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儒蓦然抬头看我,似乎是吃了一惊,继而白皙的脸红了一片,是涂了脂粉都遮掩不住的红,“啊?这这这、这叫奴才怎、怎么说的出口哇?”
我说,“难不成你还要做了陛下的嫔妾?”
我不知道母帝一大把年纪又再打什么算盘,总之因为晴息的事情我跟她产生了隔阂。更不能让父妃难过。我暗地里有些恨母帝,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若不是我今日撞见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又要多一个和我年纪相仿的父亲来了。
我越想越生气,觉得母帝做的这些事情实在是一件又一见的让人伤透了心,此刻看着鸿儒我说话就更加气不顺了,“陛下怎么就看上你了?难不成是珍宝局张掌事有意将你推出去的?”
难不成不是张掌事瞧上了你?现在又要让她的人去取悦陛下倒是好大的胆子了!
大概是鸿儒不知道怎么开口了,只是小声说,“怎么会和张掌事有关系呢?只是前些天在这条路上被陛下看见了,故而这才问我是哪家的奴才。”
他越说我就越生气,我说,“这岂非是你平步青云的好路子?所以这才让你现在有了个机会?”
被我这样揣测,鸿儒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眼眶都一并跟着红了起来,“殿下怎么认为奴才是这样的人呢?女帝皇恩浩荡,我不过是区区一介奴才,就算是生了反抗陛下的心思,又有几个胆子说得出口呢?那动辄便是掉脑袋的大罪。”
我自知说出的话有些重了,可还是冷着脸,“既然你不愿意假意奉承,那么现在机会来了,你可以凭借这我回绝陛下,她又岂会多家为难于你?”
鸿儒便不说话了,直到我跟着他到了母帝的宫里,洁冉看了看我身边的鸿儒,又瞧见他一旁的我仿佛吃了一惊,急忙拉着我的衣袖到了一旁小声问道,“殿下,你怎么会这个时候来了?”
我板着一张脸问她,“那个小奴才原是珍宝局,怎么会被陛下给瞧上了?”
洁冉先是一愣,然后说,“给奴才一百个胆子,奴婢又哪里敢揣测圣意啊?”
我说,“我去见陛下。”
洁冉说,“我的小殿下,你前两日刚跟陛下闹了一次,这个节骨眼上再去岂非是在……”洁冉顿了一下,“岂非是在作死啊?你就别去恼陛下了,不过是看上了一个漂亮的小奴才罢了,也值得殿下来讨一个公道?”
我现在还真就是作死,我挥开了洁冉的手,面无表情地说,“我和这个小奴才郎有情妾有意的,早就想封他在我宫里做个面首了。没有想到倒是被陛下抢了先,我不乐意。”
洁冉彻底愣住了,等她人反应过来的时候,我早就已经走出了十步远。洁冉慌忙跑过来拦住我,压低了声音恳求我道,“殿下,我的好殿下,算是奴婢求您了,您就别再这个节骨眼上惹陛下不开心了。”
倘若我非要惹她不高兴呢?倘若我就是故意的呢?她可是陛下啊,万人之上没什么可怕的啊,怎么就能让自己开心了之后,反而动辄要人命呢?怎么能如此不讲道理,罔顾于一条人命呢!
我不能释怀,我觉得到什么时候我都不能释怀了。怪不得她那么喜欢一个白蓁蓁,原来是白蓁蓁像她,她们两个分明就是一路的货色!
怒火登时冲毁了我的理智,我陡然推开殿门就看见隔着一道珠帘,落下来的帷帐有那么两道交缠的人影,一条白皙的腿从帷帐之中伸出来,好看的脚背都绷得笔直。
那些粗重不堪声音,还有那些不知廉耻的画面一并的传入我的耳中,眼中,我简直是不敢相信床上的那人是我那万人之上的母帝,还有那位看似清正廉洁的张御史。我没有想到我会轻易的看见这个陛下雌伏于一个御史的身下。
大概是听到了开门声,里面的人逐渐停下了动作,而后传来母帝克制着轻喘的声音呵斥道,“出……出去!”
我有些咬牙切齿却又不得不顾及她那脸面,她没有看见是我大概还以为是洁冉。我恨不能现在将我这母帝从那秀床上牵扯下来,亦或是让我的父妃见识见识她现在这不堪的模样!
我陡然转身重重的合上了门,洁冉见我出来赶忙迎上来,我狠狠的挥开她,眼睛通红的瞪着她,咬牙切齿却又还有压低了声音维护我那不知廉耻的母帝的面子,“洁、冉!这个时辰,陛下就是这个时辰召见年轻漂亮的新欢的?”
洁冉显然是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她说,“殿下和那小奴才早来了半个时辰。”她又抬头去瞪一旁的鸿儒,猛地一巴掌想要挥过去,却被我半截拉住,“洁冉,你干什么?”
洁冉有些愤愤道,“都是这个不知廉耻的小奴才了殿下又去陛下,若是没有攀龙附凤的心思如何会上赶着来这里?”
我的脑子里面一片空白,浑身都被气的发抖,我第一次狠狠地抬手给了洁冉一巴掌,洁冉被我通红的眼睛和咬牙切齿的模样吓得愣住了,“殿、殿下……”
每个字几乎是我从牙齿缝里面蹦出来的,“到底是谁不知廉耻?嗯?”我伸起手指着那紧闭的殿门,才发现我浑身无力,那根胳臂恍若灌了铅一般分外的沉重,“洁冉,你告诉我,里面都有谁?张御史?之前还有谁?还有谁我不知道在那张绣床上到底爬过多少男人!”
想起来鸿儒还在一旁,我狠狠的拽着洁冉的衣襟,压低了声音质问她,“里面那个人究竟是万人之上的陛下,还是万人都能上的青楼、姑娘?嗯?”
洁冉蓦然一愣,可是那双眼睛里更多的是气愤。她讷讷的举起手来对着我却又十分无力的放下去,“你放肆!那是陛下!你怎可口出狂言,如此污蔑于陛下!”
我被气得发抖,绣床上那么肮脏的一幕我这辈子是都忘不了了。到了现在我比谁都气愤,更多的是对于这个母帝的羞耻。更多的是我觉得难堪、觉得恶心!
“我污蔑不污蔑她,你心里清楚!”我上前拉住鸿儒的手,脸色冷冰冰的,“你去告诉殿里那人,鸿儒我带走了。我看她也不缺这么一个年轻漂亮的。”
临走出宫门的时候,我听见洁冉说,“殿下,陛下是你母帝。你怎可因为一个卑贱的奴才跟陛下生了隔阂和间隙?”
“洁冉你记住,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是生来卑贱的,那些卑贱不过是被你们这些已经不在卑贱的人强加上去的。若说卑贱,谁又不卑贱?你去问问殿里那人她做出的那些肮脏事又卑贱不卑贱?!”
然后我听见洁冉有些气急败坏的声音,“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