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也清楚么!她那样的性子,接受一个人很难的,有个人守了她十年,却依旧没有结果……感情这件事……对她来说太远了……”墨羽神色飘忽,想起残影来苦笑一声,说的极为认真。
“那你别那么快去找她,让她自己好好想想!”白安柔依旧不松手,不让墨羽离开。她怕她的身边一旦有人,就会否定自己的想法,正如她能因着嫂嫂的话而对李赦的情绪产生变化,而萧凝烟也是一样。她那样冷漠的人,若是能将一个人放进心里,很容易动摇的,她不想让人看透她的心思,一旦有人察觉她就会逃避,所以她不能让墨羽那么快过去,她该好好想想的。
“我要贿赂!”墨羽拍开她伸出来的爪子,坐回原来的位置不客气道。
“财迷!拿这个抵了!”白安柔撇了撇嘴,让锦儿拿来冰镇的葡萄汁摆到她面前,对身旁女子的咬牙切齿毫不在意。
出了宸王府,萧凝烟思绪纷扰,甚至连身后墨羽没跟上都没有察觉。自顾自的走在路上,脑子里想的全都是韩君洛要被赐婚的事情。
眼前似乎浮现出他俊朗的面孔,温柔灼热的目光。往事一点点的浮现,初见时两人大打出手,白安柔打趣他时,他局促朝她偷去的目光,护她时身后那让人安心的温度,坠崖时的舍命相救。
一次又一次的被他所救,百花宴温柔且深情的目光,宸王府回玲珑坊的路上距离不远不近的身影……一点一点的出现在脑海里,一点点的占据她的心,融化着她心中的坚冰……
指尖缓缓扶着心口,萧凝烟抬头看着已渐西沉的天,薄暮将近,今日便是又这么过去了……还有多久,他便回来了,便要被天盛帝赐婚迎娶他人,不动容么?没有感觉么,为什么指尖停留的地方像是有什么空了一块,那感觉好生奇怪啊!
“嗯!萧姑娘冷艳,韩将军温润,两人无论是相貌还是性格都很般配啊!”锦儿想到两人点了点头。她家小姐向来爱与人做媒不过这一次倒是眼光极好的,这两人真的相配的很。
“对啊!可是为什么两人就一直若即若离呢!你觉得美人喜不喜欢韩君洛啊!……算了,不问你了你个小丫头怎么会懂得这些!”白安柔叹了口气,问出口却又想到锦儿又没喜欢过男子,年纪不大怎么会懂得这些。
“那小姐懂吗?若是小姐懂也不会和王爷……”
“打住!旁观者清,我说的和你说的不是一回事!”听到锦儿又说起了自己与李赦的事情白安柔急忙打断了她的话。
“是是是!旁观者清,我这个旁观者啊,看的出来萧姑娘对韩将军还是很在意的!”锦儿摇了摇头,随即为白安柔答疑解了惑。
虽然她很少看到这两人接触,但是萧凝烟是个极冷淡的人,除了自家小姐与墨羽很少去看人的,无论其他人怎么说话她都不放在心上,尤其是男子,她吝啬的不会留下一点点目光。
可是,韩君洛在时却是不同,她会去看他对韩君洛虽然冷淡却也会说话,而且只要自家小姐提到他,她总会去认真的听,脸上也会因着他的事情而出现一些细微的表情,只不过这些怕是当事人都从来没有发现过。
“真的!”白安柔似是打了鸡血一般,猛的坐起了身,眸子瞬间亮了起来。
“嗯!”锦儿点了点头。
“那我就不能看着这对有情人分开!我要用我的红娘三十六计把她们牢牢的绑在一起。”白安柔挑了挑眉,右手在眼前划了一圈,慢慢化成拳。
锦儿看着自家小姐做起红娘不要命的样子抿唇笑了笑,不过这样也好歹她也算是有事可做了。
“对了,锦儿我今日腿的知觉又多了许多,我想试着走走。”想起自己的双腿白安柔更来了精神,今日因着萧凝烟两人在只顾着聊天了,都没有练习走路。
“好!我扶着小姐!”锦儿走到白安柔身边慢慢扶起她。这几日白安柔再站起来没有那么困难了,前几日要站起来一次会累的满头大汗,如今轻松许多了。
白安柔让锦儿在一旁看着,尝试着自己站起来,扶着桌边白安柔缓缓站起身,腿上隐隐泛着疼,额头上的汗水顺着脸颊落在桌上,锦儿多次想要伸手去扶都让白安柔拒绝了。
直到白安柔站直了身子,看到高处不一样的风景,喜悦爬上眉眼,白安柔忍着腿上的痛楚站了许久,缓缓的抬起右腿,说是抬不如说是轻轻移了一下试着动了动,腿上有尖锐的痛意,可是那细微的动作却是让白安柔欣喜若狂。
“我可以走路了,我……”白安柔正笑着,腿突的一阵刺痛袭来,一只腿站立不住欲朝前倒去,锦儿见此连忙去扶,有人比她更快的将白安柔抱进怀里。
熟悉的气息萦绕在身边,喜悦让白安柔暂时忘记了曾经的不快,只想着与身边的人分享她的喜悦,双手环住抱着他的人的腰身兴奋道:“我可以走路了,我可以走路了!”
李赦揽着白安柔的手因着她突然伸出的手身子一僵,似乎没想到她竟然会伸手抱住自己。
良久,白安柔从这喜悦中恢复过来,从李赦怀中抬起头,看着李赦注视着她的目光,脸上很快爬上的红晕看着他的目光又低低说了一句:“我可以走路了!”
方才她只顾着高兴了,只想能找个人分享,如今看着李赦的目光不禁有些窘迫。
“嗯!我看到了!”李赦看着怀中的女子温柔的笑着,心里虽已难受的翻江倒海,却是真心地因着她能走路而开心,这一天她应是期待了好久了吧!
看着她额头上的汗水,李赦用手帕给她细细擦拭着,动作很温柔,温柔到让白安柔有些恍惚,脸色又红了几分。看着白安柔额头上的汗水,李赦即是开心又是心疼,看着她越发多的笑脸,心中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感觉,他知道他不该如此自私,她能站起来能走路是一件好事,可是他的心里却也因此有什么在不停的叫嚣着,那个让她开心的人不是自己,她的开心不是他带给她的。
他将她从天堂扯进地狱,带给她的只是无尽的痛苦,而救她出深渊的人不是自己,在她从深渊中爬出的人中没有他的存在,她的快乐都是别人给的,他什么都给不了他,甚至连分享她的喜悦他都在逃避着这种煎熬的苦楚淹没了他,让他深受折磨,痛苦不堪。这种感觉真的让他痛苦到了极点,这是一个没有出口的痛楚,除了自欺欺人他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