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对方就站在那里,离自己只有几尺远,但秦二爷分明觉得对方年轻的躯壳下是一颗苍老的心。
她就那样笑着,眼里充满了笑意,给人以如沐春风之感,这绝对不正常!
“秦二爷你好,我是沈月珍,久仰大名了!”女子温润的声音传来,打破了秦二爷的遐想。
“沈小姐果然名不虚传,年纪轻轻就支撑起这么大的酒楼!”秦二爷从善如流地说道。
沈月珍轻笑一声,而后状似羞涩的看着他,轻声说道,“比起年少有为,还是秦二爷更加当的起这四个字不是吗?”
“哈哈,沈小姐客气了。”秦二爷虽然笑着,但声音里却没有一丝喜悦。
沈月珍也习惯了与人谈事时对方皮笑肉不笑的态度,说了几句场面话之后,就邀请秦二爷进入包厢谈事。
其他的闲杂人等都出去了,除了秦二爷与沈月珍,就只留下柳延华与灵儿,还有秦二爷带来的其中一个小厮。
沈月珍原本是是想让柳延华离开的,毕竟酒楼生意繁忙,在这里陪同自己也耽误工作,但秦二爷却开口留下了即将离开的柳延华。
“且慢,柳掌柜留下吧,我们也好久没见,正好今日叙叙旧!”
沈月珍诧异的看着两人,有些不明所以。
这两人认识吗?,是旧相识,可自己却从来不知道此事。
柳延华转过身,刚要迈出房门却被阻拦住,听到秦二爷的话语,他回过头看了沈月珍一眼,似在征求她的意见。
沈月珍当然不会为这点事就下了秦二爷的脸,而是对柳延华说道,“我竟不知秦二爷与我们酒楼的柳掌柜是旧相识,既然如此。那就请柳掌柜一同作陪吧!”
沈月珍冲着柳延华点点头,柳延华心领神会,便将房门换关上,自己返回来站到了沈月珍身后做保护状。
沈月珍示意灵儿倒茶,茶香四溢,秦二爷深深吸了一口气,对沈月珍说道“这是什么茶,我怎么从来没有喝过?”
沈月珍耐心解释道,“秦二爷走南闯北,喝过的都是名家贵茶,而我们准备的这一壶并不名贵,是我从一深山的老农处买到,当时闻着沁人心脾,似乎有明目醒神之效。”
轻轻拿起茶杯在手中转动,沈月珍又接着说道,“这茶树前几日才下来一丝新茶,我便让手下人处理好,今天正赶上给您品鉴一番!”
秦二爷听到沈月珍如此说,但有些明了,他喝过的茶数不胜数,唯有今天这种却从来都没有喝过,茶香沁人心脾,稍稍浅饮一口,嘴中也是回味无穷,放的上是珍品。
秦二爷一下就喜欢上了这种味道,茶水进入胃中,一路向下,暖暖的,十分舒心。
秦二爷对沈月珍说道,“沈小姐果真聪慧,这茶恐怕在日后也会成为沈东的一大特色吧!”
同样是开酒楼起家的秦二爷知道,想要开起一个酒楼并不难,只要你有钱,想要改成什么样都成,但想要经营好可是太难了。
客人是从自己腰包里掏钱来吃饭,而这随州城中能过上安饱生活的也就是十之三四,剩下的连饭都吃不饱,场面挣扎在饥寒交迫中,怎么可能到酒楼来吃饭,尤其每饭钱可能都抵得上贫苦之家半个月的花销了。
他瞧着如今沈东酒楼的模样,与整改之前真的是天差地别,虽然以前生意也不差,可还没有到几乎垄断随州食客市场的地步。
他这次回来后,听下人们说起,如今庙会在即,从半个月以前就不断的有游客来到随州,而首先去往的地方就是沈东酒楼,当然了,去往别家的游客也有不少,但那些大多数都是沈东酒楼客满而无法吃饭的基础上才去别的酒楼的。
他们醉仙楼若不是有着百年老酒的名声,恐怕早就挺不住了。
真是后生可畏!秦二爷看着眼前十几岁的沈月珍,不由得在心中发出这样的感叹!
听到秦二爷点评此茶颇为好喝,沈月珍也高兴地说道,“这茶我取名为忘忧,有忘却忧愁之意,但最终会不会如您所说成为沈东的一大特色,这倒是不在我考虑范围之内了。”
“沈小姐谦虚了,这忘忧茶香味特殊,功效也怡人,必定能有一个好销路。”秦二爷淡淡道。
沈月珍笑了,她眼里充满了狡黠的神色,对秦二爷说道,“若真是这样,到时候一定多送您几盒茶叶,以答谢您的吉言!”
秦二爷放下手中的茶杯,接着说道,“那倒不必,不过,沈小姐在心中所说,我倒是极感兴趣。”
说着,他看了一眼带过来的小厮,对其说道,“你先去外面等候,一会叫你的时候再进来。”
小厮应声称是,然后就准备离开。
屋中的灵儿与柳延华见此看向沈月珍,他们明白,两人是要谈正事了,此刻支开左右无非是为了保密。
沈月珍对两人说道,“你们也出去吧!”
其实对于沈月珍来说,这件事虽然不宜太多人知晓,但这二人都是她极为信任之人,听了也无妨,但对方是秦二爷,而且人家都已经把小厮支开,她还带着两个人就有些不对了。
她刚想开口,秦二爷却说道,“就让他们留下吧,你是女子,若你我二人独居一室,未免不会对你的名声造成影响。”
沈月珍听到此话心里竟有些诧异,这还是前世那个心狠手辣,恨不得将人置之死地的秦二爷吗?
沈月珍不得不开始怀疑自己的消息来源了。
她直勾勾的看着眼前的秦二爷,对方二十多岁的年纪,听说是因为其生母的原因而不愿娶妻,因此都二十多岁了,一直没有成亲。
他面相阴柔,但说话间却仍是润朗的男声,行事也不矫揉造作,与他的面相极不匹配。
现在,沈月珍竟然听到对方为她的名声着想,若不是滑天下之大稽,那便是她的消息有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