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冲过去,扶起凌惜。
凌惜嘴角溢出鲜血,喘息极重,她靠在梁昭怀里,缓慢抬头,看着慌乱不已的梁昭,“我受了内伤,活不了了。”
“……”
“这院子是我的,你可以住。但是晏都不太平,你最好还是把院子卖了,自己再寻个地方住。”她从怀里掏出一把钥匙,“这是我这些年存的钱,应该够你用了。”
“是谁?”梁昭睁大眼睛问道,“是谁对你下手的?”
凌惜没有回答,依然自顾自的开口,“你自小长在令狐府,鲜少出门,不知外面人心险恶,以后……无人护着你。你自己莫要再像以前那般任性了。”
她声音渐渐虚弱,梁昭抱着凌惜,眼圈泛红,“你不能死,你不能死,你忘了吗?娘临死前的遗言,让你好好照顾我的。你死了,谁照顾我啊!”
“你别死!”
“阿昭。姐姐没用,还是没有把你想要的都给你。你别怪姐姐……”
“……”梁昭眼角的泪滑落,她只是摇头,怀中的凌惜的嘴唇扬了扬,眉眼温软,只下一瞬,眼眸闭上,整个人都倒在梁昭怀里。
梁昭双眸睁大,怀抱着凌惜,只一个劲儿的摇头,“你不能死,不能死!”
凄厉的哭喊在小院回荡。
星陵城。
星陵城是东临最特殊的一座城池,它受皇室管辖,却有可以有自己的士兵,城中所有一切听的都是城主的安排。
只不过每一任城主都要经过皇室任命。
而星陵城之所以这么特殊,就是因为曾经的星陵城城主医术高明,救了东临开国皇帝,又几次解决东临极大的瘟疫,因此当时的东临开国皇帝特下旨让星陵城区别于其它城池。
甚至搜集了无数的医书珍奇孤本送往星陵城。
是以,星陵城也是所有学医者必来的地方。
此地医术医药都比别的城池要发达一些。
白安柔看着巍峨的城楼,入了城门就能看到酒楼茶肆旌旗,正街上人流如织。整个星陵城以城主府为中心,四散而开。
她看着外面的人群,开口道:“星陵城果然不同凡响。”她转过头看着李赦,“有传闻说当年的圣武帝是喜欢星陵城的城主,是为了讨好……”
“男的。”
“啊!”
李赦抬眸看向她,“第一任星陵城城主是个男子。”
白安柔却眼眸一亮,道:“所以他们两个是真的有情吗?但是因为性别原因,所以不容于世。”
李赦眸色一闪,沉声道:“你脑子里到底装得是什么?”
若是旁人知道了城主是个男子的话,必定不会再做此想,可她偏偏还一副愈发笃定的神情。男人和男人……
白安柔却不理会他道:“只要是真心喜欢,性别又有什么关系。真心最重要。”
马车停下,几人走下来,李赦那张脸格外引人注目。
“几位是……”小二看了一眼李赦的脸,顿时被吓得后退一步,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苏晨面色一沉,冷声道:“准备三间上房。”
小二收回自己的视线,不再去看李赦,而是只盯着苏晨道:“几位客官,如今上房只剩下两间了。”
“两间就两间吧!”
小二领着他们去了楼上,两间上房并不是连在一起。
白安柔对着李赦和苏晨道,“你们两人一间,我一间。”
苏晨看了看李赦,见他没说话,就点头道:“这样也好。”所说主子和白姑娘两个人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两个,可现在白姑娘是一点儿都不知道啊!
也不知道主子到底准备什么时候告诉白姑娘,他的真实身份!
这么藏着掖着实在不好。
而且……
而且主子已经让他去联络其他人了,若是到时候主子要动身离开了,难道和白姑娘两人分开吗?
主子的心思实在太难猜了。
晚间。
苏晨走到白安柔房间门口,伸手敲了敲,门打开一个缝隙,白安柔一看是他,“怎么呢?”
“用晚膳的时间到了,白姑娘不去?”他们在下面等了白安柔好一会儿都没有等到她来,主子就让他上来问问。
他们跟白安柔这一路醒来,对于白安柔其他的习性知道的并不多,但是有一点却很清楚,就是白安柔好美食。
对于吃的,完全没有什么抵抗力。
谁知道此时,白安柔摇了摇头,“不吃了。今天晚上别来打扰我。”说着要关门,苏晨透过门缝看见白安柔身后的桌子上摆满了药材,一眼看过去就有十几种。
他皱眉,门在他面前被关上。
李赦听他所言,眉目一皱,“你说……她屋子里都是药材?”
“嗯,也不知道白姑娘这次又准备做什么?”白安柔医术高明,为人处世也与旁的姑娘不同,这一秒看似正常,下一秒就做出些惊世骇俗的事情来。
深夜。
白安柔额头沁出一层薄薄的汗渍来,身体传来一阵一阵的疼痛,疼痛正以极快的速度加重,她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端着的一碗药。
再剧痛达到难以忍受的时候,她端起碗,一口饮尽。
“啊!”小声的痛呼一声,她手上力道一松,药碗啪的摔在地上,整个人疼的倒在床上,毒和药在她身体里似打架一样。
一会儿浑身火热的烫,一会儿冰凉的冷。
白安柔双手紧紧揪着被褥,疼的几乎要呼吸不过来了。
砰。
她模糊的视线中看到门被人踹开,一道身影快步走了过来,等身影走近,她才看清楚。
原来是……李赦。
“君……君临寰!”她勉强拉出一个笑,“擅闯……闺阁。不太好吧!”
李赦看着面色苍白如纸的白安柔,听她还有心思调侃,气的有些恼怒,“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说这些。”他弯腰抱起白安柔,“我带你去找大夫。”
白安柔一笑,“我就是……大夫啊!最厉害的。”
李赦脚下动作一顿,他心里一惊,刚才自己竟然着急的忘了!
垂眸看向怀里的白安柔,又看看地上的破碎的药碗,问道,“怎么回事?”
白安柔想要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整个人都扑在李赦的怀里,“能不能等会儿再解释。”忽然一阵剧痛传来,她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
一瞬间就把粉唇咬的沁出鲜血,可她自己并不在意,而是更加用力的咬着,似乎这样就能减轻痛苦一样。
忽然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张开了自己的嘴,下一瞬一只布满了伤疤的胳膊伸到她面前,白安柔没有过多的反应,立马咬着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