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了?”沈月珍疑惑道。
“不错,我不记得自己是谁了。”那男子回答道。
沈月珍心思转了几圈然后问道,“所以你是打算来我沈东酒楼找工作了?”
沈月珍上下打量着此人,他穿着柳延华的旧衣,一脸憨厚的望着沈月珍。
沈月珍思索片刻,轻声说道,“这里人多眼杂,我们去后院厢房商议。”
几人点头称是,全部移步去了后院厢房,相比于一二楼的热闹喧哗,后院要清净许多。
在路上,沈月珍刻意走近柳延华小声问道,“真的失忆了?”
不是她疑心过重,而是柳延华此人正直,不会去想那些藏污纳垢的诡计,这样的个性容易被人欺骗,她不得不提防一下。
柳延华点点头,同样压低声音回答道,“是真的失忆了。”
沈月珍当即心里便有了数。
到了厢房,沈月珍坐在主位上,灵儿近身伺候,柳延华和男子侧身而立,谨慎的回答沈月珍的提问。
“柳掌柜,你再说一遍救起这位公子的细节。”沈月珍打量着男子,总感觉怪怪的。
柳延华便把昨天离开村子到医馆里医治的所有细节都一一讲述,期间沈月珍不时的提出一些问题,柳延华也都详细解答。
“所以说,你现在遗忘了所有,但身上的本领还在喽!”听到柳延华说出对方竟然会易容术时,沈月珍顿时来了兴趣。
易容术,她前世也曾听人提起过,据说是西南那边的人研制而出。
她对某些东西能够改变人的相貌一向不信,因此也就当成个笑话罢了,没想到真的有一天有人告诉她这个精通易容术的人就在她眼前。
连灵儿都惊讶道,“易容术?好厉害的样子,那岂不是可以随意变换人的样貌了!”
男子摇摇头,谦虚地说道,“并没有大家想象中的那么神奇,只是围绕自身轮廓修饰改变罢了,想要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几乎不可能。”
沈月珍研究过胭脂水粉对一个人容貌的改变,但她只是将女子变得更加美貌,从来没想过要去改变,这下可来了兴致。
“灵儿你去端一盆水来,我要看看这前后的对比差距有多大。”
听到沈月珍的吩咐,灵儿立马小跑着出去了,比起小姐,她也对易容这件事同样抱有极大的兴趣。
灵儿很快就从水井里打了一盆水端进包厢,可能是过于着急了,她的衣衫上都溅了不少水渍。
“好了,可以开始了!”灵儿笑嘻嘻地说道。
男子见东西已经准备好就待他上场,也就爽快地用水将麻布沾湿,三下两下便擦拭掉了香灰涂抹的印记。
男子抬起头看向众人,一张俊朗的面容出现在大家面前,剑眉星目,薄唇挺鼻,当真是好容貌。
柳延华已经惊讶过一次,但还是会被这鬼斧神工的改变震惊,更不要说沈月珍和灵儿以及柳延楚了。
沈月珍瞪大双眸,屏住了呼吸,灵儿和柳延楚则是夸张的将嘴张开一个圆形,几乎都可以塞下去一个鸡蛋了!
沈月珍率先恢复了神态,不得不说他也被对方的这一手折服了。
失忆之人,身受重伤,能文能武,精通易容之术,这样的人会是无名之辈吗。
沈月珍不得不多做考虑,其实私心里她是非常想将男子收为己用的,但她也要考虑现实的因素,万一将来某一天男子被人识破连累了沈家怎么办?
其他人还没有恢复过来,柳延华却在此时发现沈月珍的眼神游移不定,他便开始紧张起来,难道没办法留在酒楼吗?
“前怕狼后怕虎的能做成什么事!”沈月珍猛然想起儿时她娘对手下人所说的话,心里似乎被撕开了一张口子。
她娘说的对,天底下哪有那么多两全其美的好事,又有才干又没有风险的人会一直在她酒楼里打工?简直是笑话!
心里面纵然翻江倒海,表面上的沈月珍却还是不动声色。
男子也不禁忐忑的猜想沈月珍的决定,他虽然有技艺在身,但天下之大却没有他容身之地,除了今日屋中的几人,他几乎都不敢再相信别人。
“小姐,他可以留在酒楼吗?”柳延华不确定地问道,眼睛也直直地盯着沈月珍的神情,不敢错过分毫。
沈月珍没有立刻回答柳延华的问题,留下此人是她已经确定好的事情,但她在想着要把男子安插在哪一个岗位。
是露于人前还是隐藏在幕后?这是个问题。
沈月珍踱步思考着,其他人也不敢打扰她,只能耐心等待。
“你说你也会武功,可否演示一下?”沈月珍想起了什么,突然说道。
“可以,但这里场地有限,我得去院子里。”男子痛快地说道。
“可是你身上还带着伤!能行吗?”柳延华担忧地说道。
“瞧我,都忘了这件事了,既然这样,就算了。”沈月珍懊恼地说道,她差点害了人家。
“没关系的,我可以演示一些武器,不会伤及自身。”
男子连忙说道。
好不容易有一次展示的机会,他可不想错过。
沈月珍看着卸妆后脸色苍白,嘴唇暗淡的男子,对着柳延华问道,“他说的对吗?”
柳延华说道,“不错,只要控制好出招的力道确实对自身不会造成损害,只是这样的人往往在武学上造诣很高。”
“哥哥,那你也可以吗?”柳延楚憧憬地问道。
在柳延楚心里,哥哥一向是无所不能的,从小他就知道哥哥可以一拳打碎一个大石头,只是哥哥从来都不展示,也不让他告诉任何人。
听男子所言好像武功很高的样子,柳延楚就想知道和他想比,自家哥哥是不是更厉害。
沈月珍的眼神也瞥向柳延华,带着疑惑与询问。
柳延华顿时面颊有些火热,他对着沈月珍的视线回答道,“我也可以。”
先不说柳延楚如何的兴高采烈,沈月珍充满笑意的容颜此时更是镌刻在柳延华心里,让他久久不能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