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小姐的话,这是小的从此人身上翻出的物什。”赵六拿出一白色帕子,里面包裹的竟是一个小小的拨浪鼓。
思及前因后果,沈月珍大悟,看来就是此人在人群中拿出这个拨浪鼓威胁了曹勇,才引起对方心如死灰,要以死来保守秘密。
她上一世就知道,曹勇子嗣单薄,年近四十才得一麟儿,因此宠爱万分,看来对方是掐住了曹勇的命脉,让其不得不自尽了事。
但是,仅仅是贪污之罪就能让对方以死封口吗?难不成这里面还有更大的牵扯?
她二叔三叔可没这么大的本事让对方以死来守口如瓶,还有厢房里的这个人,他又是为谁卖命?
迷雾重重,疑团甚多,沈月珍觉得自己似乎一步步陷入了深渊。
不再多想,压下疑虑,沈月珍双眸清亮。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一世的自己早已不是上一世那个无能软弱的模样,她的身家性命会牢牢抓在自己手中,任何人不得染指半分。
“小姐,庄里的工人揭发曹勇,说其所住之处地下有一箱子的金银珠宝。”赵六刚刚被叫出去,回来后就紧忙将这个消息告知给沈月珍。
“哦,随我去看看。”沈月珍很是意外,她知道曹勇背地里贪污了不少庄内的出产,但没想到竟然还有意外收获。
来到曹勇的住处,这里表面上很是简朴,有工人说道,曹勇在主家小姐到来之前就已经吩咐手下收拾好所有住处,不该展露的东西早就收了起来。
仆人从床底下抬出的大箱子正放在地上,盖子早已被打开,里面装满了金银珠宝。
沈月珍惊诧不已,曹勇哪里来的这么多金银珠宝,就算这些年私自贩卖庄里的花卉也积攒不出这么多的财富啊!
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沈月珍也就放弃了,她命人将东西封好,带着灵儿和赵六去往工人们住的厢房。
一番威胁敲打下来,曹勇的心腹之人很快承认了自己的错事,悔不当初,但这些人只是小喽啰,并不清楚厢房里自杀的人是什么来路。
他们只知道那人平日里不用干活,在曹勇面前也无甚尊敬,但曹勇却从来不呵斥他,对其很是纵容。
一下午的时间也没有查出什么头绪,沈月珍深知两人一死,只怕也是打草惊蛇了,对方最近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动作。
最令她揪心便是,她不知这幕后之人是针对沈家?还是自己家受了什么连累,让对方也一起对付了。
沈月珍想不通也就不再去思虑,她吩咐庄里的仆人盯住了剩下的花匠工人们,先观察一段时间,若是再有异动就第一时间通知她。
安排好一切,沈月珍也有些累了,安抚好灵儿便回到卧房休息。
月朗星稀,天黑得越发快了,时间辗转来到了晚上。
沈月珍早已命人做了一大桌子的美食为曾信朗接风洗尘。
“表哥,你来尝尝,小妹这次出来特意带来了沈东的帮厨,这几道都是酒楼最新研发出来的菜色,尝尝如何。”
曾信朗夹了几筷子,细品之下果然美味,对着几道菜赞不绝口,想他走南闯北这么多年,竟是从未吃过如此特色的菜肴,一时没忍住,竟接连夹了许多,全然忘记了平日的贵公子模样。
沈月珍并没有取笑他的失态,反而高兴的向其介绍每道菜的特色之处。
话毕,沈月珍举杯笑道,“表哥,今日真是多亏你赶来,不然我们可要损失惨重了,这份恩情,小妹记下了。”
看着沈月珍如花的笑颜,曾信朗愣了一下,随即恍过神来,也举杯说道,“咱们兄妹之间无需客气,自小姑姑对我照料颇多,再说了,你是我妹妹,帮你也是应该的。”
一切尽在不言中,两人对视一眼,将杯里的酒水一饮而尽。
沈月珍又接着说道,“表哥,你这次从京城回来,可发现京城的胭脂水粉与咱们江洲城相比差距几何?”
曾信朗沉吟片刻,“京城的胭脂水粉种类繁多,做功细腻,相比而言,咱们本地的就较为普通。”
“平民百姓买的都是价格低廉的胭脂,但官商人家的女子皆是购买京城所运的档次高级的胭脂,这里面利润相差巨大。”
随着曾信朗娓娓道来,沈月珍也逐渐了解现在胭脂水粉的行情,基本与上一世相同。
江洲城本地的贵妇贵女都不耐用当地所产胭脂,反而对京城运来的胭脂趋之若鹜,好似任何事物添上了“京城”两个字就镀上了一层金光般。
京城胭脂行情好,但运到这里的货却极少,曾家胭脂行也是靠着许多关系,一层一层下来,才拿到的部分销售权,到表哥他们家手里,利润已越来越少。
因此价格低廉的胭脂因薄利多销,反而比京城的胭脂要赚的多。
沈月珍这时让灵儿呈上一物,她对曾信朗说道,“表哥,此次让你前来还有一事。”
曾信朗疑惑不已,突然想到沈月珍的那封信,他急切道,“可是你在信上所说自己研制的胭脂水粉?”
“不错,表哥你看。”沈月珍将蒙布揭开,灵儿双手端的盘子上赫然就是一盒胭脂。
曾信朗早已迫不及待了,他接过脂粉盒,打开盖子,一阵水仙花的香味扑鼻而来,香味浓郁却并不刺鼻。
再看胭脂粉的细腻状态,曾信朗从边上取了一点抹在手臂上,上色均匀,颗粒柔滑,是上品无疑。
曾信朗震惊不已,他睁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沈月珍,“表妹,这胭脂果真是你制成?”
“不错。”沈月珍点点头,明亮的双眸对向曾信朗惊愕的眼神。
曾信朗突然站起来,他手指摩擦着胭脂的细腻质感,轻声问道,“不知这样一盒胭脂造价几何?”
沈月珍答道,“一百文即可,不知在表哥看来,手中的这盒胭脂与京城运过来的相比如何?”
曾信朗听罢屏蔽左右,柳延华和灵儿也准备退下,沈月珍自知事情此事干系甚大,虽觉得两人是亲信之人,但顾忌曾信朗,便让所有人都在屋外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