协议?
陈睿泽放下手里的签字笔,幽深的眸子闪了一下,抬头迎着她干净清澈的眼,愣了两秒,然后低头问:
“什么协议?”
赵宝琪尴尬中带着几分娇羞,说:
“就是”顿了顿,她一咬牙:
“就是,您必须保证,不能把我在列车上的囧事,告诉任何人,我也保证,不会把您丢首饰的事告诉任何人,这样您太太就不会罚您跪搓衣板了。”
跪搓衣板?陈睿泽上下牙咬在一起,这个白痴知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他目光一凛,这个白痴,竟然在威胁他!
这让他心里很不爽!
她把他当什么人了?
一股怒意瞬间涌上心头,原本他就没想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可是这个白痴竟敢威胁他,所以,他现在改主意了,他要毫不犹豫的拒绝她。
不曾想,一抬头,刚想开口时,映入他带着怒意的瞳孔里的,是一张笑脸。
确切地说,是一张浑然天成的坏笑笑脸,笑容里带着得意和天真。
他的心忽然像当日在列车上,初次撞上她清澈干净的眼一样,再次被蜜蜂蛰了一下。
钻心的疼,让他下意识地收回目光,继而开口:
“成交!”
女孩并未发现他的异常,又极为认真地补充道:
“我还要声明一点,就是那天,我是初次坐高铁,所以看错了座位,并不是有意要霸占你的座位,还有,当时我感冒了嗓子疼,嘴巴也破了,根本说不出话,更不是有意装哑巴。所以,请您不要误会我。好了,我说完了,再次感谢您对我的帮助,再见!”
赵宝琪一下子把自己想出的全说了出来,说完,她转身做了一个深呼吸,如释重负般的大步走了出去。
她走出盛大集团的办公大楼时,脸上依然带着笑,然而清澈地眸子里却藏满了失落,脚步也变得绵软起来。
幸亏没化妆,要不人岂不是白费功夫?
他对她视而不见,大概眼里只有他太太吧?
这样挺好!
湛蓝的天空干净的像被刚洗过一样,万里无云。
空气中飘动着迷人的花香。
远处的楼宇高耸于云端,似是在画中。
她松开微微出汗的手心,紧张不安的心慢慢归于平静。
什么时候,她在一个男人面前说话时,紧张地忘了呼吸?
想着,她抬头眯着眼望着天空笑了。
一路走来,只为遇见你,可惜一切还未开始就已结束。
燕城真是一个好地方,空气清新,鸟语花香,人杰地灵,可惜,她要离开这里了。
她定定神,拿出手机不拨通了大哥的电话。
“喂,大哥,今晚我们见一面吧,我明天回海城。”
“丫头,你搞什么鬼,刚来就走?你是怪大哥招待不周了?”
“怎么会”她咧开嘴笑了笑:“我想奶奶了,所以明天回海城。”
“哦,那我们晚上见。”
“好!”挂断电话,她有回头望了眼远处那栋气势恢宏的建筑物,唇角微动:再见,陈睿泽!
而此刻的陈睿泽,在女孩走后,脑海里又出现了一张浑然天成的笑脸。
那张满是稚气的脸上,带着坏意也带着一丝得意和天真。
她和她竟是如此的相似,可是,她分明不是她!!!
回过神,他盯着手里的粉色的首饰盒,嘴角动了动,生活需要仪式感,而他不需要。
想着,他把手链从首饰盒里取出,又装进首饰袋,然后厌恶地看了一眼首饰盒。
自作聪明,幼稚!
“啪”
他把首饰盒随手扔到了旁边的纸篓里。
两秒钟之后,他眉心微蹙,盯着纸篓里的首饰盒看了几秒,随后又捡起放进了抽屉。
就在这时,林海敲敲门,没等陈睿泽同意,就破门而入,似乎忘了自己的身份,嘴里嚷道:
“陈总,你和她这是什么情况?你能给我一个解释吗?一个合理的解释吗?”
“不能!”陈睿泽板着脸扔给他两个字。
“不是吧”林海立马怂了,凑上前,弯腰趴在桌子上,眉毛拧在一起,语气变得软呼呼:
“哥,你能告诉我,你们是怎么认识的,还有,你的风衣怎么会在她手里,你们两个是不是有故事,一夜情……”
林海想的有点污,结果还没说完就被一道寒光制止了。
陈睿泽瞪了他一眼:“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林海问:“那是怎么回事?”
陈睿泽答:“无可奉告!”
林海站直身体换了副口吻,一本正经地说:
“哥,我不是有意要窥探你的**,我就是担心那个叫赵宝琪的女孩,会对你图谋不轨,要不,我去查查她的底细。”
“不必了!”
“那以后她要是再来公司找你,我让前台直接放人。”
“没有以后!”
陈睿泽冰雕般的脸上,始终没有任何变化,林海对此早就习以为常,但是他还是提醒他。
“哥,别怪我没提醒你。”顿了顿,他继续说:
“以你的颜值,身份和地位,你要知道,现在有多少女孩子都想往你身上贴,万一……万一你不小心……”话还没说完,他额头上就吃了一个爆栗。
“闭嘴,我心里有谁,难道你不知道!”陈睿泽厉声喝道。
“哦”林海揉了一下额头:“我当然知道,你心里只有小老虎。”
林海是个孤儿,八岁之前,他是福利院长大的。
那时陈睿泽的母亲,每个月都会带着陈睿泽,去福利院做善事。
他和陈睿泽就这样相识了,而且很投缘。
陈睿泽十岁时,由于母亲出车祸去世,他受不了如此沉重的打击,得了自闭症和失语症,每天把自己关在房子里不吃不喝,谁也不见。
陈奶奶为了让他开口说话,就领养了8岁的林海,让林海每天陪着他。
十年前,陈睿泽忽然开口说话,之后,他们两个一起去英国读书。
三个月前,奶奶得了重病,恐不久于人世,这才让他们两个回国。
他们在一起度过了十八年的风风雨雨,是从小的玩伴,是知己,是兄弟。
彼此心里想什么都非常清楚。
“哥,我有个疑问。”林海耷拉着脑袋,眼底露出一丝狡黠。
“你哪来那么多疑问。”他说。
林海笑笑:
“我知道你心里只有小老虎,可是你想过没有,万一,万一你历经千辛万苦,找到的不是一只小老虎,而是一只母老虎怎么办?万一你找到她,她有男朋友怎么办,再说,万一她结婚了怎么办?”
陈睿泽答:“不可能!如果她结婚了,那我就等。”
“等什么?”林海问。
陈睿泽毫不犹豫地答:“等她离婚,然后我再娶她。”
“呃!”林海笑了:“那她要是不喜欢你呢?”
陈睿泽:“那就让她一步一步的喜欢上我,爱上我!”
“你也太太……”
“你别贫了,给陈曦打电话,让她现在过来,还有,你安排一下,过两天我要去海城。”
“好。”林海点点头:
“不过董事长病了,公司一摊子事等着你处理呢,你最近可没时间去海城,还有,哥……”他偷偷看他一眼,继续说:
“这次董事长病的很严重,你……你是不是抽时间去医院看望一下。”
“有必要吗?”他的脸色变得比任何时候都难看,目光阴冷可怕,林海吓得连忙低头认错:
“没必要,没必要,一点必要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