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馆里。
素衣心中很不解。
虽说断水流名声在外，号称大宗师，但他其实不是最初入仙的那几位，更不是在那道门里获得过好处的幸运儿。
而黄天立灭掉了不待见自己的黄家，算是报了小时候被抛弃的旧仇深怨。
这两位合作看似荒唐可笑，其实想想又在情理之中。
但是有一点让人意外，那就是黄天立以零票被三振出局的众叛。
工会中不可能没有他的忠实部下和追随者，以他的聪明才智也不可能在位这么多年，却没有安排自己人坐上重要的位置。
那么……
黄天立很有可能是，自愿放弃了工会总理事的职务。
当然也有可能是，留有不为人知的后招或险恶用心。
素衣咬着吸管，漫不经心地喝着酸酸甜甜的柠檬水，把工会的异常简单推测了一下。
陆山察觉到柠檬水都喝完了素衣还在咬吸管，朝候在一旁的服务生招了招手。
服务生连忙小跑过来。
陆山低头跟他耳语一番。
那服务生又小跑回去了，没一会儿，他端了几碟精致的糕点和一杯热奶茶过来。
素衣接过奶茶，笑得很开心。
作为在座的唯一单身狗，安小全表示身心俱疲，受到了亿点点暴击，猛地灌了几口酒。
“城外是什么情况，你们摸清楚了吗？”陆山没注意到安小全的身心疲惫，看着夹菜的盛远方，问道。
盛远方放下筷子，吞掉嘴里嚼着的食物，说道：
“调查过了，可是都没有什么结果，派去的人传回的都是求救的信息。我亲自带人去调查，也被妖兽挡在了半道上，死伤惨重，只能退回来了。”
说完，他灌了一口酒，神情有些沮丧和愤怒。
安小全则拿出了几张资料，推到陆山手边，道：
“这些都是派出去的人发回的求救信息，我原封不动打印了出来。我跟胖子研究了好几天，也没能得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陆山放下手中的酒杯，拿起那几张资料，大致扫了几眼。
捧着奶茶的素衣也凑过来。
“也不是一点没发现，我亲自带队时，发现那些妖兽很奇怪，好像被人控制了似的。”盛远方想起当时的遭遇，觉得事情有些不太对劲。
放下资料，陆山问：“理由呢？”
盛远方神色犹豫，应道：“我也说不太清楚。”
胖手抓了把花生米，有一颗每一颗地送进嘴里，他把自己的猜测解释了一番：
“按理说，那些妖兽占据优势之后，绝对会反击到底，杀光我们。可是，当我们都逃出那片林子的时候，那群妖兽就没再追了。”
“或许，它们觉得是在保护领地呢？”安小全抬眼，从盛远方的胖脸上扫过，视线落到陆山身上，显然是想问他的意见。
陆山没有急着说话，而是又看了眼那几张资料。
稍停片刻，他拎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微笑道：
“你俩有没有注意到，这几位的求救信息，除了第一位的不太一样之外，其他的几位传回的求救信息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安小全拿过资料翻了一遍，没有发现奇怪之处，道：“求救嘛，信息不都是大差不差的，这有什么奇怪的？”
盛远方对资料很熟悉，而且资料很简单，他几乎都能背下来了。
想了一下，他也没觉得求救信息有什么不对劲。见陆山的目光望来，他摇摇头，表示不觉得奇怪。
陆山指了指资料，再次提醒了一遍：“不是大差不差，而是一字都不差，完完全全相同。”
快速翻了翻几页资料，安小全发现确实如此。
之前因为第一页不一样，也就没太注意，经过陆山提醒后，他脑袋嗡了一下，觉得却又蹊跷。
盛远方停下投喂自己花生米的动作，似乎也发现了异常，再联想到那群妖兽可能被控制的猜测，仿佛抓住了问题的关键。
“陷阱！”二人同声喊出。
陆山笑笑，平静道：“嗯，你俩真聪明。”
这话说出来本来没有问题，但如此平静地说出来，那其中的含义就扭曲了。
“卧槽！”盛远方爆了粗口，不知道是对整个事件，还是对陆山含有深意的“平静”。
安小全对陆山的笑容有些过度敏感，佯装气恼道：“你丫的，赤果果地嘲讽我俩是吧！”
“你们再仔细看看第一位的求救信息。”陆山不置可否，而是再次指了指那几张被安小全放在桌子上的资料。
盛远方不讲卫生地把手里的花生米扔进盘子里，拍了拍手，笑着说道：
“不用看了，我都记下来，第一个求救信息不太一样……”
而想夹花生米吃的安小全，眉头狠狠皱了一下，没听他废话，拿起了桌子上的第一页资料，看了过去，只见上面写着：
“请求救援！、注意小孩和他的驭兽！！！这里是城外东南四十三里所在的密林区……”
陆山听盛远方说完，见安小全看完第一页资料，这才说道：
“很明显，第一页资料的求救信息，尽管有些慌乱，但是写的很清楚，说明他当时绝对是安全的。”
盛远方和安小全都点了点头。
“如此情况下，他应该来得及发出第二条求救信息的，”陆山停了一下，喝了一口酒，接着道，“就算发个胡乱的符号也是有机会的。”
盛远方小眼睛眯起来了：“但是他没有发，自始至终就发了一条过来，你的意思是他可能背叛了？”
陆山摇摇头，严肃道：
“也可能，连反应都来不及，他就死了。我有一个猜测，或许，他发出的第一条信息，也是被放水才发出来的。”
“有人针对万青城，还是……”听到这里，安小全想到了另外的一些方面。
盛远方叹息一声：“蓝家！”
“碧萝所在的家族曾经是蓝家的分支，但是因为她姑姑。”
陆山知道跟他打过一架的蓝诗琪是蓝碧萝的妹妹，也知道一些她们姑姑的事儿。
安小全怕陆山听不懂，插了一句：“她姑姑是剑院的蓝兮若。”
陆山点了点头。
盛远方接着说道：“万青城跟蓝家一直都是敌对的，我怀疑是蓝家在背后……”
陆山呵呵笑道：“你俩这怀疑对象都有了，我可没有那个能耐。”
他心里有另外的怀疑，但他……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