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你这样的人,真是枉为人父。我都替你儿子和孙子觉得不值,这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样当爹的。
我若是他们,就算再见面,我肯定也不会认你。你这种自私自利的人,眼里心里想着的,从头到尾都只有你自己,其他人对你来说都不重要,都没有半点利用价值。”
冷冷望着面前的人,郑枫却没有丝毫的悔意,更加不觉得自己所做所谓有什么错的。
“成大事者,牺牲是在所难免的。为了最后的远大目标,那些牺牲都是值得的。他们身为儿子孙子的,为我做点牺牲怎么了?将来成就一番大事业,他们不也跟着享福沾光。”
说着,他一挥手,“这万里河山,他们苏家也坐得够久的了,也该换个人坐坐了。”
咬牙看着面前的人,刘誉简直觉得郑枫已经彻底疯了,否则无论如何,也不会说出来现如今这样的话。他现在是为了达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其他的一切都可以牺牲。哪怕到最后,全世界就只剩下他自己一个人也无所谓。在他觉得,这世界上没什么比他认为更重要的。
宋青凑近刘誉,缓缓开口道,“主帅,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难道一直这么对峙下去?”
“先看看再说吧,毕竟城里面还有那么多无辜的百姓呢,他们的性命安危,比什么都要重要。不管怎么说,但凡还有其他的可能,我们都不能把事情走到最坏的一步。我们的命是命,百姓的命也同样是命。说起来能够好好活着的事情上,相信谁也都不像死。”
听着刘誉的话,宋青无奈,只能点了点头。只是眼下这情况,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继续这么一直等你下去,恐怕只会更加助长了郑枫的气焰,让他更有恃无恐。
沈升在一边死死盯着城楼之上的人,恨不能直接单枪匹马的冲上去,干脆利落的一剑杀了郑枫,替父母报仇,但是他没办法,他知道他不能这么做。一旦他这么做了,就等于先挑起了战争。到时候现场的局势说不定会一度失控。可是每每看到他,他就真的要忍不住了。
“沈升,千万不要意气用事。”刘誉也注意到了他情绪上的变化,心里面也隐隐有点担心,“城里面还有那么多无辜的百姓呢,不要让他们几百条人命,为你一个人的冲动负责。”
沈升紧咬牙,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放心,我心里面有数,我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
僵持的局面随着时间一点点推移,还在不停持续着,两边的人都处在言语试探阶段,谁也不敢贸然上前去,各有各的顾虑。而且,他们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有其他的什么准备,有其他什么陷阱在等着自己这边。尤其是城楼之上蠢蠢欲动却又有所犹豫的郑枫。
经过了之前苏月的事情,他是真的被设计怕了,要不是当时他留了个后手,恐怕当时就被全军覆没了,哪还有现在这么一番?那次的时候,也多亏他抓住了苏苑他们的弱点,用百姓的安危吓唬住了他们,否则那一次的时候,估计他就要当场被杀了吧。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场景,他都还觉得后怕。幸好他当时装出来一副决绝的样子。
眼看着两个多时辰过去了,城楼那边却迟迟没有什么动静,宋青终于按奈不住。
他翻身下马,快步上前,跟刘誉开口请命,“主帅,咱们还要一直这么等到什么时候去?这么下去,恐怕将士们的军心都要散了。属下觉得,真的不能再继续等下去了。城内百姓的性命固然重要,可我们这也不是办法啊。这么一直耗着,我们也根本就跟他耗不起啊。”
“再等等看,等到天色暗下来,再视情况而定。”刘誉做事情一向保守。
“主帅,末将知道您担心城内百姓的安危,但是您想想,我们若是不能尽快拿下郑枫,消灭那些叛党,之后岂不是还会有更多的百姓们受苦受难?长此以往下去,根本就不是办法啊。还请主帅下令攻打,以正军心。否则军心散了,就真的聚拢不起来了。”
其实宋青说得未尝没有道理,古言道,一而再、再而三、三而竭,他们继续这么耗着,且先不说粮食和水都不够,其次士气也定然会被耗得大打折扣。如此下去,反倒容易被郑枫钻了空子。到时候他们被击退,郑枫更加肆无忌惮的攻打其他的城了。
想到这,他心一横,猛然举起剑,“众将士听令,随我前去攻城!”
号角升起,硝烟四漫,刘誉和沈升、宋青为首一众人带队,一同朝着城门方向冲了上去,后方队伍也开始用投石机攻城。在投石机的压力之下,郑枫他们防守起来也明显吃力了些。
可正当所有人打算直接一鼓作气、拿下邺城时,眼看着距离城门不到五米,城门外地面突然传来一声声爆炸的声音。那是火油被点燃所引发的。没想到除了之前运往京城的那些之外,郑枫竟然还在蜀州那边私藏了一大部分。这一下子,对刘誉他们造成了更大的困扰。
刘誉等人来不及掉头,就已经冲着爆炸的方位冲去。而马匹受到惊吓,相继开始活跃的哀嚎和不听使唤。
猝不及防的一下抬前蹄,刘誉直接被从马上摔了下去,结结实实摔在地面。
见此,郑枫钻了空子,赶忙命令旁边的弓箭手,“射箭,不要让刘誉活着回去!”
场面一度陷入混乱之中,混乱到有些局面已经不受控制。
见情况不妙,沈升和宋青一跃而下,飞快的冲了过去,将因为摔伤手臂而躲闪起来有些吃力的刘誉架起,转身快速回到了自己方阵营举盾的士兵之后,被一路护着连连后撤,“撤!所有人赶紧撤!不要恋战,保命要紧。举盾手守住前方掩护撤退。”
而苏月,和季云守在军营那边,她从打下午的时候开始,就一直都心神不宁的,总觉得好像要有什么大事情发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