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靖叹了口气：“成为了仙人，就再也不能改变了。”
“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仙人的心志达到了完美，完美的意思就是，再也不可能改变了。”
“云天生已经找到了余生一直走下去的道路，他不会放弃，不会回头。”
古靖看着风夜，她现在满脸绝望。
“你也别太在意……”
说到这里，古靖也说不下去了。
他抬头看着天空。
那云雾终于还是变成了深色的积雨云，而在云天之上，绝高的天顶，一股强大的灵气出现了。
如同太阳从东方的地平线上升起，那灵气如此明显，无比宽阔的范围之内，所有的修炼者都感觉到了新仙人的诞生。
古靖和风夜首当其冲。
那就像是站在火堆前面，无限靠近火焰，恐怖的热量两人难以忍受，甚至会带来剧痛。
好在这样的感觉很快就消散了。
风夜茫然地看着天空：“天生呢？”
古靖摇摇头：“应该是离开了。”
当一个仙人想要被感觉到的时候，他可以像太阳一样显眼，当他不想被发现的时候，他可以像空气一样透明。
古靖抬头看着已经一片漆黑的夜空，此时黑云遮月，伸手不见五指，只有两人身后的篝火跳动，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休息吧。”
古靖转身朝着篝火走去。
风夜沉默着站在原地很久，才转身跟上了古靖。
……
第二天早上。
古靖很早就醒来了。
然后他就看到风夜坐在篝火旁边，呆呆地看着大湖的方向。
古靖一脸无奈：“你没事吧？”
风夜僵硬地摇头：“我没事。”
古靖站在风夜身边，无计可施。
他只能心烦意乱地抬头看着远处的大湖。
然后古靖就愣住了。
“什么？”
风夜无动于衷，但是古靖忍不住向前走了两步。
在远处，原本是湖水摇荡的地方，所有的水波已经消失不见了。
古靖眼中，只剩下一片被漆黑色淤泥覆盖的山谷。
而山谷中央，有一座山峰，正是那个被云天生以蛮力强行砸下水面的月牙形小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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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靖知道整座湖都被云天生成仙之时爆发的恐怖灵气蒸发了，但是这并不妨碍他惊讶得无以复加。
这是个奇迹。
古靖站在原地，发出了长长一声惊叹。
然后他转身拉起了风夜：“你看！”
风夜呆滞地顺着古靖所指的方向看去，然后在看到空了的大湖之后强撑着笑笑：“至少有点改变。”
古靖一脸无奈：“不，我想，甚至可能是关键的线索。”
风夜强撑着精神，点点头。
“你觉得水下藏着东西？”
古靖点头：“可能就是剑阵隐藏的东西。”
风夜想了想，朝着湖边走了过去。
古靖松了口气，连忙跟上。
他们走到湖边，就能清晰地看到原本被湖水掩盖的东西。
湖底虽然都是淤泥，但有一片地方是干净的青灰色岩石。
那是一大片圆形的平地，上面被失去了湖水支撑的莲花荷叶覆盖，但还是能从缝隙中看到下面的东西。
“一定就是那里！”
古靖简直喜出望外。
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居然这么轻松就找到了线索。
之前无数次失败，古靖都已经快要绝望了。
“真是……柳暗花明……”
风夜疑惑地看了古靖一眼：“那是什么意思？”
古靖无奈地笑了：“意外惊喜。”
风夜叹了口气：“我们试着绕过去。”
她举起右手，然后一道狂风出现。
在狂风中的古靖察觉到了灵术的不稳，他连忙伸手扶住了风夜。
但是风夜挣脱了古靖的手，狂风带着两人冲上天空，绕过小岛，直奔荷花覆盖的青石。
到了近处，古靖才终于看清，这里其实就是大湖最深的地方。
湖水并没有完全干涸，荷花还活着，而它们掩藏之下的青石建筑，其实是个圆形深坑。
古靖惊喜地从荷叶的缝隙之间看到了一柄锈蚀古剑。
那正是他曾经在仙人记忆中看到过的剑冢。
“就是这里！”
古靖简直要兴奋得跳起来了。
他绝对没有想过，苦苦寻找的东西居然就这么跳到了眼前。
风夜一脸难以置信：“这就是剑冢？”
古靖点头。
狂风加速，带着两人朝着剑冢冲去。
但就在他们来到剑冢上方的瞬间，一道剑气从不远处的小岛上冲了出来。
剑气如电，直奔古靖咽喉。
那个瞬间，风夜惊呼出声。
她神思不属，反应慢了瞬间。
这一瞬间，古靖就落在了危险之中。
就在此时，雷霆声响起。
古靖带着风夜一起冲到了湖边。
那道剑气落空，最终消失在天空之中。
站在阴云之下，古靖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小岛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幻影，然后转身抓住了风夜的肩膀：“你……”
但风夜此时也正转过来，一脸担心地看着古靖开口：“你没事吧？”
两人一时愣住了。
然后古靖摇头：“没事。”
风夜松了口气：“抱歉……”
古靖无奈地笑笑：“都说了我没事。”
他看着幻影的剑阵，无奈地叹了口气：“可惜……”
可惜剑阵就是为了保护剑冢而存在，虽然知道了剑冢的所在，但是古靖根本找不到绕开剑阵的方法。
“还是只能强闯啊……”
对于现在的古靖而言，要闯过那样的剑阵，实在太难了。
毕竟之前距离仙人只有一步之遥的云天生，也不是剑阵的对手，甚至在重伤之下耗尽了所有灵气。
“简直就是天堑……”
古靖再次陷入了绝望。
只不过不久之前云天生升仙的事情，风夜心不在焉的样子，都让古靖顾不上绝望。
他只好朝着篝火的方向走去：“我们先看看那些左昭的手下还在不在吧……”
至少要是猎人都离开了，那就少了一个威胁。
风夜点点头，又露出了复杂的神色。
古靖无奈地笑笑。
两人一起朝着远处走去。
现在的古靖根本没有信心，成为了仙人的云天生，如果愿意，完全能瞒过古靖的感知。
好在风夜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