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气氛变得太严肃，苏欣又是皱了皱鼻子，戏谑道：“万一我影响了你的前途怎么办？”
“没关系，你将来要下乡教书，刚好，我也能下乡治病救人。”
“……”
苏欣没有想到，他早就想好了退路，心尖暖暖，更加不愿他背负不好的骂名。不过两年，也没有什么不能等的。
之前是她误会了，以为他害怕流言蜚语。
没想到，他只是不想她受伤而已。
这个年代远不如后世那般放得开，哪怕是后世，未成年永远是青涩美好的，不忍被触碰的……
苏欣点头，又见天色已晚，眨了眨眼睛：“莫医生，你今晚要不要留下来？”
话落，莫南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他只能将苏欣归结于太小，不知道这话有多撩拨人心。
他红着脸道：“你好好休息，明天下班，我来瞧你，莫要乱跑。”
哪怕舍不得她，但两人没有成婚前、没有给她名分之前，断然不会让她承受那些不该承受的，最好的只得等待，值得留到最后。
苏欣见他转身要走，委屈巴巴小手牵住他的衣角。
“再聊半个小时？”
“不行。”
“要不，再聊十五分钟。”
哪是不能聊，他是怕聊久了，就舍不得走了。
他无奈叹息，看了眼表：“好，就十五分钟。”
见他又将情侣表戴上，苏欣麻利将一旁的小包包取来，将属于她的那一块表戴上，又是甜甜一笑：“我就戴一会，天亮就摘下来，不会被人发现的。”
莫南轻轻一笑，看着她甜甜的笑脸，分外心疼。
何时，搞个对象也要偷偷摸摸？
苏欣坐在一旁，立马问道：“莫医生，你要在寒山待多久？”
“至少要待上一年半载，等寒山人民医院建成，医护人员这一片缓和下来。”
此话一出，苏欣已是沉默。
她心中知晓，按照华国现在的经济发展，寒山想要恢复以前的繁荣，房屋建设怕是没有给三年五载恢复不了。
没准等她毕业了，寒山这边还没有安定下来。
莫南瞧出她的闷闷不乐，好笑道：“终归不是太远，有时间我就去找你，你莫要再乱跑。寒山这边需要人手，为了人民，为了国家，都不该这个时候当逃兵。”
“我晓得，我又不是不同意。”
瞧她小媳妇的模样，莫南哈哈一笑：“旁的事，我都会征求苏欣小同志的同意。”
苏欣忍俊不禁：“那我明天去找你好不好？”
“不好。”
“为什么？”
“你知道路吗？”
“我可以找人带路。”
见她双眸带着期望，只是医院内病患太多，他工作也忙，思来想去：“如果你真想来，就在医院外头等我，我抽空出来看你。”
“好。”
莫南见她如此乖巧，想起弟弟电话里头的事，登时正襟危坐：“明天，我送你回家。”
苏欣连连摇头：“不要。”
“不用上课？”
“不用……”
不知道为何，面对莫南严谨的目光，苏欣下意识咽了口唾沫，那无形的威压，就好像快要将她看透，任何谎言都骗不了他。
“说吧，最近都做了些什么事？”
苏欣抿唇，见他目不转睛盯着她，才瘪了瘪嘴：“被学校停课，所以我还能待上几天。”
“所以，你还很高兴？”
“嘿嘿，可不是……”苏欣浑身打了个激灵：“不是，没有！我很难过，我居然被停课，像话吗？”
“是不是跟人打架了？”
苏欣愕然，惊呼：“你怎么知道？？？”
“别管我怎么知道，告诉我怎么回事？”
苏欣没有想象中的不高兴，反倒有些欢喜，想不到那些时日，他亦是忍不住打听她的消息，看来心中是放不下她。
苏欣只得将和一中男生打架的事说了出来，当然说是轻描淡写，尽量不说那些难听的话语。
只不过莫南盯着她眼角和嘴角仅剩一点的青紫，脸色铁青。
“你放心，这事我已经完美解决。”
“往后好好学习，不要瞎跑，你说你这丫头，怎么成天乱晃悠。”
听见这事还跟阿原有关，莫南又是忍不住皱眉：“往后不许和男生靠太近，距离保持一米之外。”
“好。”
苏欣笑着应下，只不过笑容缓缓消散。
转瞬，神情变得有些认真，又是小心翼翼道：“莫医生，现在我们怎么办？”
莫南甚少见她如此谨慎，那模样生怕他转身离去一般。
这般可爱的小人儿，他哪里舍得？
再说，亲都亲过了，还想当不存在不成？
自然是等你二十，就结婚吧。
可话到了嘴边，就成了——“毕业之前，都给我乖乖好好上学。”
“哦。”
苏欣鼓着腮帮，如今也只能如此。
莫南生怕她明白找不到人，又是画了路线图，又是给她留下医院的电话，可以转接到他的办公室。
临走前，两人眼中皆是不舍。
莫南不忘对她叮嘱：“明日若是太累，就别来找我，在旅馆好好休息，不许乱跑。”
这次真的是把他吓坏了，万一她再走丢了怎么办？
万一遇上的不是善心人，而是手段残忍的坏人，如何是好？
见他担心不已，苏欣忍俊不禁——这举动，莫南怕是完完全全是把她当成，没有生活经验的小孩子？
莫南低头一瞧时间，甚是无奈。
说好十五分钟，愣生生是多待了一个小时，最可怕就是一个小时一晃便过去了，只觉得还不够。
苏欣见莫南已走到门边，小跑跟在他的身后，等人走了就把门给锁上。
正要锁门，站在门边的男人就轻声道。
“往后，私底下，可以叫我的名字。”
“……”
声音如清风拂面一般舒服，苏欣小脸立时绯红一片，轻轻唤了声：“阿南。”
莫南心若擂鼓，强忍下心中不舍，点头道：“好生休息，我明天再来。”
苏欣怕她再不关门，某人就不肯走了。
霎时，将门关上拉锁。
走廊上的灯光透过门缝照了进来，苏欣发现好一会灯才灭掉，可见门外的人徘徊了小片刻终于是离去。
她甜甜一笑，捂住发烫的面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