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为大清朝的首府,京城的八卦时时的翻新,少有一个话题能够延续三天以上的,最近却有个传言在四九京城传了足有多半个月,热量不见消退,反而有升温的迹象。
具说,最近皇后娘娘频频召见旗下适龄的女孩子,坤宁宫中,隔上几天,总会有几个娇客到访。
具说,这些娇客公主的女儿,到开国五大臣家的女孩,再到旗下有名世家的闺女,年龄大约在十岁到十三岁之间,当然也有小一些的,如佟家两个小姑娘都只有八、九岁,还有大一些的,十四、五岁,正当花骨朵一般的年纪。
明眼人一看便知道,皇后娘娘这是开始给自己选儿媳妇了。至于为什么没有人想到,皇后娘娘是打算给皇帝选妃子,现在就是个傻子都知道,让皇后给皇帝纳妃,或是皇帝主动想纳妃,太阳都不能从西边升起,得从中间跳出来。
大清现任的康熙皇帝,共有四个儿子,长子今年十四岁,按照满人早婚的习俗,该是娶妻生子的时候了。皇长子胤祜,中宫出所,正正经经的嫡长子,决对是下任皇帝的第一顺位继承人。他的老婆,便是下一任大清皇后、中宫主子。
皇后这个头衔足以让很多花季少女眼冒红心,心生向往。也足以让许许多多想跟皇帝扯上关系的家族,失了平常心,做出一些疯狂的举动。
毓秀被康熙点心,才想到,她的儿媳妇得自己去选、去培养。而不是像后世那样,由着儿子自由恋爱,时机成熟之后,领家里让爹娘看一下。就可以结婚了。
她大约掐着手指头算了一下,可不么,单就京城里有多少好姑娘。她粗粗的全都过一遍都得不少日子,更不用说还得了解一下女孩子的人品、才华、家人品行等等的。相比较而言,家世到是最好选的那一种。
不光是京城,还有随父在外的女孩子们呢?这时候选秀可是全员参加。她的头一个儿媳妇,下一任的大清国母,就像她相公说的,挑上三、四年怕是还嫌时间不够用呢。
正好时间进入冬月。冬至节哪天,宫里照例大开宴席,毓秀跟康熙商量了一下,特意下旨让有女儿的公主们把孩子都带来,算是给这场选媳盛宴拉开了帷幕。
清初的公主们都嫁到了蒙古。从顺治那时候起,就没有蒙古女人能够顺利生下一个孩子,而不用说康熙这些年来把蒙古整治的够呛,再也无人敢跟他呛声。即便是这样,康熙也不想让儿子娶个有一半蒙古血统的女孩子回来,就算这个女孩子是公主的孩子也不行。
为此他还特意跟毓秀说:“秀儿,公主们的女儿、孙女什么的,就不必列入你哪个小名单了吧?”
毓秀秀眉轻挑,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我本来没这个意思啊?只不过明年又要大挑了。想着胤祜都要成家了,姑姑和这些姐妹们的孩子也该到了出嫁的年纪,平常都在草原上,也不得见,正好借着过年都叫过来看看,到时候也好给她们选个好人家。”她连自己侄女、外甥女都不打算挑。还能挑康熙的侄女、外甥女们?
“哦,我还以为你打算……”康熙轻轻一笑,打算把这个话题揭过去。
毓秀嗔了他一眼,“打算什么?打算把公主们的女儿、孙女也算进来?得了,我连我娘家的侄女和我外甥女都不打算挑呢。”她轻描淡写的就把自己的主意说了出来,省得她相公心里纠结,还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天天皱个眉头,好像个小老头似的。
原本毓秀挺怪康熙不理解自己,可是谁的丈夫谁心疼,他能这么为难,看着她兴高采烈的列名单,几次看到佟家女孩名的时候,都没开口,让毓秀也忍再折腾他了,干脆借着今天的话题,给了他个定心丸吃。
康熙听了毓秀的话,眼睛一亮,“秀儿……”
毓秀伸手拍了他一下:“在您眼里,我就那么不懂事,非要让佟家女把持大清后宫一辈子。”
康熙其时心里也清楚,毓秀这么做的可能性很小,只是谁让亲上作亲是这个时代的传统呢。尤其涉及到家族,女人总是感兴的,儿子娶了侄女,就不存在新旧后族争权的事情。而且,侄女本身就有血缘关系,比娶进来一个陌生的女孩子,婆媳关系更好相处。康熙正是因为了解,才一直不愿跟毓秀说明明,甚至有的时候还在想,佟家的女孩子也不错,大不了也接进宫来,让毓秀教一下就好了。他这个想法,几乎都已经成型了,他媳妇今天却松了口,怎么不让他颇有意外之喜的感觉。
一向在他媳妇面前自信满满的康熙,这回有些不好意思,挪动了身子,凑到毓秀身边,搂了她的肩往自己怀里带,嘴里还讨好的说:“我的秀儿这般聪慧,自然知道选个什么样的儿媳妇是最好的。”
毓秀推了推他,笑道:“去去去,您就会说些甜言蜜语的哄我。”
“这怎么是甜言蜜语呢?为夫说的可都是肺腑之言,决无半句虚话。”康熙做出无比真诚的样子,逗得毓秀掩唇直笑,“行了行了,您别作这怪样子逗我笑了,咱们说正经的才是。”
康熙不悦的道:“秀儿,为夫的样子哪里怪?你越发的大胆了,看来我得振一振夫纲了。”说着,直接搂了她往坑上一倒,就势加住,张嘴就要咬下来。
毓秀伸手捂住他的嘴,带了几分挑衅的道:“您还有夫纲么?”
康熙瞪大了眼睛,好半晌重重把身子往她身上一压,任性的道:“可以现找。”
毓秀努力挣扎着从他身下挣脱,翻身下坑,快走几步。躲开了康熙又一次伸过来的手,理了理自己蓬松的鬓发,妩媚的瞄了他一眼:“那您先找着,找到了再叫我。”说着。吃吃笑着,挑了帘子出去了。
康熙先是挑眉欲吼,接着不知想到了什么。翻身躺平了身子,以手捂眼,闷声笑了出来。他老婆这是在怪他有事不说,反而闷在心里自苦,是自己找虐。想想也是,他们相伴几十年,有什么话是不能直言的呢?
毓秀又折了回来。“想笑就大声笑,闷着不难受么?”
康熙朗笑出声,只觉得这段日子的郁气一挥而菜,他单手支头,向毓秀伸出一手:“秀儿。来。”
毓秀警惕的看了他一眼:“先说好,咱们斯斯文文的说话,不许您动手动脚的。年纪一天大似一天了,要知道保养!”
康熙连连点头:“都听秀儿的。”
毓秀得了他的保证,开心的凑过去,正想跟康熙八卦一下,最近收集的情报,就被人搂了细腰拖上了炕,接着一阵天旋地转。再眨开眼的时候,人已经被康熙压在了身下。
她羞恼的捶了康熙两下,“您说话不算话。”
康熙得意的低头用高挺的鼻尖磨蹭着她的,低低的调笑:“娘子,这段日子原是为夫错了。亏得娘子大人大量,不要与为夫计较。为夫自然得知恩图报。”越说声音越低,最后一句话,是抵在毓秀唇上说出来的。说完,也不容她反驳,直接封住红唇,灼热的大手熟练的除去两人的衣物,抱着娇妻滚作了一团。
等到情事散去,毓秀趴在康熙胸前,恨恨的低头在他心口处咬了一口:“亏您还是皇帝呢,不知道朝令不可夕改。您说了话,半盏茶的功夫不到,就变了。”
康熙懒洋洋的躺在那里,抚着怀中人的长发,微微的笑道:“在你面前,我不是皇帝,只是你的丈夫。”
毓秀被他哄笑了,皱了皱鼻子:“那孩子他爹,正好一起来研究一下咱们大儿媳妇。”
康熙也学着她的样子,皱了皱鼻子:“这种事情,你们女人家操心就好。”
“这会儿相信我了?”毓秀挑眉,决定秋后算帐。
康熙讨好的抱着她轻晃:“为夫一直相信娘子,你看,我从头到尾可是什么话都没说。”
毓秀斜了眼睛看了他半天,才凑过去在康熙脖子上用力咬了一口:“就是您从头到尾什么话都没说,我才生气。”
“哎,秀儿,疼。”在老婆面前,康熙一点也不害臊的撒娇,“咬疼了我,你不心疼么。”
“才不心疼。”毓秀看着那个很是清楚的牙印,又过去磨了磨牙,“不许您遮起来。”
康熙这才仔细摸了摸牙印的位置,苦笑道:“娘子是这打算让为夫出丑么?”
“也不全算,这是盖了章,表示此人归我所有,不许窥伺。”这年代,冲着皇宠去的女人很多,就算她妒悍之名在外,康熙以惧内闻名,也挡不住无数有小心思的女人,暗暗打着康熙的主意。只不过敌人太过凶残,她们也只能在躲起来偷偷的想,不敢实际出手罢了。
年节之后,随着各种各式的旗下贵女踏入坤宁宫,佟家老太太终于坐不住了。想着佟家跟胤祜差不多年纪的两个孙女,老太太还是想再跟孙女商讨一下。
二月春寒未去,迎春花却早已绽开嫩黄的花蕾,为早春添上一抹清新的美丽。
夜里刚刚飘过轻雪,早晨的空气晨还带着温润,坤宁宫里依然燃着淡淡的暖香,细细闻去,还多了一丝独属于梅花冷冽的幽香。
觉罗氏坐在临窗的炕上,看着对面只穿了一件刻丝凤穿牡丹花样夹衣的毓秀,想了又想,还是决定直言不讳,“娘娘最近一直在召见旗下的贵女,可是打算给大阿哥选福晋了?”
毓秀放下手中的清茶,心中微微叹了口气,终究还是问了。“玛姆,当日您并不想送我入宫的不是么?也曾说过,皇家的媳妇不好作,不想家里的女孩子受苦,怎么如今到改了主意?”这是她早就想问的了。
觉罗氏一愣,随即苦笑了一下:“当日,顺治爷定下选秀的规矩。先太后正好赶上,偏她就是选上了。当时宫中有皇太后,中宫主子是蒙女,有名有号的妃子都是蒙女。说句实在话。那时科尔沁女人不只掌着皇帝的后宫,也掌着宗室王爷们的后宅,咱们满旗的女孩子拿什么跟蒙旗贵女比呢。我只一闺女。从小千娇万宠的养大,谁愿意送进宫去给蒙女糟蹋。可皇命不可为,我夜夜以泪洗面,却还得笑着送女入宫。从先太后入宫的那天起,我的心就纠着,既她得宠碍了人的眼,枉送了性命。又怕她不得宠,被人欺负,连个给她做主的人都没有。”大约是想到那段日子,觉罗氏的眼圈红了,她掏出帕子。按了按眼角,才接了下去,“后来,总算熬出头了,皇帝登了基,我想着,我闺女这回算是苦尽甘来了。却不想,还有人看她不顺眼,总算福大命大。没死成。那个样子,我还怎么狠心再送个孙女进去受苦。”
毓秀也沉默了,她知道,觉罗氏当初确实是这么想的。
“可如今不一样,皇上有情有意,这些年来对娘娘如何。咱们都是看在眼里的。大阿哥又是皇上和您教出来的,一定不会差了,就冲着娘娘的面子,也对咱家的女孩子好。如此既对家族有力,又能让佟家的女孩嫁个好丈夫,我为什么不能改了主意?”觉罗氏盯着毓秀看,她就是不解,这样双赢的事情,为什么孙女就是不同意。
毓秀呆了一会儿,蓦的笑了,“玛姆,我问您个问题,您别生气。”
“娘娘请说?”
“大伯母和我额娘,也都给哥哥、弟弟们娶个娘家侄女回来,您高兴么?”具她所知,当初赫舍里氏给隆科多定下堂哥家的女儿,觉罗室可是很有微词的。
觉罗氏一呆,猛得抬头:“娘娘的意思是……”
“玛姆您尚且如此想,更何况别人……”别人这两个字,她说得意味深长。
觉罗氏一听就明白了,她呆了好半天,总算没再说一句:“娘娘你撒个娇不就行了!”这种话。觉罗室深吸了口气,“人活着,总是操心这个操心那个,那天闭上眼睛,不就想了。”
毓秀伸手握住觉罗氏枯瘦的手掌,“玛姆,有我在,您有什么好担心的呢?我也是佟家女,不是么。”这世上,就没有希望自己娘家倒台的女人。
“是啊,是玛姆着像了,自从你玛法去了之后,玛姆就越陷越深了。”觉罗氏叹了口气,带了丝悲凉。
毓秀不忍见她如此,开言笑道:“如今京中的女孩子,谁不想嫁到咱们佟家。”
提到这个,觉罗氏有些哭笑不得,佟家男子娶妻真不费劲儿。有个极度讨厌小老婆的皇后娘娘在上面压着,佟家年轻一代的男子们作风问题极为严谨,除了早年的德克新和隆科多之外,再没有花边新闻产生。就算是德克亲和隆科多也早就浪子回头好多年,如今已算是好丈夫、好父亲的典范了。
但凡疼女儿的人家,都想把自己家闺女嫁到佟家,这得省多少心啊。具说佟家已经定下家规,男子四十之后,无嫡子方可纳妾,如能过继者,不纳也可。好吧,这就是皇后娘娘硬逼着大伯、老爹立的规矩。总冲着这一条,佟家男人便是女婿名单头一位。
佟家男儿好娶妻,不代表佟家女孩子们也行情好。有个讨厌小老婆到全国闻名,其名声直追隋文帝之妻独孤皇后的佟娘娘,做了她弟媳妇、侄媳妇什么的都很好,可要做了她妹婿、侄女婿,那就是一件非常悲摧的事情了。谁敢有歪心思,都不用皇后娘娘派人到家里进行说服教育,佟娘娘那是釜底抽薪的高手,直接把人调走,关到某个一年只有十天假期的某些特殊机构,你还得感恩待德,那也地方不是什么人都能去的。可是一年只有十天假期啊,出来跟大老婆造人还怕时间不够用呢,哪有时间把精力浪费到小老婆身上啊。万一大老婆生不出来儿子,木有嫡子,家里的爵位就会被皇上收回去啊!咱们流血流汗的,等于白干活!太悲剧了有木有……
觉罗氏抽了抽嘴角,“娘娘,家里的丫头。婚事不大好说。”她是该哭还是该笑呢?
毓秀微微一笑,大包大揽的拍胸脯道:“没事,咱家丫头的婚事有我。”特权这时候不用,什么时候用。她就主管这事好不好。
觉罗氏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给她制造点难题:“有娘娘在,自然无忧。可是娘娘万一不在了呢?”
毓秀眨了眨眼,“还有我儿子。”生儿子出来是作什么的,不就是关键时刻拿来用的。
觉罗氏这时候突然间觉得,有这么一个婆婆,儿媳妇的日子怕也不大好过。
晚膳的时候,趁着老公和儿子都在的时候,毓秀把今天跟觉罗氏的谈话大略说了一遍。然后她指着胤祜哥几个阴森森的道:“你们几个给我听好了,你额娘去了之后,佟家女孩的终身就交到你们手里了,她们要是嫁得不好,额娘准会天天晚上回来找你们的。”
康熙气得掐了她一把:“胡说什么。”
毓秀道:“那有胡说。人总有死的哪天么。”
康熙气得扔了筷子,扭头瞪她:“你还说。”
毓秀冲着康熙温柔的一笑:“反正,我总不会死在您前面,也不会让您多等一分一秒的。”
同生共死!康熙愣了,好半天才悄悄红了耳根,强压下激动的心情,粗声粗声说:“还不快吃饭,一会儿凉儿,仔细肚子疼。”
胤祜哥几个谁也没敢出声。互相使了个眼睛,胤祇甚至还悄悄吐了下舌头,做着口型说:“阿玛害羞了”要不,谁会担心皇帝和皇后的菜会凉啊。
康熙眼光神准的扫过二儿子,举起筷子敲了他一记:“又来做怪,好好吃你的饭。”
三阿哥胤祈很诚实的告状:“皇阿玛。二哥没做怪,他只是说您害羞了。”
胤祇立马瞪向他三弟,臭小子就你最会告状了,看我一会儿不捶你。
胤祈挺屈委,他明明是给二哥辩白来着,二哥干嘛又瞪他。
康熙看着扁着嘴的三儿子,好想仰天长叹,想爱新觉罗玄烨,英明神武,十几岁就能跟朝上那些老狐狸们斗个旗鼓相当,他媳妇也不是什么真老实的姑娘,歪心眼儿决对多,他们的儿子怎么就憨厚成这样!
“小三儿,吃饭!”胤祜其时挺喜欢这个弟弟,特意挟了块鸡腿放在他碗里。
“哦。”实心眼儿的人,往往注意力只集中在一处,胤祈的专注的低头啃鸡腿,不再理他二哥,完全不知道,他爹此刻的心情有多郁结。
四阿哥胤祗本来是想借着哥哥们的注意力都不在桌上的时候,努力的啃着鸡腿,打算快点吃完了,好把另外一个也据为己有,没想到被他大哥手快的挟给他三哥了,四胖嘟了嘴。
胤祜看着小弟弟,伸手弹了他的的大脑门儿一下:“看看你那肚子,有几层了了?少吃的肉吧。”
四阿哥胤祗别看年纪小,却是兄弟几个当中最爱美的,听他大哥说自己,下意识的猛吸气,想把小肚子缩回去,却不想吸狠了,弄得自己直咳嗽。
毓秀打刚才就在冷眼旁观,这会儿实在忍不住的笑了出来。
四阿哥本来就委屈,这会儿见毓秀一笑,更委屈了,小嘴嘟得好高,眼泪在眼圈里转,一边咳嗽一边叫:“咳……额娘……咳咳咳……”
嗯,看这样子肯定不会是雍正投胎的,毓秀再次肯定,自己没生出个重生或穿越的孩子。她冲着儿子伸手:“小四,过来,让额娘看看。”
胤祗几步蹭到毓秀身边,小爪子抓上她的衣袖,吸吸鼻子:“额娘……咳咳……”
“好了好了,咱们小四长得跟额娘最像了,是最漂亮的皇阿哥,别理你哥哥,他那是嫉妒。”心疼儿子的母亲,这属于违着心意乱说。
胤祗被她哄得笑开了缺了牙的小嘴,“咳咳……额娘真好……咳……”张嘴笑过完了,才想起自己掉牙了,连忙用手捂住嘴,急切的问:“额娘,您刚才什么也没看到对不对。”
毓秀忍着笑,点头:“对,对。”
胤祇大笑出声:“小四,额娘没看到,二哥可看到了,好大的门洞。”
胤祗被他笑得恼羞成怒。拿开手,冲着他吼道:“额娘说了,你小时候总跟大哥抢糖吃,结果把牙都吃坏了。该掉的时候不掉,最后是硬拨下来的,后长出来的牙都歪了。”说着。他还特意把自己已经换好的还带着锯齿的小牙露出来,显摆道:“看看,我的齿多齐,比你齐多了。”
这回胤祇也恼了,站直了身子,指着自己精瘦的身材道:“看看二哥,再看看你自己。你还有腰么?”
吵到这里,一家之主的康熙也不得不说话了,他咳了一声,还在斗鸡似的互瞪的两兄弟,立马都老实了。
“胤祗你是哥哥。怎么可以这样嘲讽弟弟,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骂完兄长,又把炮口对准小儿子:“胤祗是你哥哥,就该尊敬,谁教你跟兄长顶嘴的!”
本来一家之主还打算再回头说老婆两句,没事别把兄弟们小时候的事讲出来,让他们吵架的时候拿出来用。康熙刚一转头,就见他老婆似笑非笑的瞅着他,康熙立马就扭脸。又接着训儿子。心里还宽慰自己,当面训子背后教妻么,当着儿子的面不能说老婆的不是。
皇帝一家其乐溶溶,佟娘娘的儿媳妇大选才刚刚开头,对于她来说,这是个最少长达三年的漫长工作。不用着急。她不着急,不代表旗下各家不着急,尤其是已经领着女儿在她面前转过的,更是心里跟猫抓似的难受。
佟家有了觉罗氏带回去的放在,他们除了刚开始失落了一下子之外,到也安心该做什么做什么。反正下任皇后不可能出自佟家,那就只能自己加倍努力,再把下一代调教好,省得子孙不肖,家族败落下去。他们的这种气定神闲,放在其他人眼眼恰恰是皇后拿定了主意,打算再选佟家女孩入宫的最佳写照。要不觉罗氏入宫之前,跟咱们一样如同热锅上蚂蚁的佟家,在老太太从宫里请安回来之后,全家都跟吃了个定心丸似的,气定神闲了呢?
尼妹的,皇后娘娘你过份了啊,你自己独着皇帝咱们就不说什么了。你又帮着你妹子独占丈夫,冲着自己家孩子苦几年能有个好前程的份上,咱们也忍了。可是好事不能光你佟家一家拿吧,怎么着,还想着让佟家成为皇后专业户怎么着!想当年科尔泌博尔济吉特氏都没有做成的事,你就能成么?
京城五大臣额宜都直系子孙钮钴禄阿灵阿的府中,阿灵阿正跟他两个哥哥说话:“他佟家有什么么,不就出了个圣母皇太后和当今皇后么,还想着让大清国的皇后都出自他们家啊!呸,想得美,也得看咱们同意不!”
阿灵阿的四哥尹德皱眉道:“咱们同不同意有什么用,关键是主子爷同意不。”他这个弟弟别是傻了吧,他们不同意好使不,最大的BOSS是康熙,隐藏的BOSS是皇后娘娘。
老三福保更是直接:“就算是你不同意成功了,这是给大阿哥选福晋,话语权可是在皇后娘娘手里,咱们把佟家弄下去了,她能不记恨咱们家?弄不好,咱们就要为他人做嫁,还得搭上自家女孩子。”这么些年,那位主子娘娘的凶残你们还没理解么,不说躲着她走,还主动上去找虐,这什么思想。
尹德也跟着点头:“三哥说的对,就算选上了,又能怎么样!中宫主子可是大阿哥的亲娘,大阿哥又是出了名的孝顺。一旦主子娘娘不喜欢儿媳妇,大阿哥能对媳妇好?就算咱们那位主子娘娘这些年信佛了,可是头些年,宫里可没少死人。万岁的那些宫妃如今还剩几个……”
一个也没有了,坚持安答应李氏,也在去年死了。这些生前挂着康熙嫔妃名份的女人,都没葬入妃园。或者说,康熙修灵寝的时候,只修了他和他媳妇的地宫,其余的人根本就没考虑到。只随意在前朝太妃的旁边画了一处,葬了这些嫔妃,葬礼也极为简单。
不是毓秀刻薄到这种地步,连这些女人死了也不放过。实在是她和康熙立过誓,他日两人百年之后,极简入葬,完全不需要那些奢华的陪葬品。用康熙的话来说,生前已经有好几个小子时不时的来打扰他和毓秀的夫妻恩家,不喜欢死了以后。还因为这些身外之物,被那些钻坟盗洞的毛盗打扰。
既然皇帝和皇后的葬礼都怎么简朴怎么来,妃嫔们的葬礼又怎么讲究,自然怎么简单怎么来。
阿灵阿恨恨的一捶桌子。“做什么都前怕狼后怕虎的,能成什么大事!”
尹德白了弟弟一眼,你到是什么也不怕。落了什么好了?到现在文不成武不就的,甩狠程度都照鄂伦岱差了好几层。
“哼,你们不愿意,我自己动手。”阿灵阿前两天刚被鄂伦岱给拍了,正记恨呢。他可是记得鄂伦岱有个闺女,应该跟大阿哥差不多大,便宜了谁也不能便宜了他!
咦。有了,好像隆科多也有个闺女来着。对于皇后娘娘来说,就算选佟家女孩子,也会选跟自己关系最近的那个。隆科多可是皇后娘娘的亲弟弟,选他闺女的可能性要比鄂伦岱大多了。鄂伦岱能高兴么?也许会跟隆科多闹起来哟!哼哼哼,这可是个好八卦!
京城里像阿灵阿兄弟这么想的人家不在少数,如董鄂家、那拉家、伊尔根觉罗氏等等,同样注视着胤祜这块肥肉的还有内务府的各家。对于内务府的各家来说,他们的女儿想参选,直接参与正妻PK是不可能的。但是他们可以参加小选,提前把闺女送到了大阿哥身边去。以他们对于皇后娘娘的研究来说,她不可能在今年的大挑中给儿子选媳妇,最少也要观察到三年之后的大挑。这就空出了三年的时间。大阿哥可是十五岁了,正是对异性充满好奇的年纪,谁要是这时候抓住机会,一举得男,看在孙子的份上,皇后娘娘也不会太过计较不是么。反正咱们也没打算当什么侧福晋。做个格格就可以了。
京城之中暗云密布,眼看着今天的大挑小秀都将开始,大福晋之位花落谁家也要明晰,偏偏这个时候,康熙打算三月份的时候要去江南,大挑小选延后到九月。
靠,不兴这么吊人胃口的!为了大福晋一事,京城里都已经开了盘口了,目前各家掌珠均榜上有名,而佟家的女孩子呼声最高。甚至还有一种传言,说是因为大福晋之位,佟家内部分配不均。皇后娘娘属意自己家亲弟弟的女儿,而佟国纲一系,则是认为该由鄂伦岱的女儿做最好。为此,隆科多和鄂伦岱两个私下里已经大打出手,恶言相向了。
传言在在悄悄的流传着,有越来越离谱的趋势。某天,又有人说起这事,编得活灵活现的,突然有个男人大声讥笑出声:“喂,你编瞎话都不会编,鄂伦岱的大丫头今年才8岁,比三阿哥还小一岁呢,大挑个毛儿啊!”
噗……一酒楼的人都喷了,光想着传流言传得高兴,忘了问问女主角多大岁数了。
负责传话那人也挺尴尬,先是打理了一番说话那个的穿着,藏青色的棉布衣服,很是朴素,连暗纹都没绣,腰上除个挂个腰刀之,连个荷包都没有,脚上穿的那双鞋子,边儿都磨得起了毛儿。再往脸上看,黝黑的皮肤,带着沧桑,除了眉眼精神些之外,再也没什么了。就他这个样子,一看就是没什么社会地位的样子,那人立起眼睛吼道:“鄂伦岱的闺女多大,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你也不看看你穿的都是什么东西,跟谁冲大爷?闷谁呢?”
那人哈哈大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晃花了好些人的眼睛,“鄂伦岱那小子还得管爷叫声哥呢,你说爷是什么人!”
传八卦那位刚想再开口讽刺几句,突然楼梯转角处又上来两个人,穿着时下最流行的料子做得长袍,手里拿里的也是名家所写、所画的折扇,竖着的拇指上带着翠绿的玉扳指,看那水头色泽,就知决对是好货。有认识这两人的,小声道:“额驸爷来了。”
“三哥,您什么时候回来的,连家都不入,就跑这儿来喝酒了?”被人称作额驸的那位,一见穿着藏青色布衣的男子,率先打千儿请安,接着就在他旁边坐了下来,开口抱怨道。
那男人嘿嘿笑着抓抓头皮,“我这不是馋酒了么,一年多没喝到了。又怕到家喝,勾起老爷子瘾,只好先来这了。”
得了,那被额驸称为兄弟的,出身能差了么。传八卦那位深深庆幸自己没时间多说什么,他这会儿就想溜。偏偏那男人想起他来,扭头冲他笑得张狂,“爷姓瓜尔佳,鄂伦岱那小子的内兄。我妹子生出几个娃儿,爷再清楚不过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