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之堂双眸陡睁!
这种药是为了增加那方面的能力,再持久也撑不过一晚,像黄玉杨这样频频发作,的确有些说不过去。
换成平时,他必定会结合其他症状,仔细研究透彻。
但如今,却是草草繁衍:“小朋友,医药的事你不懂,不要再问了。”
围观的人堆里,也不断响起讥诮声。
“跟郑国医这么说话,班门弄斧!”
“真把自己当个东西了?”
会场之中,不乏安大医学院的学生,但郑之堂盛名在外,谁也没有多想。
“江先生,既然郑国医已做诊治,不如算了吧。”
杨凯干咳两声,客气的劝着江凌云。
心里却有些苦恼。
这个江凌云在文物鉴定与修复上,的确是天纵之才。但治病救人是要下大工夫的,他二十出头的年纪,在医术一道上,只怕较之郑之堂的徒孙,也是远远不如。
“愣着干嘛?”
人命关天,黄秋马上催促下人:“快去抓药!”
郑之堂脸上划过一抹笑意,眼角余光,自江凌云身上不经意的扫过。
区区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也敢在自己面前大放厥词?
黄秋如今的态度,已然说明的一切,江凌云这回算是颜面尽失了。
江凌云根本不为所动。
他看向黄秋,面无表情:“你确定要给黄玉杨吃那副药?”
黄秋微怔。
旋即苦笑不已:“玉杨危在旦夕,这…”
“我实在没有办法,还请江先生见谅!”
众人无不心惊,以黄秋的身份,何必对江凌云如此客气?
“那好。”
江凌云默默点头。
“如果我没看错…”
“黄玉杨服下的正是火灵库,郑国医的药方,不偏不倚,可以使火灵库药效加剧。”
“将来他若是吃死了,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黄秋老眼微睁,忍不住看向郑之堂,郑之堂则眉头微皱,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什么火灵库,呸!”
杨曼曼上前一步,杏眼圆瞪。
“以为编个词就能吓唬我们,你懂个屁?”
“乡巴佬!”
刘二毛小心翼翼,看着眼前的诸多大人物,再次拉扯江凌云的衣角:“凌云,死要面子活受罪…”
“火灵库,出自北宋陶穀《清异录》,为旧时一味房中药。”
江凌云充耳不闻,面不改色。
口中淡淡道:“史料记载,韩愈好床笫之欢,火灵库也是出自他之手。”
“不止如此,此药药效猛烈,用药致死的帝皇将相,都不在少数。”
微微一顿。
闪烁寒芒的眼中,终于浮现丝丝笑意:“你年纪轻轻,学识浅薄、眼界太低,没听说过,也在情理之中。”
“和这位郑国医…”
“一个德行!”
“狂妄!”
郑之堂虽然震撼,却还是气的不轻:“什么《清异录》、火灵库,连我都没听说过。”
“目无尊长,编纂药名,糊弄安大学子…”
“既然如此,安大的这个奖,你也干脆别要了!”
哗!
整个会场当即人声鼎沸。
“郑国医说的对!”
“这个江凌云,参赛的时候就靠骗。”
“骗了参赛名额又骗金奖,各种下三滥的手段,根本不配得奖!”
有郑之堂这几句话,几乎所有人,都开始羞辱江凌云。
杨曼曼本来很生气,现在却趾高气扬:“你们几个听见没有?”
“被这么多人骂,怎么还有脸在这待着。”
“我要是你们,一早就打车滚了!”
刘二毛几人,也是无地自容,从小到大,他们哪经历过这种阵仗,各自心里都蒙上了一层阴影。
“江先生,多谢您的好意。”
黄秋却很怕江凌云下不来台,于是向他拱拱手。
“原来您是过来领奖,不如稍候由我做东,和几位小友一起,为您庆祝?”
吵闹声依旧不绝,唯独郑之堂面露异色,看出些许端倪。
这个江凌云到底什么来头,几次三番对黄秋无礼,黄秋却还客客气气,想要宴请?
“急什么?”
江凌云脸上,完全没有窘迫的意思。
“反正黄玉杨要在这里用药,不如留下看看热闹…”
“也算让我开开眼界。”
黄秋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他完全可以理解恃才傲物,但这么死撑到底,到头来只会打江凌云自己的脸。
“那,好吧。”
黄秋表面答应,心里却直摇头。
看来这个年轻人,还是需要多多历练,否则早晚会摔更大的跟头。
“云哥,真的不走?”
李德文心虚极了,小声问:“我看还是走吧,人家可是国医,万一药起作用了…”
“反作用么?”江凌云反问。
李德文马上被噎住了!
他和二毛、张欢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诧。
眼前的江凌云似乎不同于以往,胸有成竹、从容不迫,似乎无论任何事情,都早已在他的掌握之中。
就那么一瞬间,三人纷纷点头。
已然下定决心!
“行!”
“云哥不走,咱们也不走,大不了让他们笑话一顿。”
这次,轮到江凌云噎住了。
前世,他出身书香世家,博学强识、无所不知,各路军阀都对他礼遇有加。
但。
却鲜有这般真心相待的兄弟。
一股暖流,自心中向四肢百骸徜徉。
此后的时间里,黄秋忙着照顾儿子黄玉杨,江凌云领了奖金,找了个位置坐下。
郑之堂离开了一阵,再次回到场馆时,脸上充满笑容。
方才,他已找到黄秋派去抓药的手下,并将药方改良,行医大半生,他自信这副药,完全能够应付黄玉杨的病症。
即便江凌云有天大的本事,也只有出糗的份!
半小时后。
“黄老,药来了!”
几名下人终于回到会场,其中一人还提着药壶,哪怕被塑料袋包裹,浓郁的药香依旧不断散出,挥之不去。
黄秋脸上,终于多出些许喜色:“快,快喂玉杨喝下去!”
下人们扶起黄玉杨上身。
好不容易喂他喝了药,黄秋终于如释重负。
郑之堂呵呵笑道:“黄老放心,不出三天,玉杨一定…”
话音未落。
“啊,疼,好疼!”
黄玉杨突兀的直起身体,双手在身上用力挠着,脖颈青筋浮现,脸上血红一片!
似乎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玉,玉杨,你怎么了?!”
黄秋如遭雷击,脑子里阵阵嗡鸣,眼见就要昏死过去。
郑之堂瞠目结舌,其他人同样吵成一团!
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