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从南楚任将军的话中,其实不难听出来,他们之前,似乎早已经认识的。
而且,听上去的话,郑枫应该是不止一次来他们这边了。看来,郑枫跟南楚这边勾结,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郑枫笑了笑,缓缓走上前去,士兵们见两个人认识,也不敢贸然动手,只能跟着他往前移动,“老朋友,许久不见,你就是这么欢迎我的?放心,我这个人啊,最实诚了。今天既然都不远万里的找到这来了,定然是带着好消息来的。怎么样,送上门的交易,谈不谈?”
任雄警惕的上下打量他,对他的话半信半疑。
许久,才缓缓抬手,示意士兵们退下。再看着郑枫,他瞥了眼,回过头去,朝着自己的营帐走了去,“你跟我来吧。”
郑枫笑,跟在他身后,缓缓走进了营帐之中,还不忘四下打量。
任雄坐到他领帅的位置上,单手握着桌面上的杯子,继续警惕郑枫。毕竟,他可是个不折不扣的老狐狸,他们也不是第一次碰到了,“说吧,你这趟过来,到底想干什么。”
“其实吧,老夫今天过来,是来帮你的。”郑枫高高扬起嘴角。
“我说了,有个上门的合作,就看你愿不愿意接了。如果你有兴趣的话,说不定我们还能像十年前一样,合作愉快呢。任将军你觉得呢?我记得十年前那一战,你可是从当年的沈越还有沈王氏那里,弄到了不少粮饷呢。回去之后,南楚王肯定没少赏赐你吧?”
是的,当年那场战争,从中横叉一脚的,就是南楚。
原本,当年的事情,只是大兴和一个临近南楚和大兴之间的小国之间的斗争,可就在战争即将胜利的时候,南楚突然横叉一脚,一只小的精兵队伍,放火烧了沈将军和沈夫人所在军营,借走了他们剩余的军需粮草。
正因为如此,他们根本就没有机会、等不来援兵和后补粮草,只能奋力一搏,背水一战。
如果不是因为这样,也不会因为没有什么事先准备,而落了对方小国的圈套,到最后无一生还。而这中间,去教唆南楚动手的人,就是郑枫!
对,当初从中挑唆的人,就是他,而当年那个领兵偷偷火烧沈将军军营的人,就是任雄!
他们两个早在那个时候,就已经狼狈为奸了。虽然那之后,中间十年了,他们两个人都各自在自己的位置上,也算相安无事,但当年的事情,永远都不会因为时间的推移,而就此被掩埋了。当年害死了沈升父母的罪魁祸首,就是郑枫。
想想当年的事情,任雄便忍不住紧攥起了双拳。
当年的事情,他非但没有被南楚王奖励,反而还被一道圣旨贬了官。当年的南楚,还没有这十年来的发展,还是个跟你小国一样,需要依附着大国的小部落。
而那个时候,南楚一直以来依附着的,就是他们大兴了。
索性当年的事情,大兴没有继续深究,没有查到他们的身上,否则一瞬间瓦解和崩裂了的联盟,足以让他们南楚被大兴的军队夷为平地了。
当年为了那件事情,任雄堂堂一个将军,甚至被贬为看别人眼色行事的副官。
也是经过了多少年的时间,才好不容易,重新回到了他原本的位置上面去,又接手了这次的斗争。结果战争还没等开始,前期准备阶段还没过,这个家伙却又来了。
任雄不相信,郑枫是丝毫没有带着任何一丁点阴谋而来的,“说罢,这一次,你又想搞什么鬼。说完了,就赶紧离开,不要在这碍我们的眼。我呢,看着曾经的情分上,就当没见到过你、就当你没来过。但下次,就不会这么简单了。”
郑枫却摆了摆手,“你看你,这是干什么。我这趟过来,自然是要跟你谈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我还能坑你不成?咱们什么关系,咱们什么交情,对不对?”
可郑枫这话出口,任雄脸上却露出无法掩饰的愤怒来。
他一巴掌狠狠拍在桌面上,转而看向他,横眉竖眼,“当年的事情,你说等你拿下了幽州,就帮着我们南楚,一点点的吞噬掉大兴。可到最后呢,你的承诺呢?你说的那些话,还不都就跟放了个屁一样,放完了也就拉到了!”
“当年的事情,确实怪我,怪我答应了你们的,到最后没有做到。”
一说起当年的事情,其实郑枫自己也觉得气不打一处来,毕竟当年的事情,原本可以顺顺利利的进行,按照他一直以来所想着的方向,可实际上呢,到最后,却坏在了个毛头小子身上。而这个毛头小子,自然也就是现在的沈升了。
不单单是当初,现在他又跳出来,想彻查当年的事情,还赖在苏月身边不肯走。
他都怕继续这么下去,真的会被他给查到点什么,到最后弄得事情无法收场。
“可当年的事情,也不是我不想做啊,对不对?我比谁都更加迫切的,想要拿下幽州。可谁曾想,死了个沈越和沈王氏,却又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个沈升,年纪轻轻的,胆子倒是大得很,只身一人,烧了突厥的军队和粮草,逼得他们不得不连夜撤兵。”
如果当年没有撤兵,别说是幽州了,说不定现在,天下都是他们郑家的了。
这个仇,他早晚会报回来,早晚会让那个沈升付出代价。他还真以为,苏月能够护着他一辈子?等他招揽了苏月,沈升那小子,还不任由他如何处置。
可以回想起来当年,郑枫心里,就有万千的感慨,“当年也怪我太小看了那毛头小子,否则现在,我还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到时候在大兴和南楚之间周旋,什么拿不到?”
任雄冷哼一声,“屁放完了吗?放完了,就可以滚了!”
当年他已经被狠狠的坑了一次,这次无论如何,他都绝对不会再被他给坑了。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经过了十年前的那几次的相处,他心里也已经有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