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微亮,寒澈听着父母早早出去锄地了,悄悄咪咪的爬了起来,就和贼偷一样在院子里把自己的内裤洗了,也不敢挂在院子里的晾绳上,就挂在自己小屋子里,父母一般不会进来的,昨天的梦,想想就让人面红耳赤,心跳加速啊。
回家的日子是清闲的,自由的,也是最快乐的,这边的农田,每家都不会特别多,而且分布也比较集中,都在河岸上,所以收拾起来也快,再说了白日的时候,阳光毒辣,也不适合出去干活,所以也就早上起来去地里忙一会儿,热了就回来了。
闲着无聊,便是整天和狗子小花混在一起,打打牌,吹吹牛,不亦乐乎,而且狗子也得到了家里大人的首肯,也可出去和寒澈一起打工,心中更是高兴的厉害。
几天就一晃而过了,终于明天要星期天了,妹妹要回来了,寒澈决定趁机去镇子上一趟,除了把妹妹接回来这个大任务,他心里还有点其他的小想法。因为家里没有电脑,也没有网,而寒澈的手机也不是智能手机,所以他在村里是没有办法上网的,他想去镇子上网吧看看,上网找找有关于寒家的信息。
陶柱里面的东西,寒澈已经反反复复的研究了个遍,戒指,毛笔,印章,经卷,可以说毫无所获,唯一可能有信息的是经卷,但是上面的字,寒澈不认识,而且他也确定了,这字,肯定不是历史上广为流传过的任何一种汉字,所以一切情报都戛然而止了,但是寒澈的好奇心却越发的强了,他对自己家族的历史越发的感兴趣了。
那天昏迷的事情,他没有和任何人说,陶柱的事儿,同样他也没有和任何人说,有些事情,就永远的让它烂在心底好了,一个人知道足矣,没必要让更多人知道。但是从那天昏迷后,寒澈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入定的状态和以前不一样了,至于这代表着什么,他不知道。
所以他想去网上看看,如今的时代,网上才是无数信息的集散地,虽然没怎么上过网,但是这个道理寒澈还是懂得的。
上午十点左右,寒澈就到了镇上,这镇子是不大的,但是今天却很热闹,因为今天有赶大集的,附近很多村子里的人都来了,不宽的街道上吵吵嚷嚷。
妹妹要下午三点才放学,所以寒澈有足够的时间去上网,街上虽然很热闹,寒澈也好热闹,但是今天这对他却一点吸引力也没有,他就想着赶紧去网吧,去上网,去查东西。
网吧不大,可能因为今天赶大集,所以人是挺多的,寒澈开了机器,找了一个偏僻的角落坐了下来,高中时期,寒澈也不是没去过网吧,所以对电脑也不算是生疏。
上网第一件事儿就是挂QQ,自己的QQ号还是当初同桌帮忙申请的,说起来这个号也有三年的历史了,因为寒澈很少上,所以都是他拜托自己的同桌每周回家上一上,免得被企鹅公司给收了回去。
上次上网已经是一年前了,高三这一年,寒澈是没有上网的,总的来说,这一年他心里只有一个事儿,那就是学习,对于村里人,读书是最简单的康庄大道,容不得寒澈不用心。
他刚一上QQ就愣了一下,原本的头像不见了,成了一个撅嘴妹子的自拍照,娇嗔发嗲的样子,非常的可爱,好友列表仍然只有一个人,一个叫苹果的人,头像则是曾经寒澈自己换的那个很喜欢的图案。
再看看空间,里面除了寒澈三年时间发的两条无关咸淡的说说,剩下的都是照片,足足有几百张,全都是高中时候的照片,有寒澈自己的,有苹果的,也有两人和大家一起照的。
寒澈看到这里,叹了口气,苹果就是他的同桌,整整坐了三年的同桌,也就是头像上那个小脸红扑扑的,撅着嘴卖萌装傻的姑娘。
高一刚来的时候,寒澈就和苹果坐在了一起,苹果本名宋梓萱,那时候的她,脸上还有一丝婴儿肥,圆嘟嘟的小脸儿,动不动就脸红了,寒澈于是就笑着给她起了这个绰号,红苹果,后来太熟了以后,红也省略了,就叫苹果,高兴的时候就是甜苹果,不高兴的时候就是臭苹果,一坐就是三年。
寒澈摇了摇头,把脑子里的苹果脸甩出去,高三已经毕业了,再谈这些已经为时过晚了,不如不想,徒增烦恼。
打开浏览器,点开百度网页,寒澈心惊胆颤的打下了神宗两个字,接着点了搜索~出来很多东西,但是大部分都是有关于历史上一个黄帝的,还有一些则是小说的页面,寒澈认认真真的找了大半天,也没有发现个所以然。
他有点纳闷,雁过留声人过留名啊,不该什么都没有啊?想到这里,他又在后面加上了寒姓两个字,同样是一无所获,寒澈有点气恼,于是他翻来覆去的把知道的一点点线索组合着输了进去,然后搜索,结果屁也没一个。
其实寒澈知道的东西真不多,除了他的姓氏,陶柱,神宗,还有印章上的文字,别的他几乎什么都不知道。
网吧里,寒澈靠在椅背上,面无表情的看着电脑屏幕,突然他想起了什么,猛的坐正了身子,或许自己一开始方向就不对?古代炼气士代表的是什么?修仙!
想到这里,他似乎发现了新大陆,在网页上又是一通百度,结果还是他高估了度娘,啥也没找到~就在这时,他突然注意到了什么,他现在正在看的是一个帖子,发帖的人说他仰慕炼气修仙已经很久了,所以想拜个师傅。
下面无外乎是一些什么老夫看你骨骼惊奇,拜在老夫坐下做一吹箫童子之类水贴的,还有一些就更简单了,什么易筋经买一送一只要三百之类的骗钱的,不过不是这些吸引寒澈了目光,而是有一个人回复到:你若真心向道,可加此群,群中高人辈出,能否拜师则看你缘分,后面附了一个群号码。
寒澈此时心中也不抱着什么希望了,就是想随便玩玩耗耗时间,但是这个清醒脱俗的说法让他有点兴趣,所以他踌躇了一下然后神使鬼差的输了这个号码,然后提出了入群一个申请。
这个群的名字叫华夏修真群,名字倒是牛逼哄哄的,寒澈有点后悔刚才申请了,很明显就是假的,他才不相信修道之人会这么堂而皇之的弄一个群出来,二来,在寒澈心里,炼气就是炼气,就是一种锻炼身体的方式,强生健体是可能的,什么羽化登仙白日飞升,都是做梦!所以他一看到群里介绍多是什么修真,法术这类的词,他就知道了,这是个水群,闲聊群。
没一会儿,这个群的管理员就通过了寒澈的申请,寒澈也正式成了群里的一员,他看着群里人们聊天,开口闭口道友,张嘴闭嘴辟谷,真是哭笑不得啊,不过看了很久,寒澈也有点发现,群里面的人似乎都是修仙,修真小说的粉丝,所以这个群本来就是一圈子人弄出来自娱自乐的。
寒澈看了看表,已经十二点了,出去吃点饭,再随便逛逛,很快两点半就可以去接妹妹了,寒澈就准备把这个群退了,然后出去吃饭,突然他脑子里面灵光一闪,就想起了什么,然后调出了电脑里面的记事本,打了一段话上去,发到了群里,仔细记住群号码,退群!
弄完了,他哈哈的笑着,就和偷桃子成功的小猴子一样,得意洋洋的,刚才寒澈传上去的是一段口诀,寒澈的爷爷小时候传给寒澈的东西其实很多,很杂,除了现在寒澈自己修行的这炼气口诀,还有寒澈自己练的虎搏龙象拳是家传的,不可外传以外,还有一些其他的炼气,打坐的口诀,拳法,剑法之类的,爷爷是不管的,而刚才寒澈传上去的,就是一段打坐吐纳的口诀。
寒澈的想法很简单,既然找不到,那就钓钓鱼?让真正懂的人来找自己怎么样?
不过寒澈也决定了,这个事儿先放放,自己现在要准备的是打工,上大学,而不是研究自己的家族历史,这个东西就当做个闲暇时间的爱好就好了,不是正经营生。
想到这里,寒澈去吧台算了帐,然后朝外面走去,已经是十二点半了,该吃饭了!赶大集就这点好,街上都是摆摊的,有人卖东西,当然就有人卖吃的啦,而且东西也便宜,寒澈随便找了个摊位,点了一碗面正准备开吃,突然他被旁边两个人的谈话吸引了注意力。
这路边小摊就是一个长条的矮桌子,客人就坐小板凳来吃,挨着寒澈坐的是一位四十来岁的大胡子叔叔,一位是二十来岁的小伙子,那小伙子先开口了。
“叔啊,今年又要唱戏了听说?就这几天?就这几年,年年唱戏啊?这镇里是有钱了啊?”
旁边的中年人听说了,鼻子哼了一下,小声说道:“不是镇里想唱戏,是没办法!”
年轻人这下来了兴致,兴致勃勃的问道:“叔啥意思啊?什么叫没办法啊?”
中年人压低了声音说道:“镇里闹鬼!这已经是有几年的事儿了,这几年越发的厉害了,然后当官的找了人给看了看,那人说唱戏吧,年年夏天唱戏,最少唱三年!”
年轻人就喜欢听这种事儿,所以那年轻人兴致更高了,追问道:“还有这事儿啊,叔你见过鬼?”
中年人哼了一下没说话,开始吃面了,年轻人看着不理自己了,讪讪的也开始吃面了,寒澈这时也才注意到,面已经摆在自己面前了,于是脑子里想着刚才的事儿,唏哩呼噜的把面吃了个干净。
吃了饭,寒澈看了看表,刚刚才一点多一点,接妹妹起码要两点半去,他想到了刚才中年大叔说的话,这几天戏台子已经开始搭了,戏台子距离镇中学的距离不远,去看看?
寒澈是不信鬼神这些东西的,所以他也无惧这些传言,再说了,青天白日之下,就算有鬼,还能跳出来不成?所以他现在已经站在戏台子前面不远处遮阳的地方了,看着戏台子上人们忙忙碌碌的身影。
戏台子很久之前就有了,而且已经有些破败了,所以每次唱戏之前,都要收拾一番,弄些装饰,架些挂灯光,音响之类的架子什么的,据说明天就开戏了,所以今天也很忙碌,台子上有工人,有镇里边的人,也有戏班子的人,甚至还有一个穿着戏装的人,在那里指指点点的。
寒澈对于这种热闹是乐意一看的,觉得很有意思,再说了时间还有,所以他就买了根冰棍,蹲在阴凉处看着台上忙碌的人们。
戏台最前面上头是要挂灯的,不是灯泡那种灯,是舞台上那种灯,能照出一个光圈的灯,寒澈也不知道怎么叫,他刚看到几个人把固定在一根铁杆上的六个灯升了上去,然后那个穿着戏服的男人站在戏台的边缘在和下面说什么,突然就听见喀拉的一声,这男人正头顶的一个灯居然脱落了下来!
“小心!”四周不少正看着台上的人,还有台上不少人也同时喊道:“小心!”寒澈下意识的就站了出来,可是已经迟了,只听见一声闷响,戏装男人双眼圆睁,满头是血,一头从戏台上就栽了下来。
寒澈心中大惊,这个戏子死定了!那灯就是一坨铁,从那么高砸到头上,他死死的看着已经拉好的幕布后面,迟疑了片刻,跺了跺脚,趁乱,旁若无人的朝戏台后面走了过去。
刚走到戏台后面,他就看到一个身影已经朝山上的小路跑了过去,一溜烟的没了人影,寒澈脱了上衣,然后蒙在了脸上,就和蒙面大盗一样追了出去!因为他看到了,这个人影对着灯指了一下,然后灯就掉了!
戏台后面不远出就是一座小山,这山上郁郁葱葱的,寒澈顺着刚才人影走的土路,一路追了上来,可能是山上树太多了,一阵凉飕飕的感觉,有点阴深深的味道。
寒澈有点后悔了,后悔自己不该冒冒失失的就追了出来,自己的身手是可以依仗的,毕竟这么些年的拳不是白打的,但是万一对方有什么枪之类的怎么办?一句话说的好,武功再高,也怕菜刀,寒澈不怕对面有菜刀,他怕枪!
而且这时,寒澈已经失去了追踪的痕迹,脚印没了,那个人影在这里似乎突然就消失了!
该怎么办呢?回去吧?寒澈心里是这么想的,不过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疑惑了一秒,接着扭身朝树林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