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云坊与苏越有关系,也就可能知道霓裳坊的事情,可能知道后边是苏月,所以这一次,明显是有人在背后针对他们。
想到这里,刘誉的心中明了了不少,“大人,我可否能见见苏越?”
“这……”林京有些为难了,“世子,他毕竟是朝中重犯,若非皇上有旨,下官不好让您进去。”
刘誉点头,没有强求他,左右距离处斩还有时间,他也不着急。
遂谢过他之后,转身离开。
见他不曾纠缠,林京松了口气,虽然对刘誉打听苏越的事情有些摸不着头脑,却也不太在意,摇摇头就继续进去了屋子里看卷宗。
梁王虽然被擒,但他们的事情依旧有许多要做,不可松懈。
只是林京不曾想到,上午刚走了一个刘誉,下午就来了个苏月。
她眉眼微沉,神情看上去不太好,唇角紧抿,一见了林京就开门见山。
“林大人,我想见见苏越。”
苏月中午的时候就收到了小五的书信,说是事情着落了。
书信里边将锦云坊与苏越的关系说的清清楚楚,这也不是什么私密的事情,整个临安的人无人不知,只是时机比较巧,最近苏越入狱的消息谁也知道,虽牵连不到锦云坊头上,也到底让人面子上过不去,故而没有人提起来。
李芸去打听的时候,也正巧没有打听到这一点。
“公主也要见苏越?”林京被她的一句话砸的有些懵了,有些诧异的皱眉。
苏月扬眉,注意到了他话语里边比较关键的地方。
“也?”
林京苦笑,“上午在公主之前,世子也曾过来要苏越的资料,还问了些比较奇怪的问题,之后也说要见他。”
苏月唇角露出来了抹笑意,知道刘誉大抵也猜到了,而且还是在自己之前。
“大人通融一下,我有重要的事情。”苏月看了林京两眼,眼中带上了些轻微的请求。
“这……”林京被她看的心中有些紧张,却又没有办法拒绝。
于情于理,苏月身份高,他不好拒绝,而她又曾救过夫人,让林京心中着实是纠结。
见他犹豫,苏月淡笑,将玉佩放在他手中,“用这个做抵押,我很快就出来。”
林京妥协了。
左右看了两眼,带着苏月冲着地牢的方向走去,“这牌子下官不敢收,公主快些就好。”说着,将牌子还给了她。
苏月轻笑,跟着走进去。
这是她第二次进地牢了,里边还是一如既往的黑暗与阴冷,尤其是此时天气尚未回暖,里边带着许久不见阳光的厚重味道与轻微的血腥气,莫名的让人打了个寒颤。
苏越这种重犯在最下边,越是往里边走,苏月就越觉得冷些。
林京的脚步停下了,“就是这一间了,公主快些,我在外边等您。”他低声的说了句,给苏月开了门。
苏越他们单独被关在一个四周封闭的小牢房里边,环境勉强算的上是干净,里边只有一沓子稻草,桌子上燃着烛火,墙角处有一个人在蜷缩着。
像是听见了有人进来的脚步声,苏越微微的动了动,睁开了眼睛,首先落入眼帘的就是精致的裙角,上边的金色绣线格外明显,让呆在这里边看惯了黑暗与阴沉的眼睛微微亮了些。
再向上,就是苏月那张精致的脸,与整个牢房格格不入。
“长……长公主?”他张张嘴,有些诧异自己看到的是不是幻觉。
苏月叹息一声,不顾自己的裙摆是不是拖地脏了,微微蹲下身。
“临安的锦绣坊,是你的亲戚吧?”她问道。
苏越皱眉,终于微微回神了。“你要干什么,此事和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有些紧张起来,一双眼睛盯着苏月,有些防备。
苏月嗤笑一声,“他们来救你了。”
苏越一怔。
“霓裳坊是我开的,你是因为被我发现才入狱的,此事你大抵不曾告知他们,那他们是如何知道的?”
苏月问道,眼中也闪过了些深思。
锦云坊不过就是寻常商户,小五去了官府驿站调查,很快就发现了蛛丝马迹,东西被换的当晚,霓裳坊的伙计住宿的客栈也进了一批客人,驾驶的马车与他们的一模一样,登记的也是布料。
是锦云坊自己的人,他们要讹霓裳坊。
但是目的呢?苏月查到,锦云坊一直都安分守己,荒年还曾救济百姓,恶事不曾做,善事倒是做了一堆,实在不像是为了七千两银子就做出来这种事情的人。
结合他们和苏越的关系,苏月大概有了点猜测,他们怕是听到了苏越入狱的消息,想要救他出来。
但是前提,他们要之后凉州的那个霓裳坊是苏越负责,要知道梁王的那些机密。
毫无疑问,寻常商户不该知道这些,这才是重点。
苏月的话让苏越愣住了,随后才反应过来,眼中闪过了些许慌张的神色,像是有些不敢置信一般。
兄长来救自己了?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说清楚?”他没有了之前有些颓废的神情,紧张的看着苏月。
后者抿唇,像是霓裳坊遇见的事情说了一遍,随后瞧着他这有些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渐渐有了计较,斟酌着开口到。
“他们如此动作,除了为了你我想不出来别的缘由,可如今我手中已经是证据确凿,你若是不说出来我想要的话,我让他们入牢狱与你相见,轻而易举。”
苏越张张嘴,有些说不出话来了,眼中带上了些纠结。
锦云坊的东家是他的远房表兄,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关系非常好,以前也是表兄帮衬着自己,明明他过的也不好,却用省下来的银子帮着自己读书,说让自己一定要有大出息。
他入京十多年,对自己的家人都不太亲近,唯独对这个兄长是一直打心底敬重的。
只是自从与梁王商量上了之后,他就不曾在与那边往来,也完全不曾想到,他们竟然还会做出来这种事情。
他对兄长十分了解,本就是个善心的人,此时做出来这种讹诈苏月银子的事情,想必心中也难受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