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靖一时无言。
他从未想过，曾经帮助过自己的仙人任和仁，居然和云素还有这样一层关系。
古靖心情复杂地叹了口气。
“仙人任和仁，他留下了雷草的种子。”
云素点点头：“原来如此……”
“其实那时候，我们觉得雷草这个东西，损人不利己，本来不准备放出去来着。”
古靖愣了一下：“为什么？”
云素笑笑：“既然蛮荒中有这么多强大的存在，那用雷草把凡人保护起来，会让他们变得脆弱。”
古靖无奈地叹了口气：“但是在现在，雷草变成了人类的救命稻草。”
云素点头：“任和仁很聪明。”
“他知道根据形势的变化，做出正确的选择。”
云素笑笑：“归根到底，他的努力还是成功了。”
“虽然眼前还有麻烦，但是人类成为蛮荒的主人已经没有什么悬念了。”
古靖叹了口气。
虽然说起来轻描淡写，但眼前的麻烦，如果不能解决，恐怕会让之前所有的努力全部化为乌有。
“龙真是可怕的对手……”
云素脸上却依然带着笑意：“但是他们也没能把任和仁杀光啊。”
“雷草的种子还是留下来了。”
“明明他们的封界笼罩了整个蛮荒。”
古靖摇摇头，没有再说什么。
云素是因为得到了故友的消息，所以十分开心，但古靖却没办法就此忘记眼前的威胁。
云素看着古靖，心中闪过无数回忆。
“好了，你不就是没有练成法天象地，所以没有信心吗。”
“我教你。”
古靖愣了一下：“你不是一直在教我吗？”
云素点头：“但是其实有个东西我没有告诉你。”
“毕竟我对于现在的蛮荒没什么了解，对于人类的未来也并不在意。”
“现在不一样了，你也是任和仁了，我总得想办法让你活下去。”
古靖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就知道云素帝辛这种数万年前的老怪物不值得信任。
明明之前的十天里面，古靖每一天都拼命修炼，结果云素就只是在一边看着。
“龙对于灵气有绝对的控制，那可以算是本能，但龙毕竟也有智慧，我们曾经研究过。”
“所谓的灵气，总是会服从于更有理智的存在。”
“龙天性冷血，但是也会有狂怒的时候，在我数万年的经历中，凡是失去了冷静的，反而对灵气的掌控会变弱。”
古靖简直惊呆了。
虽然他到现在也还是很在意云素之前的保留，但这个结论实在过于重要。
某种意义上来讲，甚至可能会帮助古靖搞清楚一个没人敢想的问题。
灵气的本质是什么。
古靖皱着眉拼命思考，然后问出一个问题：“但是灵气会从没有理智的自然中诞生，比如草木，比如河流……”
云素点头：“是的，但是那与你能不能练成法天象地没关系。”
古靖无言以对。
云素笑笑：“你的心乱了。”
“之前修炼的时候，你一直无法专心，如果你真想练成法天象地，那就以后稳住心境，再多试几次吧。”
古靖神色复杂地点点头。
……
天亮之后，众人再次出发。
他们继续朝着北方行进。
很快，蛮荒大地就变了样子。
在寒冷之下，积雪不化，大地一片苍茫。
群山如同地上奔行的巨兽，冲向未知的远方。
路上，他们也碰到了避难所。
而且旁边也已经有了雷草的迹象。
看到那些围出圈子，里面点起篝火的雷草，所有人都十分意外。
哪怕是古靖，也没想到猎人的足迹已经来到了这么遥远的地方。
但是众人并未停留，他们继续前进。
第三天的时候，终于，在遥远的地平线上，古靖看到了无尽的平原。
“我们到了。”
古靖话一出口，旁边三个人都一脸意外。
“看上去还是平原啊？”
云素直接开口：“下面很深的地方都没有水门灵气的迹象，恐怕还没到。”
古靖摇头：“这个平坦的程度很不正常，应该是海上的冰面。”
说着他落在地上。
其他人也跟着落下，然后云素将手放在冰层上：毕竟他是个幽灵，并不会怕冷。
片刻之后，云素一脸诧异地开口：“真的！”
他站起来看了古靖一眼：“在下面很深的地方，到处都是水，应该是海洋没错了。”
风夜一脸诧异，而帝辛则是带着笑意看了古靖一眼。
古靖并不在意，而是看看左右：“那黑龙会在什么地方？”
云素叹了口气：“就在这里。”
古靖一脸茫然：“但是……”
云素摇摇头：“海中。”
“龙可以在海中以超出极限的速度行动，总之当做他就在眼前好了。”
古靖无奈地叹了口气：“那我们打得到它吗？”
云素点点头：“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了。”
“他已经来了，准备好，等他出手的时候……”
古靖和风夜顿时一惊。
他们刚才还以为黑龙不在这里。
就在此时，地面开始震动。
古靖和风夜毫不犹豫，施展灵体术，冲上了天空。
在他们脚下，冰块如同山峰一样耸起，然后一个巨大的黑色头颅从纯白的碎冰中出现。
那是一条黑龙。
“凡人！”
黑龙一抬头，就看到了古靖几个人。
他又惊又怒。
此刻的黑龙，就像是一个人回到家，正准备收拾行李出门，然后门口传来敲门声，打开一看，发现外面站着四个东西。
一个是鬼，两个是蟑螂，还有一个是杀人狂。
当然，这个人是练过武功的。
不过就算他能轻松解决门口的四个东西，但至少此时，站在门口的黑龙，心中全是惊怒。
他简直觉得自己被恶心到了。
“滚！”
黑龙咆哮着冲出海面。
与此同时，灵气禁锢了四周的一片空间。
古靖，风夜，云素，帝辛，全都变成了琥珀里面的虫子。
然后黑龙慢悠悠地从海面之下，升起整个身体。
他那巨大的身形，如同一连串高耸的山脉，或者一片能遮住半个天空的黑云。
“给我变成粉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