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让人打来了水,让宫婢给她擦洗身体。
“让朕来,都退下。”
焱极天沉声说了一句,天真甩了甩拂尘,喝退宫奴。
“你也退下。”
焱极天扫了一眼天真,天真连忙勾头,转身走辶。
焱极天拧了滚烫的帕子,在她的身轻轻擦拭。
“娘。澌”
越无雪喃喃地唤了一声,长睫抖了抖,有细碎的泪珠从眼泌出来。
焱极天看多了她尖牙利齿,小野猫一样强悍的样子,也看多了她虚情假意,故装柔弱的样子,此时见她褪掉了一身骄傲和倔强,像一朵被风雨袭卷得失去活力的样子,心里悄悄滋涨了一些悔意。
他抬起手掌覆在她的额,发觉烫得吓人,她染风寒了。深山之本外面要冷许多,还下着冰雹,衣衫又被他剥光,不病才怪。
“娘。”
她又唤了一声,小手突然抓起来,用力抓住了焱极天的衣襟,病是病了,力气还这么大——回光返照?
焱极天脑出现这四个字的时候,呼吸蓦地紧了紧,整个人也顺着她的这一抓趴了下去,护在了她的身。
“皇,乔太医到了。”
天真的声音在外面响起,焱极天拉不开越无雪的手,只能维持这个姿势,让乔太医进来。
“皇。”
乔太医背着小药箱,正想磕头,焱极天拦住了他。
“不必多礼了,过来看看小公子的病。”
乔太医作了个揖,快步走过来。掀开了层层金帘,目光投在龙榻之,见到两个人以这种姿势躺着,连忙又垂下了眼皮。
“楞着干什么,还不快过来。”
焱极天见他停住了,又低唤一声。
“遵旨。”
乔太医不敢再怠慢,快步到了龙榻,伸手摸住了她的手腕,听着听着,眉头拧紧了。
“她是女子。”
焱极天低低地说了一句,乔太医手一抖,随即眼露出了然的神情。男女体质不同,难怪他听起来有些怪。
“她胸前有红疹,是否因缠着布造成,还是因为有什么药物?”
焱极天盯着乔太医的表情,低声问道。
“这个……还请皇详细描述一下……小公子的红疹。”
乔太医有些为难地说了一句,头都不敢抬高一点,生怕看到不该看的。
焱极天低眸看去,她整个胸脯全都漫延着这种红疹,极为可怖。
乔太医听完,转身走到桌边,打开药箱,取出笔墨开始写药方。
“乔太医,她的病可要紧?”
乔太医的药方。可越无雪却用了更大的力气,紧紧地抓牢他的衣裳,好像落进汹涌波涛里的人,抓住的是她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皇勿需担忧,不过,请恕臣直言,小公子平常一定爱饮酒,而且酒量还颇大,体内郁积了一定的燥火,我焱国气候晋城干燥,所以小公子才会起了这样的疹子。
”
乔太医放下笔,吹吹方子的墨迹,低声说道。
“只在胸前起?”
焱极天有些疑惑,乔太医干咳一声,从药箱里拿出一个小瓶,放到桌。
“小公子最近都不可再缠布,要清爽透气,还要禁饮烈酒,少食辣,这瓶药给小公子抹在疹子,七日之内便可痊愈,至于风寒,也无大碍,小公子体质很好,生命力很强,呵呵,一般女子要坚强多了,若体质稍弱,此时只怕已经西去……咳……臣该死……”
乔太医说着说着,便发现自己多嘴了,连忙收住了话,向焱极天作揖请罪。
“罢了,乔太医,今日之事,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应该知道。”
焱极天偏过脸,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了一句。话语平常,却饱含威严。
“臣不敢,臣告退。”
乔太医跪下磕了个头,这才退去。
“天真,小公子所用之药,由你亲手煎制,亲手送来让小公子服用。”
焱极天又低声吩咐一句,天真在外面应了,焱极天这才挥手拉下了帘子,看向还紧紧揪着他衣裳的越无雪。
这姿势对他来说太难受了,他又不能压到她的身,可难道他一晚用这种俯卧撑的姿势呆着?一两个时辰还行,三四个时辰,人不得僵成木头?
“混蛋。”
越无雪又低低骂了一声。
“松手。”
焱极天轻舒了口气,手指掐在她的虎口,轻轻一摁,想迫她松手。
可越无雪死犟,都病成这样儿了,手指居然还能越抓越紧,焱极天只有用了更大的力气,在她的虎口使劲掐。
这一回她倒是松开了,可是大眼睛也睁开了,两个人四目直直对着……
焱极天以为她又要开骂的时候,她那双氤氲着雾气的迷蒙大眼睛,居然又缓缓地闭了。
“好冷,混蛋。”
她喃喃地说着,整个人都往他身贴来。
焱极天用手臂环住她,男人的体温女人高,此时他是越无雪天然的暖宝宝。越无雪感觉到了热量,人也放松了不少,呼吸渐渐均匀平静。
天已渐亮了。
焱极天奔袭一夜,人渐疲惫,眼皮子渐渐合。
天真熬了药进来,见他已睡着,不忍打扰,便想退出去。
“拿过来。”
不料焱极天特别惊醒,一闻到这药味儿,人立刻醒了过来,见他端着药碗要出去,立刻叫住了他。
“皇,让奴才来吧。”
天真走到榻边,低声说道。
“朕来好,你让人把前些日子得的月白锦取出来,给小公子做几件衣裳。”
“是。”
天真抬眼看了一眼焱极天,他已坐了起来,把她抱在怀里。
“皇来喂小公子,奴才来端着药碗。”
天真端着药碗,把瓷白的勺给焱极天。
“越无雪,喝药。”
焱极天把小勺抵在她的唇边,可她的唇瓣抿得紧紧的,根本不肯松开。看首发无广告请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