,掩去了漫上来的热气和跷起的嘴角,诚恳地谢过世子,就掀开车帘准备下车。
车外,还是金福跟着伺候。看见林靖探身出来,金福忙过来搀扶了下,等见林靖站稳了,也不出声,扬手示意行起,自己却上了车子,回首对林靖挤了挤眼睛,比划着口形默叫了声“小和尚”,才进了车厢。
等车驾行了远了,金福才巴巴儿的说开了,“这个小和尚,年纪小小,意气老老,还真是好玩儿。哎,大爷,您跟他说什么了?有没有说,您其实早就知道他行程,今儿个还去城外看过?”
金福说了一大串,也没见他的大爷给他一个声音,只是金福早就习惯了这样的诡异的聊天,很能自说自话的说下去。当然,这样的聊天,也造成了这说的话题,随着金福的序思维,到处乱跳。
这不,金福忽然想起了什么,就说到:“大爷,您问过小和尚没有,那次,乱那小子拣到的玉佩,是不是他的?我看准没错儿。大爷您一定也是这样认为的,不然的话,早就被您给毁了,才不会留了这么些个日子呢。唉?大爷,您肯定是忘了问了,没事,下回奴才提着点儿……”
金福就这样噼里啪啦地说着,再看看金铮,闭着眼睛,呼吸绵长,也是小寐了。
林靖目送了车行,转眼一看,原来,自己这下车处是条相对僻静的小巷,前面一拐角不多远,就是荣宁街了。还以为那人把自己赶下车了,原来,这是到地儿了,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那人又等了多久。
回了住处,梳洗过后,林靖终于可以懒骨头靠在了椅子上,听着丫鬟说着自己不在时的事情。
林靖就出去这么会儿功夫,宝玉已经是找上门来过了。只是听着林靖不在,有些怏怏地,又去看黛玉,只是黛玉那儿说姑娘歇下了,这孩子磨蹭了半天,才被袭人给领回家了。
说这话年是兰草,林靖听了就就是一笑,点了点兰草,道:“这丫头,可是学坏了。赶明儿让那袭人听见,心里定是不待见你。”
兰草早就敏锐地感觉到了大爷的好心情,虽不知从何而起,却不妨碍她加深一点儿这样的愉,挑着眉皱着鼻子笑说,“才不会呢。没准她心里美了。倒是晴雯大概会不乐意听。不过,几个晴雯,都顶不过一个袭人。”
碧草也插话道:“唉,我倒是喜欢晴雯些,跟她说话,不累。”
“哎哟!”不光兰草笑了,就连碧草自己也笑了。
正说笑着,就听外头有人声阵阵,虽不曾往这儿来,却还是听得清清楚楚地。碧草也不等林靖吩咐,就打了帘子出去了,只是才一会儿,就又回来了。
说是,这荣国府里的几位姑娘,在薛大姑娘的带领下,来看自家姑娘了。边说,还撇了撇嘴,道:“才刚那么些个功夫,都不曾过来探望咱们家姑娘。偏生大爷回来了,她们倒是来了。真真是个好巧。说是姑娘一路累了,才刚怕扰了姑娘休息,才等到这会儿。哼,这一路上的劳累,这点子功夫就歇过来了?”
兰草忙拉着碧草,“姐姐慎言。”又转头看了看林靖道:“要不,大爷,奴婢过去说个谢道个乏?”
林靖想了想,点了点头。可兰草又停顿了下,“听说二姑娘身上不爽利了,让大丫鬟那个叫司棋的跟着众位姑娘过来的。”
林靖也只是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却没说话。兰草等了等,见林靖并没有什么额外的话,才福了福,出去了。
撇开林靖这儿不说,只说说贾琏那边今日的这些事情。
先头刚从老太太那儿出来,跟林靖说了那些住处安顿之事后,贾琏就让林靖先行了。
一转头,贾琏就发现凤姐儿气鼓鼓的神情,心里不由一阵子烦躁。不过,这会儿的贾琏可没功夫跟凤姐儿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等在屋子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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