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能找到,”白清刷着煎锅,“我回来之后就没见秦笙,他早就回老家了吗?”
“你老惦记他干嘛?”寒棠很不满地说道:“他上哪儿去关你什么事?”
白清愣了一下,将刷干净的煎锅挂好,回身走到餐桌边,抽了一块纸巾擦手,“我就随便问问,你喝什么稀的?玉米粥或者鸡蛋汤?”
寒棠用叉子指着盘子道:“我吃着牛排,你给我熬粥喝?”
白清笑了一下,“罗宋汤你又不爱喝,西餐的汤都不合你口味。”
“你倒摸得门儿清,”寒棠斜着眼道:“我爱吃不爱吃的你都知道,就这你还想跑,你也不想想你跑没影儿了我吃什么?你这么无情你自己觉不出来吗?”
白清沉默了一会儿,“喝鸡蛋汤吧,我看见橱柜里还有罐紫菜。”
说着她转身去拿紫菜,在橱子的最上层,她垫着脚尖伸直了胳膊去够,却把紫菜罐旁边的一只玻璃罐给带了下来。
“呀!”她刚喊了半声,头顶上就出现一只大手,把玻璃罐稳稳地接住了。
白清抬头,正好与低着头看她的寒棠四目相对。
时间像是停了几秒钟。
寒棠用有点沙哑的声音道:“你怎么这么矮?”
白清回过神儿来,抱着紫菜罐转身离开。
“别费事了,”寒棠在她身后道:“你给凉时熬的粥还有没有?”
白清回头:“剩的,凉了。”
“再热热不就行了。”寒棠将玻璃罐放进橱子里。
“又糯又甜的,你不爱喝。”白清站着不动。
“我尝尝不行啊?”寒棠吼道:“我尝尝你喜欢喝的粥不行啊?”
白清看着他,心里忽然疼得要死,她转身向料理台走过去,“你快吃牛排吧,肉凉了不好吃,我给你把粥热了。”
她用勺子搅和着银耳莲子粥,听到身后的人坐回椅子上的声音,心口的位置闷疼像是得了心脏病。
不知道为什么会爱上这么可恶的人,明明想要慢慢控制着自己不再去爱他,可是偏偏总是听到这种莫名其妙又蛮不讲理的情话。
她偷偷用手指抹了一下眼角的泪水,慢慢搅着粥。
……
寒棠将最后一块牛排放进嘴里,“我没吃饱怎么办?”
白清回头,“再煎一块吗?”
“太浪费时间了,我现在就想吃。”
白清盛了一碗银耳莲子粥,端到他面前:“你先喝粥,冰箱里有手抓饼,我给你做两张,这个熟得快。”
寒棠凑近闻了闻,“一看就是女人爱喝的玩意儿,看着就腻。”
“我就说你不爱喝,你给我剩着吧,我给你做紫菜鸡蛋汤。”
白清打开冰箱门弯腰找手抓饼,寒棠离老远看着她娇小的后背,舔了舔舌头。
终于把汤也做好端上了桌,白清擦了擦手,将寒棠面前的粥碗端到自己这边,坐下来喝了一口。
一时间没人说话,餐厅里悄无声息。
“那个……”
“那什么……”
两个人吃着吃着忽然同时说话,又断掉,互相看着有些尴尬。
“你先说。”
“你想说什么?”
又是同时说话。
白清挽了挽耳边的头发,低头不语。
“你说啊,”寒棠道:“磨磨唧唧的。”
白清用勺子在碗里划着圈,看了他一眼,又低头看着粥,“你……你怎么这么快就离婚了?”
寒棠顿了一下,“忒烦,整天像块狗皮膏药似的粘着我,挠嚷死了。”
“老家那边,夫人知道了吗?”白清低声问道。
“全世界都知道了,”寒棠满不在乎地咬了一大口手抓饼,“股票跌得那些管理层都回不了家了,在总公司打地铺呢。”
白清默默地喝了两口粥,“那你……最近有没有再结婚的打算?”
“干嘛?”寒棠皱着眉头,“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就是随便聊聊,”白清结结巴巴,“我觉得,你,你应该,你还是,回楼上睡去吧。”
她低头看着粥,不敢看寒棠的脸。
“凭什么?”寒棠嘴里含着食物,脸上鼓鼓的,“你催我结婚就是想把我赶走?没门!”
白清失望地看了他一眼,喏喏道:“我刚进家门的那天……你对我说的话我记得很清楚,我觉得我们不应该在一起……”
“我说什么?”寒棠紧皱眉头仔细想了想,“我不是说让你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听我的话吗?你记得很清楚还逃跑?”
白清张着嘴,呆了一会儿,继续道:“你当时说,让我……别想着上你的床,别想着……给你生小孩,让我本本分分,可是我们现在住一间房间,我不应该和你住在一起……”
“我这么说过?”寒棠望天想了想,“不可能!你是我妈买给我的媳妇儿,我傻疯了说这些?你是不是记忆错乱了?”
白清瞪着他,看看碗里的粥,然后又看看他,然后又看看碗里的粥,“总之我,我就想在这个家里做个女佣人就行了,你不放我走,我就不走,但是你不要睡在我房间里。”
寒棠拧着眉毛斜着眼睛看着她,“你是不是有人了?”
“我没有!”白清慌张地连忙否认。
“叶子宴还是秦笙?”寒棠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不是……”白清急得叫道:“谁都不是,你别瞎猜了。”
寒棠凑近了白清,用很凶恶的眼神看着她,“那你为什么不让我和你一起睡?”
白清气得两只手紧紧抓在一起,纠结了半天,终于把手放下来,看着寒棠道:“我不想做你的女人,我只要做个女佣。”
寒棠默不作声,将右手的手肘放在桌子上,斜着身子看着她,看得白清低下头去,过了一会儿,他才说话:“不可能!我今天这么早回来就是想和你睡觉的,这事不是你想不想的,你做不了主。”
白清猛地抬头看着他,然后站起身来向后退了两步,面无血色,“你说过你不会再那么对我的,你说过的,你不能这么……”
“我说过我那次是喝多了,”寒棠摆着手解释道:“我说以后不会再那样是不会再那样,就是不再硬来,不是说不和你睡。”
“……不行,不行,不行……”白清拼命地摇头,“你说话不算话,你不能这么做……”白清一边说着,一边向后退。
“你怕什么?”寒棠有些不耐烦向她招招手道:“你回来,我和你好好讲讲。”
“不行,不行……”白清一直退到料理台那边,退得不能再退了,她惊慌失措地看着寒棠,忽然看到料理台一边放着她的手机,她快速地拿起来,开始拨号。
她用发抖的手拨了个号码,手机还没接通就被寒棠夺走了。
“给谁打呢?”寒棠将手机拿在手中看了看,“这种事儿你给阿时打电话做什么?告诉她今儿晚上我们同房?”
白清喘着粗气,胸脯剧烈地起伏着,她咬了咬嘴唇,一个瞬移术逃到了客厅里,可是她的速度怎么比得过寒棠。
“你居然练会了瞬移术?”寒棠有些惊讶地站在她面前。
白清快要哭了的样子,却还是倔强地忍住泪水,“你说过不会再强迫我的,我不乐意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我不会强迫你啊!”寒棠莫名其妙道:“我今天晚上又没有喝醉,我会好好对你的。”
白清觉得自己是在对牛弹琴,她绝望地捂住脸,蹲到地上。
“你厉害了哦!”寒棠也蹲在地上,不敢太用力地掰着她的手,想让她把脸露出来,“还敢跟我耍小脾气了。”
“我不想和你睡觉,可是你非要我和你睡觉就是强迫我,你不懂吗?”白清也是拼了,这么露骨的话脱口而出。
寒棠却咧嘴笑了起来,“你现在不想,一会儿就想了。”
白清气得喘不上气,脸上白一阵红一阵。
“别闹了啊,”寒棠一把把她抓住抗在肩膀上,往她的房间走去。
“我不是你老婆,我也不要做你的女人,你现在是在犯罪,你……”白清趴在他肩上,头冲下,被他晃得晕头转向,嘴上却依旧在做无谓的挣扎,“你是个流氓,强女干犯,说话不算话的小人,我讨厌你,你是个恶棍,我以后再也不会给你做饭吃,做了饭也会毒死你……”
天旋地转,白清被寒棠丢到床上,有了以前很多次的经验,她也不再跑了,就呆呆地躺在床上,英勇就义似的看着天花板。
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出现在她眼前,笑嘻嘻的,“你毒死我我也得和你睡觉,你回来十几天了,我每天多难受你都不知道,一点都不体谅我。”
白清闭上眼睛,泪水默默地从眼角流出来,她的声音都在发颤,“寒棠,你是个混蛋。”
寒棠伸出舌头将她的眼泪舔了去,侧身趴在她身边道:“你现在连少爷都不叫了,直接叫我名字我都不说你没大没小的,我怎么就混蛋了?”
白清颤抖了一下,将头偏到一边,不言语。
寒棠伸手将她的头扳回来,语气忽然软了很多,“我知道上次把你弄疼了,吓坏了,你肯定是有心理阴影了,我跟你说,其实上次把我也给吓坏了,我醒了一看我去,那老多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