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滢.17(1 / 1)

雨停了,雾渐渐散去,明亮起来的月亮向地面洒下皎洁的月光,如同薄霜寒凉,也惊起被冷露沾湿的桂花树上的乌鸦,使它叫个不停,夜将近,井边传来辘轳提水的声音。

晚风来急,几点雨滴被吹入寒窗,濡湿了早些时候执笔抄下的半阙新词。

夜渐渐深了,便怀着一份愁绪,鹧鸪声声,搅得她心绪烦乱不已,她起身,坐在琴前,玉指轻挑琴弦,从容典雅,一声声清新的音符从指尖泻出,凉凉的,穿越时空,她不自觉地随筝音露出凄楚的笑容,静静地弹下一曲春江花月夜。

而她的思念,一曲春江花月夜,又怎么能说得完呢?

落月摇情满江树?树摇,月摇,人心亦在摇。

而自己,也看着窗外满目景色,一片愁,正待酒浇。

凌寒看着榻上的婉言,怎么也平静不下来,耐心等着大夫来,如今是冬天,大雪厚厚的积了好高,大夫过来,也着实慢的多,凌寒的手轻轻搭在婉言的额头上,又赶紧收了回去。

怎么这么烫,好端端的,烧成这幅模样?晨起时,明明还是没有事的。

昨晚她们睡在一起,终于两人心甘情愿的共度**,第二天,她就烧成这幅样子?

会不会有什么不妥贴,今日,她神色恍惚,也的确不太正常了。

凌寒站了起来,吩咐雨霏:“去,准备水,本王要沐浴,记得必得是冰水寒泉才好。”

雨霏迟疑着应下,转身去准备水。

在冰水中沐浴,凌寒也好像全然没有感觉一般,浸泡了足足两个时辰,其间水不停地换,加凉,也许实在是体力不支耐不住了,凌寒这才出来,薄薄的穿上一件玄色衣袍,回到了婉言所在的院子,坐在她身边,轻轻的扶起她,搂在自己的怀里。

她憔悴的依在凌寒怀里,面色苍白如纸嘴唇乌青,几缕乌黑的青丝顺从的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

泠滢端着铜盆进来,便看到,凌寒紧紧抱着婉言的这一幕,只觉得双目刺痛,头昏昏沉沉的。强撑着把铜盆放在桌上,铜盆中的冷水,深深刺激着她,让她一瞬又醒了过来,她迅速的将帕子用凉水浸湿,走上前去轻轻的为婉言擦着光滑的脸颊。

“你一个水云公主,做起这些事情还真是不带含糊的啊。”凌寒笑笑,声音因为寒冷有些颤抖。

“自己什么事情不得做,要是王妃平日也多活泛一下身子,也就不会高烧发的如此突然了。”

“倒不骄矜。”凌寒声音略微冷滞了些,看向她的眸子也多了几分猜疑,这人长得,真的和泠滢一模一样吗?

泠滢一句话也没有多说,继续擦拭着婉言的脸颊,想让她尽快退了高温。

凌寒看她的样子也是觉得不甚方便,便开口到:“帕子给我吧。”

泠滢看看他,迟疑着递过帕子,右手摊开送过毛巾,凌寒看到她右手手心两条并排着的疤痕,那是剑所伤,自己绝对不会看错。

凌寒立刻抓过泠滢的手,帕子便掉在了地上。

泠滢不自在的开口:“王爷请自重。”

凌寒也发现自己确实有些失礼,便松开了泠滢的手,问道:“你手上的疤痕,是怎么来的?你一个养尊处优的公主,莫非还曾遭遇暗杀吗?”

泠滢的头突然剧烈的疼痛起来:

“锦王手下留情‘本是同根生’,太子殿下是您兄长。”

一个人余光看着这个“袜剗金钗溜”的自己,静冷之音言:“你一个医女,为哪边的人治伤?”

“臣女是一名医女,医治是为了苍生,亦是是臣女的本分,太子是天下人的表率,应该知道他们个个有活下去的权利,是你们剥夺了他们的生命。”

“起兵的人是他,你还要为他说话不成,难道不知这杀戮是谁平添的?”

“臣女知道,但太子殿下固然有错,毕竟也是生命。”

“本王不在意他的生命。”

这时,一直不开口的另一个男子开了口:“寒儿,你杀了我,让她离开,她才十三岁。”

“那是自然,一个女孩,本王无需置气与她。”说完,欲动手中之剑。

自己纤纤玉手一动,握在剑刃上,鲜血顺着白色的袖口一滴滴流淌,如海棠花初初绽放,红的明艳动人。

“滢儿,快走吧,为了我,好好活着,算是羽哥哥,对不起你。”男子心疼的望了那样一眼,转向一边:“凌寒,别伤她,答应本宫,好好待她,滢儿是个好女孩。”说罢,轻轻用手拿下女子沾血的纤手,阖上女子的眼睑,自己也深深紧闭眸子,那个叫做凌寒的男子,挥剑,鲜血点点溅在女子洁白的衣袂上,如同傲霜寒梅,绽放红的诱人的美。

这三个人,分别究竟是谁……自己头好痛,好痛……

此时的婉言轻轻睁开眼睛,瞧见坐在床边的是她的夫君,顿觉心安不少,轻启朱唇:“王爷……”

凌寒与泠滢纠缠间恍得听见婉言轻声,也顾不得泠滢如何,紧着抓起婉言的手,略带焦急到:“婉言你醒了?怎么样,还难受吗?”

婉言清浅一笑:“谢王爷关怀,臣妾无事,叫王爷担心了。”

“你没事就是极好的了。”凌寒笑笑,缓过神的泠滢见两人亲昵,识礼的放下东西退了出去。

婉言瞥见泠滢,心下还是难受,自己的夫君,在心里想必是装着一个人的,自己这样留在他身边也得不到他真正的爱吧?现在眼前的男子又是谁?夫君还是摄政王?他又在做什么呢?关心抑或……可怜?

可怜?婉言从未想过自己会用这个词,自己在他身边获得的,也只有他的可怜,他的怜悯,他的同情!

婉言在心里暗暗冷笑,看想凌寒的目光却是颇有无奈之色,原知自己得不到,却偏偏傻到痴痴的盼望与等待,祈望一份自己从未得到,也永远不会得到的东西。

凌寒似是察觉到婉言的不悦,目光暗下两分,对着她颇为郑重道:“你在生本王的气?”

婉言微微别过些头,不敢直视他的目光,低声道:“臣妾哪里敢生王爷的气?”

凌寒无奈的摇摇头:“你这般便是在使性子了,本王不过是认错了人。”

“王爷把若璇认成何人?”婉言更加不悦,心下难受便脱口而出。

“婉言。”这样的一声,夹杂了丝丝薄怒之意,婉言闻声,看向凌寒,心上无奈却也只得深深闭了眼眸,掩饰自己内心的那份苦涩的味道。

“婉言,本王看见云天和若璇那样好,心下欣慰,回思自己,却也想要这样一份安乐。”凌寒似有劝说的意味,一点点轻缓着说,却一字一字敲打在婉言心间。

他想说什么?他到底在说什么?

“前些日子我们都累了,我的心里确实装着一个女子,可惜她已经死了,我愿意去放下,你还愿意接受本王?”凌寒用着极其柔和的口气说着,他的确是累了,既然泠滢死了,自己也该放下,更加不能负了婉言,叫她一片痴情错付。

这样轻柔的话语却足以让婉言心中翻江倒海,自己,要不要再接受凌寒?

不过一弹指时间,婉言心中便有答案,哪怕错,自己也不能不再去试试。

哪怕终究他没有爱过自己,如今这样妥协的话他已经说出了口,自己怎会不动心?

“王爷本就是臣妾的夫君。”婉言朱唇轻启,其间意思,自是再明白不过了。

凌寒也未曾再多言,看着她笑,伸手抚了婉言长长青丝。

“这就回去吧,也实在叫大家担心了不是?”婉言缓缓道,脸上漾着无限的温婉与柔情。

凌寒微笑着点头扶起她,为她描了细长的眉,簪上一只流苏布摇。与她做着马车一同回王府,其间紧紧交握的双手,一直没有松开。

那天,她们彼此情愿,也是理所应当的,宿在一处。

哪怕损伤了自己,也愿意再尝试爱你一次,哪怕只得你一个回顾。

哪怕放下了所爱,与愿意给你安乐的日子,哪怕终负了自己初心。

泠滢却终日悒悒不欢,闲暇时独自浅酌低吟,颇有愁容,自然让云天格外担心,云天细细思索来,璇儿怕是因为那日摄政王不妥的举动受惊才会至此,摄政王着实可恨,他不爱姐姐,是圣旨赐婚,交易婚姻的可怕,任何人无法强求他去爱姐姐,可是对姐姐,却连起码的尊重都没有,着实叫人寒心不已。

在心下思索一番,却还是叫了马车驶向摄政王府方向。

凌寒与婉言交谈甚欢,大殿中弥漫着栀子花的清香,几缕微风吹进,也没有了前些日子那样寒凉,天气渐渐回暖,柳枝也萌出了细小的芽苞。

婉言脸上含笑:“若是这能去那葵兰斋求一支签,也当真是有趣的事,那葵兰斋,还是云天和璇儿初次相识,当真是一段佳话呢。”

凌寒的眸光蕴了些温柔,看着婉言脸上眸中的奕奕神采,心中也喜:“你若是喜欢,我们过些日子便去,一切,本王都依着你就是,若是叫上云天和璇儿,也算是一桩美事。”

此时,凌华匆匆进了正殿,对着凌寒道:“回王爷,丞相府谢云天求见。”

婉言不禁掩口轻笑:“这才正说着他呢,这样巴巴的就来了,当真是禁不得挂记的。”

凌寒闻言,脸上也隐约有了笑意,道:“快请进来。”

凌华转身退下,不一会儿谢云天带着微微清香气息踏入正殿,轻微拱手:“臣,见过摄政王。”

凌寒捧起手中茶盏,笑道:“都是自己家人,何须拘这样的礼,快坐下喝盏热茶,有什么事慢慢说。”

谢云天也没有再与之客气多礼,径自坐下,云淡风轻的话缓缓的从口中说出:“如今正是春日里,不知摄政王与王妃可有出游的心?”

婉言闻言,更是笑起来:“我与王爷适才才说着这事,想不到你竟和我们想到一处了,怎么,璇儿她的心思?”

“倒也不是,璇儿自那日起就怏怏不乐,我想着出去散散心倒是极好的,若是只有我与她,怕她也不能放开心思了。”云天朗声,一边用眼神试探着凌寒的意思,看他面色如常,才略安心,毕竟他的心中,始终还挂记着自己的姐姐,哪怕再如何讨厌眼前这个人,自己也要为了姐姐隐忍。

凌寒终于缓缓开口:“可想好了要去哪里吗?”说着端起茶盏,轻轻地呷上一口,任清香弥漫唇齿之间,又放下茶盏,打量着谢云天。

谢云天一顿,细细思索一番,轻声:“不知你们可听过葵兰斋吗?”

凌寒再也掩饰不了笑意:“你所想的,正是你姐姐所想,你们还真是姐弟一心啊,那就葵兰斋,三日后便出发,回去好好准备。”

婉言含羞垂首,唇角上扬。

谢云天便起身笑对:“如此自然是极好,便这样说定,臣下这便回去了。”

凌寒婉言起身相送,相视一笑,眸中温情毫无保留的显露出来。

两人这样的默契亲昵让云天有些不解,这两人的关系,自己真是越来越看不明白了啊,姐姐喜欢摄政王他心中清楚,却不知凌寒可曾对姐姐有丝毫喜欢,实在难以捉摸,自己也不愿再去想,便不再多想了吧?只要姐姐情愿,自己也不要再干涉了……

回到丞相府,云天笑着把此事说与泠滢,果不其然得到泠滢一丝惊喜,紧接着便是满口答应和眸中期待的神采。

那是他们相遇相熟的地方,璇儿如此在意高兴,也不外乎是这个缘由吧?

云天这样想着,只觉心中如春风拂过。

一早,凌寒婉言已是睡不着,早早起身,亦不在等候泠滢,便驱车去了葵兰斋,一路的欢声笑语,终胜从前,实在难能可贵。

更为可贵的却是,两人的手,一直紧紧相握。

葵兰斋四季开着桃花,纷纷扬扬,飘飘洒洒,落在两人身上,头上,凌寒转头看到婉言长长青丝之上片片桃花瓣,轻笑为她抚去,轻声道:“人面桃花相应红,婉言可喜?”

婉言略有含羞,低头不语,再抬头,两人已经站在葵兰斋门前,古色古香的气息,漫天飞扬的桃花,点点落在地上,沾染丝丝尘土,花香却依然馥郁,如梦如烟。

一僧人主动上前,双手合十施了一礼:“两位施主可是要求签?求何签?”

凌寒往向婉言,只见她含羞低头只是不语,转向僧人和煦一笑:“求姻缘。”

那人递过木雕签筒:“若是两人求姻缘,掷一签即可。”

凌寒含笑点头,与婉言一同摇起来,取先掷出的签,只有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心既相通,便以无求。

婉言和婉一笑,还是决定将签拿给大师一观,多做提点,签上的意思虽好,可她与凌寒这样的政治联姻,关系又这样尴尬,自己如今难能守得云开见月明,自然不愿再有一丝一毫的不稳妥,拥有的艰难,才更加懂得珍惜,自己步步为难,处处小心,实在活得好累,爱得好累。

凌寒点头默许,从这签的意思上,他也十分满意,这不也正是他如今想的吗?于婉言,既然她能明白,自己也想要放下,又有什么还能强求?

他们坐在软垫上,将签恭恭敬敬的递给那位被称大师的老者,看着那老者拿着签子端详许久,终是轻轻放下,又道:“不知两位姓甚名何?”说着递过纸笔,示意凌寒与婉言在上写出。

两人顺从的写下,递了过去,心间却微微有些心虚了,到头来,终究还是怕,怕是那样不好的意思。

老者缓声:“凌寒,这名字凛冽气息过强,婉言又显柔美,相和的确颇为匹配。”

凌寒与婉言相视一笑,悬着的心也落了下来,正欲起身谢过,却被接下来的话却让他们一瞬失神:

“只是……心若不通,便是回天乏术,终究不得善果。”

一句话,激起两人心中千层浪花

终究不得善果!多么绝情,多么狠心,却又多么真实!

而他们,又是多么的害怕。

老者似乎看出两人面色不愉,便微微一笑,安慰道:“不过瞧着两位心思应是相通,想必会有善终。”

婉言已是全无兴趣的样子,有些恹恹,凌寒见状,再三谢过老者,拉着婉言走出。

桃花依旧飘飘洒洒,浥着被雨水轻轻沾湿的清甜软香,漫天桃花,花如雨,雨亦如花。

可这样的纷飞,到了婉言心中,尽数化作纷乱,扰她心神。

“不舒服?”凌寒淡淡轻笑。

“没有。”婉言微微别过些脸,不想让他看见自己满面愁容。

“不是说过,无论如何,我都会待你好的,你也不必再难受了,你还有我。”凌寒轻轻拉起婉言如玉的纤手,脸上笑容依旧。

婉言没有再多说什么,向凌寒怀里靠了靠,脸颊紧紧贴着凌寒坚实的胸膛。

凌寒用手轻轻的抚过婉言的长长青丝,缓缓开口:“多希望能一直如此,你我洗尽铅华,做一对寻常夫妻,我深深的,爱着你,你的一切。”

婉言泪泫欲滴,似是感动,似是无奈,深深埋起头,压抑住呜咽轻声:“我又何尝不想?只可惜,你我政治联姻,本就是错,一步错,步步错,我怕……”

凌寒无奈的轻轻叹息,抚着她如瀑青丝,轻声安慰:“别怕,有我,你什么都不用怕。”凌寒眸中也似泪光闪闪,仰头望着漫天桃花,和婉言一起静默着。

良久,凌寒才道:“桃花甚好,婉言也好?”

婉言心领,点点头,强笑:“桃花真好……”

泠滢与云天也到了葵兰斋,同样步行穿过纷纷扬扬的桃花林,因着来过一次的缘由,并未再求签,却也携手进去,想要上一柱香。

然而他们双双进门,那解签的老者似乎是认出了他们,有些激动的瞪大了眼睛,想要开口叫住他们却又不知该如何来叫,放在桌上的手也有些无措,只得重重的拍打着桌面。

泠滢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吸引,看到那位老者,识礼一笑,云天也回头,见那老者,反而是拉着泠滢的手,向那老者走去。

泠滢意欲开口说些什么,却也顺从的随着云天坐在了老者面前。

那老者笑笑,看着他们,也不说话,泠滢也只好同样静默着,云天也是笑笑,先开口打破了沉默:“许久不见,大师可还认识我?”

老者依旧是笑:“认识,自然是认识的,你身边这位姑娘,老夫就更认识了。”说着转向泠滢,看着泠滢那长长青丝绾就的妇人髻,轻声:“一别数月,姑娘成家了?”

泠滢含羞点头,算是默认,依然一句话都不说。

“如此看来,姑娘的劫算是破解了,老夫还想着呢,若是这样好的女孩,白白将青春葬送在那样的劫难之中,也当真是让人痛心的了。”老者笑了几声,颇为亲切,也多了几分舒畅。

云天看着两人,心中暗道:这两人此举,又是再打什么哑谜?

许是被忽视的有些不悦,云天轻轻的咳了两声,然后便是一味的笑,笑得肆无忌惮,颇有几分诡异。

泠滢见此,心中无奈,也只是笑笑,怎么如今这样大了,还一味爱耍这小孩子脾气?

想着便是转向云天,压着不让老者听见的声音轻语:“既然都已经见了大师,不如就此吧,不是还要去寻那摄政王与王妃?”

云天点点头,转向老者,轻笑:“如今时间已经不早,就不再叨扰大师,先行告辞了。”

老者暗想着,许是葵兰风景如画,这对妙人要好好借景表情,于是会心一笑,叫了小僧人好生的送了出去。

泠滢挽起云天的手,巧笑倩兮,眉目顾盼生辉。

依旧是漫天纷扬的桃花雨,萧萧落了泠滢满肩,人更是笑若桃花嫣然。

“这葵兰,四季开着桃花,四季纷扬,不似寻常地方,花朵花期周而复始,美则美矣,终究短暂,仿佛稍纵即逝,如同生命,虽美,却让人悲凉。”泠滢笑笑,有些生冷的无奈,不似方才自然愉悦心境。

云天微微一怔,看向泠滢的神情也不甚自然,良久才缓缓拉起泠滢的纤手,郑重道:“璇儿,生命,也是因为短暂和残缺而完美的。”

泠滢忽地又笑起来:“怎么这样认真的说话了?”说着就低下头,久久不语。

云天看着心情时好时坏的泠滢,总也放不下心来,只好那样陪着她,一直走一直走,也不知要走到哪里,也不知前方的路有没有尽头。

只是恍惚之间,泠滢眼前突然闪过,持剑的凌寒,那一身的凛冽,剑上寒光明晃晃的照得她头隐隐作痛……

耳边响起熟悉的旋律,她却还支撑着自己一步步向前走着,当眼前映入凌寒与婉言的身影,她轻轻的勾起唇角,一阵恍惚之后,身姿向前一倾……

她只隐约的听见云天的呼喊声,却不想在睁开眼睛,漫天桃花纷纷扬扬,落在众人身上,清甜的气息弥漫,她也许累了,是要好好休息的时候了吧?能够倒下被云天稳稳抱在怀,她的心境也如漫天桃花,那样悠然。

梦中,有泠泠琴声,依旧是熟悉的旋律,那个人,依旧是熟悉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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