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府前院,一场大雨依旧没拦住回府的人。
江茗尘撑着伞匆匆往里赶,看着被打湿的鞋,不由皱了皱眉,心中暗骂这破天气。
抬头看见一抹黑色身影正急急往内院走去,也没撑伞,浑身被大雨淋湿。
江茗尘好奇地看着这人,叫来一旁的小厮,“那是萧侍郎吗?”
“回少爷的话,是萧侍郎。”
“怎么不给伞,就让人这样淋着?”江茗尘眉头一皱,这下人做事越发没规矩了!
“小的这就去,这就去。”听出他话里的怒气和不满,也不解释是萧奕轩走得太急来不及给人送,便跑到雨里给人递伞。
萧奕轩看着小厮一愣,苦涩地扯开嘴角一笑,拒绝道:“不用了,你撑着吧。”
继续走向秀野楼。
这雨最好在大些,把他的无能狠心通通给冲掉。
江茗尘无奈撑了伞过去,给人挡住雨,“萧侍郎,你这样可该让人说我们江府待客不周了。”
“多谢江少爷的好意,这是萧某自己的选择,不会牵扯到江府的。”
“你不会是去找江离吧?”江茗尘看着前面的路,问道。
萧奕轩默不作声继续走着。
“呵,我说这江离有什么地方值得你这样?那种女人……”江茗尘嗤笑一声,不屑地开口。
萧奕轩脚步一顿,转头冷冷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眸里满是寒意,看得江茗尘心中一紧。
“你最好对阿离尊重些。”
江茗尘听他话里的威胁之意,一时有些发怒,“江离这种心狠手辣的人就该被好好教训,有什么值得尊重的。”
“不可能。”
“那我妹妹的手难道不是江离弄断的?被关入祠堂领家法难道不是她害的?这种人怎么配做我江家人!”江茗尘越说越气,他那温柔美丽的妹妹,就这么被江离欺负,母亲还让阻拦他让他忍着,这个萧奕轩还维护她!
萧奕轩此刻脸色已经冰冷无比,眼里的寒意几乎凝成实质狠狠刺向江茗尘,“江茗尘,今日在江府,我也没资格管你,但是再有下次,我一定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
“有些事不要不问青红皂白就胡乱怪罪人,愚蠢。”丢下一句话,萧奕轩走出伞下,走向秀野楼。
江茗尘狠狠捏着手里的伞柄,死死盯着雨中那抹人影,“萧奕轩,给我等着。”
江茗尘此刻满心怒气,半句话也没听进去,只想着要给江茗香报仇,却丝毫没想过江离为何会折了她一只手,江书礼又为何狠心让即将入宫的江茗香领家法。
人总是容易被私情蒙蔽,错误总是这样一点一点积累下来的。
萧奕轩来到秀野楼,犹豫着站在门口。
正端着姜汤回来的莲姨看见他赶紧把姜汤往身旁丫鬟手里一放,拉着他上前,给人擦着身上的水,“轩儿,你怎么不撑着伞呢,这府中下人也不知道给你拿个伞?!”
“来,进来吧。”
萧奕轩站着没动,半晌才缓缓开口,“阿离她……”
莲姨听着他沙哑的声音一愣,“轩儿,你怎么了?”
江离听到他的声音低垂着眼眸,而后转身上了阁楼,“父亲,我先上去休息了。”
江书言微微一叹只叮嘱了她几句,待人上去后才抬步走向门外,“莲姨,你上去把姜汤送去给离儿吧。”
莲姨担心地看了看萧奕轩,没说什么端起碗进了屋。
“轩儿,你和离儿怎么了?”
萧奕轩嘶哑着声音开口,只说了一字便再也说不下去,“我……”
江书言深深看着他,良久,缓缓抬手拍了拍他,“我不管你们发生了什么,你绝不能对不起离儿,离儿的态度就是我的态度,你也别来了,回去吧。”
萧奕轩心中又是一痛,更加愧疚,低着头不敢看他。
“我今天也不问你们到底怎么了,你让离儿伤心了,这一次我不对你做什么,并不代表我不怪你,我希望你能想清楚,离儿对你到底意味着什么,再有下次,我就不会这样轻易绕过你了。”
“伞拿着吧,淋湿了生病离儿还得担心。”江书言递过伞给他,话虽轻轻淡淡,却让萧奕轩满心愧疚,连之前被江昊打的伤都开始隐隐作痛。
接过那如千钧重的伞,撑着走远,一地的雨再也落不到他身上,却传来更加刺骨的冷意
屋外雷鸣声依旧不停,淅淅沥沥的雨仍在不停的下,檐下积水越来越多,来不及渗入地下就被推着冲向四周。
嘎吱一声,莲姨推开门,榻上人却不见了身影,转身关门,冲着楼上轻轻喊道:“离儿,你在上面吗?”
阁楼上,江离静静站在窗边,也不管外面的雨胡乱拍打着溅落到她身上,远远看着下面的人离去的身影。
“离儿,你怎么……”
看到她呆呆站在窗前连雨飘进来了都不知晓,正想开口说几句,在瞥到下方刚刚走远的人影时又将要说的话咽了下去。
担忧的看着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上前拉着她轻轻问道:“离儿,你和轩儿是不是吵架了?”
“没事,我只是在考虑一些事而已,暂时不想见他,莲姨您不用担心。”江离回头轻轻一笑,尽量放轻松语气说道。
“好了,您就别担心我了。”不想让她身边之人太过担心,故意笑着开口。
见她不愿开口,又恢复了平时的开朗,也就不再深究,离儿如今长大了有些事她也不好处处过问。
叮嘱她记得喝姜汤和便下了阁楼。
江离看着离去的人,缓缓笑了笑,莲姨,有些事只能我自己承受,你们,在我身边就好……
这就是最大的支持了!
这场雨啊,来的不是时候,打在身上想必很冷吧……
不及盛夏的凶猛,也不像深秋的悲凉,却能一丝一点的穿过整个身体,让你感觉到彻底的凉意。
阿轩,你现在会不会也感觉到一些凉意呢!就像那晚一样。
江离轻轻拢了拢自己刚刚被吹得发凉的身子,幽深的眸子不知望向何处。
这一场春雨一经落下便绵延了半月之久,淫雨霏霏,连绵不绝,乌云密布,连一丝阳光也露不出来。
因着这连绵的雨商旅小贩们都无法出门做生意,百姓也都不愿出门,就连开始那些高兴的农家人都担心起地里那些被雨泡着的庄稼来。
一时间昔日热闹的溧阳街头上的人已寥寥无几,只剩细密绸如锦缎的雨不断落在青石街道上。
这半月来,户部尚书陈仓被处刑,陈府和天铭居一夜间被烧,无一人生还,加上这连绵不断的雨弄的这整座城都失了生机,萎靡不振。
天子凭借着刑部尚书从陈仓那截到的消息,也清除了不少西狄隐匿在溧阳的暗桩,但随之而来的祸乱又在不断增加,这西狄仿佛下定了心要与大庆为敌了,这几年动作愈发肆无忌惮,烧杀劫掠,不所不为。
城内百姓心中惶惶,经过有心人的引导隐隐有了些不好的言论流传于市井之间,都说这年轻的天子不承天意,才引发这么多事,连这雨也是上天降下来惩罚当今天子的。
一语如雪滚,愈演愈烈,根本不受控制。
萧奕轩等人即便想停住流言的散开也是无计可施。
可谓是一场雨乱了整座城!
这日好不容易停下了这绵延了半月之久的雨,丝丝缕缕的阳光透过各家各户的窗不断照射进来,经过雨水冲刷的花草树木在阳光照射之下愈发娇嫩动人,充满生机。
户门大开,欢声笑语不断从各府中传出,小贩们又摆起摊来,各个店铺也都开张,街头上粼粼而来的车马,往来不绝的行人,溧阳城又恢复了往日的繁华喧嚣。
宫中亦是喜气洋洋,后宫妃子们也都纷纷出了殿门来到御花园,毕竟太后刚下了懿旨,三年一度的百花宴将于后日开设,这可是个面见皇上的好机会,人人都在精心准备,不容后日有半点瑕疵。
请帖也下传到了各府中去,这百花宴乃是宫中一大盛宴,庆百花之日,也借着名头让各府女儿男子互相了解一番,也算是变相的相亲宴了!
本来不该这么早办的,但近日天气放晴,像是吉兆,太后这么一说,皇上大手一挥也就同意了。
这旨意一传,各府的女儿们俱是一喜,要是她们能在百花宴上觅得如意郎君,再求得太后懿旨,这可是难得的好事。
至于那些个庶女更是激动,纷纷让姨娘、丫鬟为之准备些华服才艺,好能一展风采,觅得好人家嫁过去,这一辈子也就不担心了。
但这江离听了却苦脸一拉,百花宴?还是在宫中?这不是要她命吗?
“我不去,什么百花宴啊,不就是去相亲嘛!我又不急着嫁人,不去不去。”
荼儿一怔,显然是没想到她居然会如此抗拒这百花宴,可这是太后下的懿旨啊,哪容得你说不去就不去,忙劝道:“小姐,这是三年一度的大宴会,是由太后娘娘亲自操办的,这帖子都送到了,小姐你可不能不去啊!”
“太后啊?真是……”江离无奈叹了口气,愁眉苦脸地看着面前的荼儿。
这太后是不是闲的慌,没事做就想给人相亲?
“离丫头,你可一定得去,皇上还等着见你呢!”江昊从屋外缓缓走来,看着江离一脸苦意,反而轻快地说道。
江离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皇上?他见我干嘛?”
“你可是玄天老人的弟子,一回京又帮着解决了大案,这些陛下可都是知道的!依着陛下的性子肯定是要见一见你,说不定还要重用你呢!”
江昊想起那日陛下听闻是江离帮助着查出了这些案件后那又惊又喜的神色,不由得笑着道。
“哥哥,你怕是傻了吧!”江离毫不客气地开口。
重用她?她一介女子,谁会信服!
江昊笑而不语,知她在些想什么,也不急解释。
江离在心中暗暗翻了个白眼,叹了口气,无奈开口:“那我去就是了。不过,你们可别让我准备什么才艺啊,还又给我穿那个繁复的不行的衣服啊!”
“小姐……”
江离见她还要劝,连忙伸手制止道:“你可别劝我了。”
“那到时候萧公子可是也要去的,小姐你不好好准备,人可就被别人抢走了!”荼儿心下一横,索性放开了说。
阿轩……
江离一顿,默默低头,方才的鲜活笑意瞬间消失。
这半个月来她一直不愿见他,更是把自己窝在家里一直不出门,这次终是躲不过去了吗?
“小姐,你听到我说话了吗?”荼儿见人又开始出神发愣,无奈喊了句。
这半个月,小姐简直就和变了个人似的,总是说着话就开始走神。
江离一双浅褐眼眸转向荼儿,看着她定声说道:“无论是谁,若是能被其他人抢走的,我一定不会挽留。我愿意等,但不代表,我会求着谁留下来!”
江昊听了心中一松,这些日子离儿状态一直不对,看上去好像没什么问题,却又老是一个人坐着坐着就开始发呆,正和过来也不愿见他。
希望这次宫宴能让她解开心结吧,这样耗着对两人都是折磨。
到了该赴宴的日子,两人早早起身好好梳妆了一番,便去了大厅。
两人来到大厅与江老夫人等人一同用了早膳,这老夫人极重血亲联系,凡有大事必得让全家人聚在一起,这江书言与江书礼本是该分府而居的,江书礼府宅都建好了老夫人不高兴也就没搬过去。
两人入宫自是少不了一番叮嘱的,两人皆是认真听着点头应下,便出府乘上马车去往宫中。
刚出府门,就见江书言方下朝回府,江离好奇地问了声:“父亲,今日这么早就下朝了?”
“恩,没什么要事,陛下就退朝了。今日你们去皇宫赴宴,可要注意些,昊儿你看着离儿点,她从未入宫不知道那些规矩,可别冲撞了宫中的人。”江书言大步往前走来,向两人吩咐着。
这几天朝中好不容易平息了前段时间的风波,可别在后宫中惹出什么事端才好。
“是。伯父,那我们先走了。”江昊开口应下。
轱辘一声,马车驶离江府,向着皇宫而去。
走了一阵,马车驶到宫门前便缓缓停下,宫内不得入车马,皆得下车走进去。
恢宏高大的宫门外聚着不少马车,各家公子小姐都下了马车准备入宫。
马车内,江离掀起帘子向外望了望,修眉一蹙,嘴里抱怨了一句:“我都让王叔架的这么慢了,这些人怎么还在这?”
她特意放慢脚步,就是不想在宫门前和这些人碰上,却怎么都躲不过去!
她心里一阵郁闷,就靠着马车也不下去。
“好了,下车吧!这些人你总是要遇上的,逃避有什么用?”江昊看着愁眉苦脸靠在车上的人好生劝道。
宫门前本欲进宫的人见到江府的马车停下了,纷纷停住脚步,向马车看去。
今日这江府大小姐可是也来了,离京十年的人突然回京还帮着陛下破了大案,他们可是对这位江小姐好奇的很!
江昊撩开帘先下了马车,正准备伸手去接江离,就见人自己利落地跳了下来。
江昊心里暗叫不好,这下又要招人口舌了。
江离却是不甚在意,扯了扯裙角径自走向宫门。
宫门前的几位世家公子见到江昊倒是不甚惊奇,毕竟都是在溧阳城长大的,彼此之间多少有些熟知,倒是些千金小姐都纷纷看住他,或有倾慕之色尽显面上。
不过对着走来的江离却是态度大变,脸上带着些不屑之意毫不掩饰。
江府是百年大家族,向来重礼,江昊也是在溧阳城出了名的温和有礼,谦谦君子,众人皆想着这江府大小姐也应是知书达礼、娴雅大方的人,竟做出这般粗鲁的举止,连那入宫的蓉妃都比不上。
江离看着这些人的脸色,心里也是好笑,凭什么她们想的她是什么样子她就该是什么样子!
哪有这种道理?!
“江离妹妹!”
江离寻声看着款款走来的人,心里一暖,这般状况下宋长清还肯当着众人的面喊她倒是令她有些想不到。
漾开一抹浅浅笑意迎上前,“宋姐姐。”
宋长清看着面前一身简单白锦衣也掩不了其风华的人眼眸微沉,心里不由得担心起她了。
那人,恐怕会注意到她的!
上前轻轻握住她白皙的手,俯身轻语,“宴会上小心安阳王。”
回身依旧浅笑的模样,对走来的江昊微微低身行礼。
江离开口想问她,但又碍于江昊无奈只得作罢。
三人一起走入宫门,其余人见状也都纷纷带着各自的婢女入了宫,刻意地避开了江离一行人。
宋长清向来是被各家夫人赞誉的,知书达礼、娴雅安静,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女工也很得太后夸赞,一向在众人眼中如大庆第一才女一般的人却和江离走在一起。
本来被她压着一头的诸多世家贵女更不愿接触几人。
江离看着这些人,冷冷一笑,一旁的宋长清却担心地劝她,“离妹妹,你别放心上。”
“我是那种人吗?”江离无奈一笑。
江昊在后面看着两人,心里微微放松,有宋小姐在,离儿应该会好些,也没想到这些人竟是这般排斥离儿。
想起那日皇上说的话,不免又担心起来,若是皇上执意如此,离儿又不拒绝的话,这溧阳城的人还不知要怎么议论离儿!
三人来到太清殿,琉璃瓦铺成的屋檐,上好的白玉砖铺在脚下,在阳光的照射下愈发熠熠生辉,这座平时用来宴请外宾的大殿已是经年未开,这次百花宴一办,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大庆宴请西狄时的宏大场面。
桌案上美食佳馔,丽酒香茗应有尽有,精致的果盘内乘着各色瓜果,碧玉金樽,翡翠冷盘,因着是百花宴,四周布上了从御花园移来的各色花卉。
一旁身着粉色宫衣的宫女上前轻轻开口:“宋小姐,江小姐,这边请。”
向着最前面的座位一指,示意她们往前落座。
江昊向江离点了点头示意,便转身走向了男子那处的宴席,见到熟悉的人微微一笑坐在了他旁边。
江离看着他的位置,也只不过是中间位置而已。
抬头看着那个离上座极近的位置微一皱眉,淡淡拒绝道:“不用了,我坐后面就行。”
低垂着头的宫女眼一缩,略带急切的说道:“江小姐,还请上座。”
宋长清微微蹙了蹙眉,“上座?我们上座,你把两位公主至于何地!”
不急不缓地说道,语气淡淡,又极富威慑,宫女一听忙跪下,“宋小姐,奴婢,奴婢……”
宋长清淡淡看着地上的人,不再开口,拉起江离往席位上走去。
身后丫鬟一急连忙跟上去,嘴里还劝着,“两位小姐,后面没有位置了,还是去前面吧。”
江离来到最后面的位置,朝着坐在上面的一名身着碧绿襦裙的女子笑着说道:“这位小姐,麻烦你能和我换一下位置吗?我有点不太舒服,要是失仪了可不好了,还是坐在后面比较好,小姐能帮我一下吗?”
面前身着碧绿襦裙的女子见江离虽打扮简单,但身上气质华贵,言语间又温和有礼,“可以的,请问小姐你的位置是?”
“那里!”往上一指,看着那处空着的位置,江离心中不知为何突然紧缩了一下,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一般。
女子一愣,她原以为只是前面一些的,没想到居然是最上面的,她的身份怎么能坐到那!连忙拒绝道:“小姐,不好意思,我只是一个县令之女,那里我恐怕不能坐。”
宋长清闻声看了看上面空着的四个位置,心中微叹,这两位公主的位置已经留出来了,看来是太后授意的了。
“离妹妹,别为难她了,我陪你去。”
微一思索,想着这般逃避也不是办法,就看看这里面到底暗藏了什么心思。
“小姐,是我鲁莽了,不好意思。”
两人走向前面的位置,走着走着江离想到什么往后一看,果然那名粉衣宫女立马松了口气。
慢慢转头,脸上尤带着笑意,眼眸却是一点一点地冷了下去。
这百花宴还真有人冲着她来!
落座后江离看着席上精致的糕点酒肴眼眸微缩,身旁传来一声带着担心的劝告,“离妹妹,我看那宫女特意要你来这里,这吃食你还是别动了。”
“宋姐姐,就算我现在不用,待会儿宴席一开,太后一问,我哪有拒绝的余地!”
人的心思啊,总是猜不透,你永远也不知道她为何要对你做那些事!
果然一下山,清净日子就过不上了。
宋长清一愣,愈发担心,秀眉紧紧皱起,“那你可如何是好!”
江离拉回远去的思绪,扭头冲她眨了眨眼,衣袖滑落手里捏着一枚小药丸,轻轻扔进酒壶中,又拿了两枚褐色药丸给了她一枚,让人一块吃了。
“她们暗中下手,我又不是防备,才不会让人白白欺负了去。”语气轻快。
她可不是小时候那个江离了!容忍向来是没有用的,只会让那些欺负你的人气焰愈发嚣张。
宋长清微笑地看着她,这个江离倒是比她想像中的还要通透聪慧,也活的比她肆意。
对面一直注意着她的江昊放下心来,果然太后是要有动作了!
“承轶,那是令妹?”一旁的宋长桦见他一瞬不瞬认真地看着对面席首的女子,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