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临秋挑了挑眉头,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头,说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苏宇清的眸中带了些许坚定,却仍是温声道:“你可是觉得方才本殿下的请婚过于突兀,并且在父皇与那么多人有些不好意思?若真是这样,待本殿下将聘礼准备好再亲自到临国候府向你提亲可好?”
闻言,姜临秋的眼角猛然地一抽。
她从前竟然都不知道,苏宇清的自恋与厚脸皮竟然都到了这样的层次。
就在姜临秋张唇正要拒绝的时候,她的身后却突然感受到了一股冷意,苏慕白的声音也随之传来,语气中还带了嘲讽:“郡主方才都那般的明确拒绝了七皇弟,怎么皇弟还来缠着郡主?从前竟没有发现七皇弟是这般死皮赖脸之人?”
姜临秋回头看了苏慕白一眼,人前的礼数并没有少,她俯身说道:“臣女见过三殿下。”
眼看着姜临秋被苏慕白扶起之后,苏宇清眯了眯眼睛,他也立马出声驳道:“从前我也竟未曾发现三皇兄竟这般爱管旁人的闲事,方才家宴上是如此,现在亦是如此。”
他的话音刚落下,姜临秋就出言打了他的脸:“方才多谢三殿下出面替臣女解围,眼下……”
闻言,苏慕白自然明白姜临秋的意思,他的眼里暗藏了些许的笑意,而苏宇清的脸色却也一点点地开始变得僵硬,越来越难看了起来。
可苏慕白与姜临秋这下却连眼神都没有往他的方向撇一下,苏慕白温声问道:“如今天色尚晚,郡主一个女子回府到底不便,我的三皇子府与临国候府比邻,顺道送郡主回去如何?”
“那就多谢三殿下了。”姜临秋爽快地点了点头,应了一声。
苏慕白正搀着姜临秋让她先上了轿子,苏宇清见了这一幕,不依不饶地走了过来,冲着他们二人问道:“这么多年以来,我可还是头一回看到三皇兄对待女子这般的柔情蜜意,莫非郡主口中的意中人乃是三皇兄?”
已经上了轿子的姜临秋听了这话,一双素手掀了帘子,面色不善地看着苏宇清,出言道:“不想七殿下人前君子,人后思想却是如此龌鹾,亡母生前与已故秀妃娘娘关系不错,三殿下平日里头也看在亡母的面子上会多照拂臣女几分,三殿下与臣女也因此成了能说几句话的朋友,可却不想这样单纯的关系到了七殿下的眼中又多了几层意思。”
她并不确定苏宇清是否会信她这番说辞,可搪塞几句总还是好的。
说着,姜临秋还有些小心翼翼地觑了一眼苏慕白。
假若不是此时此刻,她实在想不出其他更好的办法来向苏宇清解释她与苏慕白的关系,她断然不会提起秀妃。
因为她知晓,对于苏慕白来说,秀妃绝对是他心里头不可能愈合的一道伤疤。
她见苏慕白的脸色平常,只是眼中多了些黯淡,不免有些讪讪地放下了帘子坐稳在了轿子中。
而苏慕白冷眼瞟了一眼苏宇清过后,他也掀了帘子上了轿子。
而他这一眼里,虽没有带任何多余的情绪,却也让苏宇清的后背一凉。
苏宇清看着那抬轿子慢慢地离开他的视线,他眼中的寒意也越来越明显,平日里的温润形象也消失得不见踪影。
随后,他也乘上了一顶轿子,却并没有回到七皇子府,而是往着明都一处极为繁华的地段去了。
而这边的苏慕白与姜临秋所乘轿子的轿夫今日也不知是如何了,一路上颠簸起伏不断,有好几次都差点就跌倒在了苏慕白的怀中,还是最后的瞬间强撑起了身子。
姜临秋在这边摇摇晃晃,却看见另外一边的苏慕白正坐得稳如泰山,不禁有些咬牙,还冲着正闭着目的苏慕白做了个鬼脸。
本在愣神的苏慕白察觉了姜临秋的小动作后,眼中藏了几丝笑意。
他伸手将姜临秋揽入了怀中,温声道:“这样就不晃了。”
姜临秋本想挣扎,可是坐在苏慕白的怀中的确没有再晃过一下了,她也就半推半就的坐着了。
“方才,我一时真的想不到该用何等理由搪塞苏宇清,所以……对不起。”姜临秋坐了一会,觉得周围空气太过沉静,便出声说道。
而她在提前苏宇清的时候,甚至憎恶到连敬词都不屑用。
苏慕白立马就明白过来她是指得何事,而她直呼苏宇清大名更是让他脸上挂了笑意,他开口说了一句让姜临秋有些意想不到的话:“方才你说得本就是事实。”
而在姜临秋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再次语出惊人:“第一次与你在临国候府相见时我会出言助你,其实也是因为看在你娘亲的颜面上。”
姜临秋实在没有想到方才不过随意一语竟还真的成了真,却也开始庆幸了起来。
到时候就算苏宇清存心想要去查也定然查不出什么来,而苏慕白与她见面也可以光明正大起来。
姜临秋的话到了嘴边却化作了一句:“那三殿下会与我……莫非也是因为娘亲与秀妃娘娘的关系?”
闻言,苏慕白心底略微有些发慌,笨拙地向她解释道:“虽说头几次在临国候府助你的确只是因为你娘亲与我母妃的关系,可后来我却是真的被你这个人所吸引了……临秋,我心悦你。”
见苏慕白一脸正经的模样,姜临秋就扑哧一下笑出了声来,后来听了他深情的告白,她的心中不禁生了几分羞意,却只能别着头以掩饰脸上的红云,说道:“我不过是与你开几句玩笑,你竟还当真了,说些这种话……当真是不知羞!”
宣国堂堂的战神被人如此的戏弄,假若是旁人只怕早就死了不知多少次了,可苏慕白面对着姜临秋却硬就生不出任何一丝的脾气。
而姜临秋的心中却不禁有了一些疑惑。
在她的记忆之中,李如彤似乎从来没有带她出入过皇宫。
她从前年纪尚小时,还曾好奇地问过李如彤:“娘亲,娘亲,皇宫到底是什么样的地方呀!五妹妹上回从那里回来后告诉临秋,那里头可富丽堂皇了,娘亲,为什么你不带临秋去那里呀?”
而李如彤则是摸着她的头,望着她的眼中满是疼惜,出言道:“皇宫,那是世界上腌臜东西最多的地方,那里可都是些会吃人的老虎,我们假如去了那里,会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的。”
闻言,姜临秋极其的不解,开口问道:“那为何五妹妹说那里好玩极了?娘亲,临秋想去玩嘛!”
听了她这话,从未对她发过脾气的李如彤却愠声训斥着她:“胡闹!临秋,无论是那个地方还是那个地方的人,你都不要去接触!会断送一生性命!”
姜临秋从记忆中回过了神,她不禁皱起了眉头。
依照她记忆中李如彤对皇宫与宫中人的厌恶,她怎么可能会与处在深宫中的秀妃为朋友呢?
“哪怕是娘亲去世之时,我的年纪也还尚小,我娘亲与你母妃是如何相识的?”姜临秋有些好奇地出言问道。
而苏慕白只是叹息了一口气,温着声子打了句马虎眼:“不是什么开心的事情,你不要问了。”
说完了这句话,苏慕白生硬地转移着话题:“以苏宇清那人的脾气性格,你今日在宫中时以那样的方式拒绝了他,他不仅不会就此放下,只怕还会激起他的征服欲。”
姜临秋也不为难他,收起了心中的好奇之意,听了他的分析,连连点着头。
正所谓知己知彼方可百战百胜,苏慕白对于苏宇清的了解不可谓不通彻。
在战场之上指挥战事都没有皱过一下眉头的苏慕白现在眼中似乎带了一丝紧张,他连声嘱咐道:“如今苏宇清的心里只怕已经认定你说有意中人不过是唬他,而他又极其想迎你进门,借着你去拉拢李家,哪怕方才你与我一起说了他,这些日子他也定然会想尽法子来讨你欢心,此人心计深沉得很,你可不要被他骗了去。”
姜临秋抬眸触及到他眼中的紧张与担忧,为了要他安心,她立马重重地点着头。
她突然眉头一皱,有些担忧地冲着眼前人说道:“我怕苏宇清讨好我不成,会直接去寻我父亲,到时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们也不会再管我的感受了。”
闻言,苏慕白沉了沉眸子,虽然他与姜末天没有接触过几次,但是依照姜末天每次见到他的殷勤劲,与他在或不在之时对姜临秋态度的差距,他也能够察觉,姜末天他就是一个见利忘义的人。
假如苏宇清真的给姜末天开出了极大的利益,姜末天定然会毫不迟疑地让姜临秋嫁过去。
这一点无论是苏慕白还是姜临秋都丝毫不怀疑的。
“要不然,我过些日子就去临国候府向你提亲?”沉默了许久之后,苏慕白却突然开口问了一句姜临秋怎么也没有想到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