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入朝后的第三年,无意间查到南远候暗中与西狄的人有联系,当时我十分惊诧,就在暗中调查,查了很久也未再查到什么,但我一直不放心,一直让人注意着那边的消息。”
“然而就在一年后的那场郝州战争开战之后,我查到萧戎那段时间通过郝州城主在不断地给西狄补给物资,还带了大量的香料马匹回来。”
陈仓叹了口气,继续说道:“那场战争大庆赢得十分艰难,镇北将军也受了重伤!而后我一直在暗中搜寻证据,想找到更多的消息。那时我还担心着南远候他是不是有什么苦衷?!”嘲讽的笑了一声,想来也是他太过天真了!
“没想到最后我却沦为他的走狗!”
三人听着多年前这些尚不为人知的事,面上神色不显,心中早已似大风过境卷起千层巨浪!
看着陈仓这副模样,三人心中也是复杂万分。
天牢外门前侍卫见到来人,齐齐行了一礼,“见过侯爷!”
萧戎朝里望了望,低沉威严的嗓音传开,“里面有谁进去了?”
“回侯爷,是江侍郎和萧侍郎还有江府大小姐,拿着陛下的令牌。”为首一个侍卫开口回答道。
萧戎眯了眯眼抬步向里走去。
萧奕轩?江昊?
你二人来此难不成还想探出什么消息不成!
捏紧了手中的瓷瓶,隐着脚步声向里走去。
“陈仓,那你可有调查出什么?如今皇叔手握朝政大权,要是他在暗中与西狄勾结了,大庆可就等于在西狄的掌握之下了!”凝重的语气无不让人感受到他的担忧!
“有一份证据,我记得当时我放在了我夫人房内的暗格中,本想着要在朝堂上揭发他的,谁想一夕之间我就……不再是原来那个我了!”
“这般诡异的事情究竟是如何做到的?”陈仓心惊胆战,这件事细思极恐,萧戎竟将他控制了这么多年,不但没有让他揭发了自己,还利用他去与西狄暗中联系,将自己摘的一干二净,毫发不损。
江离叹了口气,“这些香本是西狄皇室独有,极难制成,不会流通到外面。萧戎拿了它来控制你这么多年,想必和西狄达成了什么交易吧!在香的影响下,给你个暗示,再日复一日的让你置身于迷魄香之中,也难怪你会这样了!”
如果不是她和阿轩去了他书房将香换了,今日神志清醒了一瞬,他们还会永远被蒙在鼓里。
“对了,你说南远候带了大批香回来,那些香他又用在了何处?”江昊突然开口问道。
这萧戎与西狄暗通,但这么多年也没有将大庆拱手让人,甚至最初也是他的存在才能让大庆安稳下来,那他要这么多的香又是用来做什么?
“阿离,这些香就只是用来控制人心神的吗?”萧奕轩问了一句。
他既然能控制陈仓,那必然不会只单单控制他一人!
“阿轩,你是说这朝中还有其他人也受着控制?”江离瞬间明白了他话中的含义,反问道。
“应是这样没错,满朝文武虽然一直在争权夺势,但这些年凡是皇叔授意的事无一人反对,出奇一致。”
恐怕这些人也尽在他的控制之下吧!
萧奕轩看着满脸悔意的陈仓,开口问道:“陈仓,那处暗格在何处?”
“在东边主卧里有一幅我妻子的画像,画像后有一处暗格,那里是我之前寻到的那份证据。你们快去拿,早日将萧戎揭发,我大庆才不会被西狄侵入。”
“我陈仓糊涂了一生,临死之前能为你们留点东西也算是偿了一些我欠下的债。”陈仓长叹道。
三人也不再多做停留,告别陈仓后,急急出了天牢,往陈府赶去。
萧戎听完对话缓缓从黑暗中走出,看着陈仓,冷冷开口,“陈尚书,你可真是让我意外啊!”
缓缓踏步走进,面上带着几分玩味的笑容,他还真是低估了这几个小娃娃……
陈仓看着他,眼中满是恨意,“萧戎,你可真是好手段!”
满是沧桑的声音在黑暗的空气里传开。
“呵,好手段倒是敌不过某个小丫头。”
“不过也没关系,反正知不知道你都是要死的,我也不在乎你手上那点东西。”萧戎缓缓蹲下,看着面前落魄的人。
“你以为将我杀了,就没人揭发你的恶行了吗?你这等叛国贼定不得好死!”陈仓见到他这番样子一时怒上心头,开口大骂。
这么多年竟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中,如今还将一府人的性命搭了进去!陈仓心中又怒又悔,看着面前一派华贵雍容模样的萧戎,恨不得将之碎尸万段。
“我会不会死?又是如何死去?你恐怕是见不到了。”淡漠的声音响起,轻轻抬手,身后出现一名黑衣男子,恭敬地跪在后方。
冲着人淡淡吩咐道:“去陈府,将东西毁了。”
“是。”来人应了一声,又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打开手中一直捏着的瓷瓶,倒出一粒白色药丸,缓缓走至陈仓面前。
伸手捏开下巴,在陈仓奋力的反抗之下,仍稳稳的将药送了进口。
“咳……咳……”陈仓摸着喉咙,奋力的争斗之下手剧烈颤抖。
一会儿突然放声大笑起来,“萧戎,你以为这样就拿你没办法了!你的侄儿可是对这大庆忠心耿耿,他可不会放过你!现在掌运史已撤,朝中也有一批新的学子入职,加上那些老臣们,足够和你分庭抗礼了!萧戎,现在不是你一人掌权的时候了!”
萧戎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陈仓,淡淡的话语里听不出喜怒,“朝堂之事谁能定夺,要是真能从我手上夺了权去,也算他们的本事。至于你,就在这带着你的所有沉睡吧!”
说罢转身走出牢房,一如来时的悄无声息。
陈仓痛苦地躺在冰冷的地上,噬骨的疼痛如潮水般袭来,全身蜷缩着颤抖着,无一人发觉。
偌大的天牢,再次恢复到之前的死寂,暗无天日,希望全无!
萧亦轩三人急急赶往陈府,江一带着江昊,几人小心避过府中一干侍卫、仆人,来到陈仓所说的东边的厢房。
因无人居住,也没什么丫鬟婆子在这,三人轻松的就进到了房中。
房内布置的十分简洁大方,也无多余的摆饰,看得出来主人也是个大气的性子,但是却布满灰尘,十分陈旧,三人略一打量就看到了陈仓说的那幅画。
画中女子手提花篮,盈盈浅笑向着作画之人望来,美丽动人,眼里满是深情,想必是陈府早已过世的夫人了!
画上也是灰尘满布,这房间看来是无人打理,没想到陈仓连自己的夫人也一并忘却了。
在天牢时提起她时还满是怀念,可惜半生糊涂,前尘尽忘,如今落了这么个下场也不知是负了自己还是负了佳人!
江离伸手将画取下,小心卷好,放在一旁,轻轻按下机关,取出暗格中的信纸。
随意地向两人问了一声,“我拆了!”
细细看过,越发心惊,分明还是墨黑的颜色,却刺得人眼生疼。
这薄薄的纸上密密麻麻的全是萧戎与西狄交易的记录,这些物资若是分到百姓手中,又何来那么多的流民,那些街头乞儿早就可以有一方温居!这还只是当年陈仓查到的,这么多年下来,大庆到底失去了多少东西!
江离长叹一声,将纸递给二人。
江昊见他不动,便伸手接了过来,略一看,便知这其中流走了多少东西。
前些年他查到各地有大批物资莫名亏空,又查不出究竟去了何处,没想到是在这里藏着!
“正和,你……要看吗?!”
萧奕轩看着那叠纸,深吸一口气,伸手接过。
江昊注意到他微颤着的手,心中一紧,正和他,竟这般在意!
那他该如何自处!
江离江昊二人对视一眼,眼里皆是担忧,心中又无比沉重。
他们早想过萧戎与西狄暗通,可也没想到他竟是将如此多的物资运给西狄,全然不顾百姓疾苦。
按说这么多年大庆无逢天灾,风调雨顺,百姓当安居乐业才是,可除了溧阳附近十城,其余地方百姓都难以生存,原以为是官员贪了去,却是被萧戎拿去给了西狄!
不过这大半官员都为他掌控,被那些人贪了和给了萧戎也没什么区别。
萧亦轩看着那一条条,一字一句,眸中风暴暗蓄,锦衣之下修长的双手紧紧攥住。
真是令人吃惊啊,他的好皇叔!
江离担心地看着已隐隐发怒的萧亦轩,生怕他一个控制不住,就冲去找萧戎!
“好了,快走吧,这里可不是个该多待的地方!”江昊总觉得心里不踏实,此地总不是个好地方。
“嗯,有什么事回去再说!”江离轻轻拉了萧亦轩一下,往外走去。
刚出房门,面前一黑,从屋前落下一人,直直冲着她手中的东西而去,江离心下一惊,连忙护住手中的东西,一个转身用背挡住了来人,黑衣男子顺势手一抓,要把人提起。
江离灵活地低头避过就着弯身的姿势顺势伸腿一踢,带着十分的力气,来势汹汹,来人无奈只得避开,一个转身继续冲着江离手中之物而去。
一旁的萧亦轩见状连忙上前护住江离,见人频频往江离手上之物下手,看来是萧戎的人了!
“阿离,别让他拿走,他是萧戎的人!”不觉言语间对萧戎的称呼竟也换了。
江离闻言将手中的纸往衣服里一塞,运功向府外飞去。
“江一,快去帮离儿。”
江昊见她走了,自己又帮不上忙,赶忙吩咐身旁的江一。
江一担心地看了他一眼,丢下一句,“公子你多加小心。”利落地飞身追向江离。
江昊低头一笑,自己小心避开府中人,慢慢离开陈府。
来人见江离走远就要上前追去,却被萧亦轩拦住了脚步。
一时两人纠缠不休,来人武功十分高深,萧亦轩也只险险能压住一分。
还好,阿离应该走远了!江一也跟了上去。
“阁下一身武功不俗,缘何为萧戎做这等事?!”
“这与你无关!”
萧奕轩见人答话,就开口继续说道:“你来夺的可是我们的东西,这怎么与我无关?”
多牵制他一会儿,阿离应该快到府中了!
“此事与你无关,我只是来拿东西罢了!”
原以为早该到府中的江离,此时却是在陈府外艰难的应付着面前的两人。
甫一出府,她就看到萧戎静静站在对面,危险的目光直直射来,他身后两人见她出府,瞬间出手冲她而来。
江离迅速反应过来,身子及其灵敏的往后一退,堪堪避开来人。
“江小姐,东西在你手里吧?把东西交出来,也好早点回府,莫让家中人担心!”萧戎站在不远处淡淡开口,仿佛在说教小孩一般。
“可惜了,东西不在我这!你想要也是没有的!”江离边和两人交手,边笑着回答道。
“你们这些孩子就是不乖,鸦清、鸦离,别玩了!”萧戎淡淡的抱怨了一句。
两人闻声,出手愈发狠厉,一瞬之间江离就处于下风了。
鸦清细细审视着江离,而后缓缓一笑,“鸦离,衣角!”
打斗中,纸不知何时已露出一角,鸦离也看见了,瞬间出手就将东西拿了过来,甚至江离都还没有什么感觉。
两人一个旋身,避过江离,江离暗叫不好,快速出手想将东西抢过来!
却不敌两人,丝毫近不了身,眼看东西就要到萧戎手中了,江离心中愈发急,这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的,要是被抢走了,阿轩又得费力去调查了!
江一恰好赶了过来,向两人出手,一时间四人打了个势均力敌,那两人也难以撤离。
“江一,把证据抢回来!”
还在屋前与人纠缠的萧亦轩终于发觉不对,摆脱人直直往外赶,见到府门外的情形,连忙取下腰间玉佩,注力扔了过去。
恰好撞上鸦离手上,鸦离手一抖,那玉佩打在手上竟是如千钧之重,一个不慎信纸滑落,江一趁此机会一把将纸夺了来。
“扔给阿轩。”江离急急喊道。
“阿轩,快接住。”
鸦清眉头一皱,反手擒住江离。
江一暗叫不好,出招将鸦离钳住,锋利的刀狠狠刺入脖颈中。
“离儿!”不知何时出现在一旁的江昊,看到江离被抓失声大喊。
哥哥?他怎么还在这?他又不会武功怎么还待在这?!
江离心中一紧,却是淡然地站在原地,也不惊慌,仿佛那牢牢擒住她脖颈的手不存在一般。
还好东西已经被阿轩拿到了!
萧戎见东西落入萧奕轩手中,也不急反而冲着他缓缓笑了笑,“亦轩,你倒是真让我吃惊,回京不到半年,就在朝中弄出这么大动静!”
他还是很欣赏他这个侄儿的,如果他不与他为敌的话……
可惜了!
萧奕轩缓缓落地,一双如墨的眸子死死盯着那双狠狠扣住江离脖子的手,半晌缓缓开口,“皇叔,与其说我让你吃惊,还是你更让我意外啊!我竟不知我大庆堂堂南远候,居然沦落到要与西狄蛮夷勾结的地步!”
“我的好皇侄,这话可不能乱说,我不过是与西狄有些生意上的往来罢了,怎么能说我勾结西狄呢,这种罪名可不能随意乱扣。”
萧戎站在不远处,背着手,看着萧奕轩语气轻松,好似在闲聊家常一般!
无视了这剑拔弩张的气氛。
“皇叔,我不能随意扣你罪名,你也不能随意抓人吧!还请皇叔放了我师妹!”
萧戎轻轻一笑,偏头看向江离,“也不是也不可以的,只不过刚刚这位小姑娘拿了我东西,这不还恐怕不太好吧!皇侄,你把东西还给我,我自然就会放了你的这位小师妹了!”
“什么叫还给你,那明明是我们的,你让人抢东西不成,还颠倒黑白,南远候,您老人家可真是为老不尊啊!我看还是趁早回府养老好了!”
江离好似没感觉到脖子上那狠狠钳住她的手,这番话说的极狠,萧戎确实年纪大了,但看上去还是极其俊朗,也无太多的白发,不似朝中其他大臣都已显老态。
不过现下天子正当青年,朝中新臣入职,确是一派新象,这把持朝政多年南远候还真是该回府了。
能将暗讽说的如此之光明正大怕也是只有江离了!
“呵,这倒是不用你这个小丫头来操心了。还是好好担心一下自己的处境吧!”转而看向对面没有动作的萧奕轩,“怎么?不愿意,你要是不给,你的小师妹性命可就难保了。”
“正和,你还是给他吧,这份证据没了,我们还有机会再找,离儿可不能出事啊!”江昊急急的喊到,见他迟迟不动,心中很是着急,虽说这份证据来之不易,而且也难再找到这么直接的证据了,可是总不能看着离儿出事吧!
正和他到底在想什么!
萧奕轩缓缓收拢手中的纸,他……确实不想将这份证据交出去!
阿离,她,但是这份证据实在太重要了,即便不能马上扳倒他,也可以削弱他的一大批势力。
只是……,这三人武功很高,阿离怕是招架不住的……可……
萧奕轩心中狠狠挣扎着,手一松,抬起头,墨黑的眸子看向江离。
阿离,对不起了!
江离突而一笑,“阿轩,你不用管我,你把证据快去交给皇上。”
“离儿,你说什么呢!正和你还站着干吗?把证据给我。”江昊伸手就要抢过萧奕轩手中的证据。
这个时候,他居然敢犹豫,这份破证据难道比离儿的性命还重要!?
一旁的鸦离见状,趁机飞身上前,夺过江昊手中的纸,萧奕轩心下一紧,连忙上前抢夺。
两人飞身来至陈府屋顶之上,你追我赶,萧奕轩直直向着他而去,鸦离武功不及萧奕轩,眼看就要被追上,在远处的黑衣人连忙飞身上前,甩出一枚暗器,冲着萧奕轩而去。
江离和江一对了个眼神,示意他对她身后之人下手。
江一微微眨了眨眼,迅速将手一放,拿着刀直向江离身后那人刺去。
那人发觉江一的动作,转身把江离挡住前面。
江离感觉到脖子上的手微微松了一松,连忙扬手将早就拿在手中的药粉朝着他撒去。
江离又从怀中掏出一粒弹丸扔向萧戎。
鸦清连忙赶过去护住萧戎,挡住撒来的药粉,这一松手江离就瞬息从他的掌控之下逃了出去,江一也赶忙护在她身前。
“侯爷,没事吧?”
“我没事,去把东西毁了,要是让人夺走了,你们三个就别回来了!”萧戎冷冷的话语在黑暗中传开。
听得鸦清心下一惊,他们这次大意了,侯爷怕是动怒了!
“是。”向着前方纠缠着的几人赶去。
江昊见江离逃脱了,一直紧张着的心终于安定下来了,看着在不断抢夺那张纸的几人,又看了眼灯火通明的陈府,心生一计,偷偷又潜入了陈府。
避开府中侍卫,来到厨房,险险被出门的小丫鬟撞见,等了好一会儿,趁着人都走了,闪了进去,拿起火炉急急往外赶去。
萧亦轩急着拿到东西,行动间有所顾忌,加上三人武功不输萧亦轩,一时萧亦轩难以招架,急急赶来的江离看到人险些被击中,拿起怀中药包扔了过去。
鸦清心里一阵无语,这丫头怎么随身带这么多药!
“阿离,快将东西抢过来。”
江离闻言一怔,还是动手了,鸦离拿着纸的手一滞,怎么回事!心里暗叫不好,怎么动不了了!
江离一拽就将纸拿了过来,正想给萧亦轩,不料一旁的鸦织竟恢复了过来,直直冲着江离而去。
一旁跑出来的江昊急急冲着江离喊道:“阿离,快,将东西扔下来!”
话落将手中火炉放在了地上。
江离用力甩手将纸扔了过去,如射飞镖一般毫发不差的落入火中,纸瞬间被火吞没,只余灰烬散入空中!
屋顶上四人俱是一愣,鸦织三人互相看了看,起身离开,回到萧戎身后。
反正东西已毁,希望侯爷不要太过动怒!这次他们三人真的大意了!
能让他们三屡屡中招,看来这两人也不简单,那般身法好似在哪见过!
“阿离,怎么将东西扔了,应该可以抢过来的!”
这下真是拿萧戎没办法了,日后他肯定更加小心行事,再找到证据可就难了!
江离蓦然回头,眼里尽是难以置信之色,阿轩,这是在怪她!
“萧亦轩,你这样说话对吗?要不是离儿帮你,你还不一定能找到这证据,刚刚你居然还犹豫,离儿万一出事怎么办!南远候又不是什么心存善意的人!”
“萧亦轩,你要是不珍惜离儿,就别来招惹她,我江昊的妹妹自有人来疼爱!”江昊气急,一通怒骂。
这小子竟还责怪离儿,他真是看错了人!
江昊拉过江离的手,“走,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