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么一对琴瑟和鸣的小鸳鸯,在大皇子府过的舒舒服服顺顺心心,这样的璧人自然希望普天之下的夫妻都像自己一样才好呢。太子府就算了,那是特例。天天上演夫妻大战,从内院到前厅,三天一闹五天一吵。
这种以己推人的盼望,在算半个媒人的叶青鸿身上显得特别突出。
所以对叶青鸿的婚事,叶盛夏跟嘉慧一方面觉得夫妻二人有为叶青鸿筹划的必须性,另一方面也有暗暗的期许,景贵妃早早仙逝,留下叶青鸿,皇上对景贵妃的喜爱虽然推及到了叶青鸿身上,可是眼看叶青鸿也独自开府了,成天的又出入市井环境,结交的人也杂乱,达官贵人。贩夫走卒,加上叶青鸿有点“男孩心事你别猜”的劲头,蓉娘娘年纪也大了,只等孩子们当了爹娘自己就含饴弄孙,叶青鸿的事就交给叶盛夏管了。
一开始,叶盛夏跟嘉慧想着就按老办法来,多的是适龄未婚女子,放开手大胆选,总有合适叶青鸿的一款。
于是游园会、春天看花秋天看戏,冬天还能吃个烤鹿肉,见的人不少,叶青鸿没什么意思,不表态不拒绝,弄的嘉慧不知道要不要继续。
叶盛夏认为,可能是这个法子不对,人太多,容易挑花了眼,看晕了头。
于是分门别类,从侯府小姐到官家姑娘,从富甲一方的白富美到鸿儒大家的嫡孙女,又是一番折腾,搞得蓉娘娘一去觐见皇后,就被皇后笑话,是养傻了孩子还是养瞎了眼,这么多姑娘居然没一个合适的。
人就是怪,这要是寻常人家,早就被骂眼高于顶了,可是叶青鸿不一样呀,皇子,而且皇上还是比较在意的孩子,闲散王爷,可是有底气的,所以倒了不仅大家不觉得他过分,眼界高,反而觉得这就是奇货可居。
很多官家太太夫人觉得越是这样的,招了女婿,才有面子,比如现在的相国夫人孟夫人。
至于玲珑,从开始叶盛夏跟嘉慧就没拿她当回事,不明来路的女子,再好看也不可能明媒正娶,最多就是当个妾室。
于是这般情况下,秦瑶的横空出世真的是,让所有人觉得叶青鸿拿错了剧本。
叶盛夏私下问过叶青鸿到底怎么回事,叶青鸿表示是皇后的意思,居然把叶盛夏忽悠过去了。后来才听说秦瑶的名字是叶青鸿有意透露给皇后的。
让自己昔日情敌的儿子娶一个小门小户的庶女,皇后觉得真是给自己出了口恶气。
并且,成婚之时,礼部收到皇后明确的指示,借着皇上身体不适的理由,狠狠作践了叶青鸿的成婚仪式,到现在,可能皇上都不知道自己一直偏爱的二皇子都已经成婚了。
嘉慧跟蓉娘娘提及,二人都唏嘘不止,可是没法子,实权在握的皇后,这几年越发飞扬跋扈,对自己的儿媳,要不是太子妃的娘家是有军功的守疆侯府,估计皇后已经换了太子妃了。
看叶盛夏喝了茶,脸上的热气也都消了,嘉慧斟酌半天,把谷安今日来说的事情原原本本讲了一遍,又让谷雅把丫鬟说的流言以及嬷嬷们的反应也复述了一遍,整个描述力求客观直接。
叶盛夏一边听一边眉头就蹙起来了。这婚约被毁的事,想来多半都是在亲眷女儿家的范围里传传也就罢了,一般女子要是被退婚约,基本上就只能在婚嫁的可选范围里“滑档”了。但是秦瑶,纷传是她主动提的退婚。能嫁给状元郎并不是坏事,反而是光耀门楣的事情,为什么好好的她一个庶女主动退婚呢。
最重要,在这个退婚约的事情里,叶青鸿起到的是个什么作用,是个什么角色呢。
叶盛夏重重放下手里的杯子,嘉慧知道这是自己的夫君要思考事情的反应,嘉慧晓得,此时其实可大可小,万幸的是之后状元郎已经婚配,娶的还是秦瑶的姐姐,秦芙的正房闺女,似乎是个皆大欢喜的事情。
“夫君,是不是担心,清鸿才是秦家小姐退婚的原因?”
叶盛夏心里明白,这个可能性肯定有,但是既然状元郎后娶的还是秦家小姐,说明这事主要还是“人民内部矛盾”,只要理由符合情理,日后就是皇上回来了,问及情况,只要照实说,也不怕什么。
“其实我有个想法,夫君听听看,有没有可能秦家知道顾轩承成了状元郎,为了能更名正言顺,所以把婚约上原本要嫁给顾轩承的人给换了。如果是这样,秦家小姐也没法子,这种事还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一个小女孩也不能改变什么。至于清鸿,可能只是碰巧在那个时间认识了秦家小姐而已。”
“这自然是最好最合适的一个情况,但是我们这么说,谁信呢,要是叫来顾轩承对峙怎么办?婚姻大事,没人不怕,秦家小姐居然敢退婚约。若不是有后续,说她是一时冲动或者被父母要求,你信吗?同为女子,要你为了家族声望毁了婚约,谁人能轻轻松松就答应的。”’
“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如今,清鸿与她也已经成婚,而且谷安来说的事,清鸿是喜欢这个女子的,若是秦家小姐与清鸿能恩爱生活,前因后果谁又会去追问呢?“
怎么可能没人追问,叶盛夏心想,皇后这么折腾,明摆着就是不想让叶青鸿好受。要是皇上回来说不认这门亲,那叶青鸿最多就是少个媳妇,秦家小姐就成了弃妇,就算有嫁给状元郎的秦家大小姐在,秦府也会成为皇城里面的大笑话的。
一个弃妇,还是天家的弃妇,皇后再多使些手段,下场肯定好不了。那时候叶青鸿心里能舒服吗?万一叶青鸿起来顶撞皇上皇后维护秦家小姐呢,那夫妻俩倒是同命运了,叶青鸿的后半辈子也就没什么指望了。
一样是皇家子弟,叶盛夏希望自己这个弟弟能平平安安生活开开心心过日子,不求一定要有权有势,至少要平稳安康。
可是,命运这个东西,不是人能掌握和预测的。
当初景贵妃弥留之际,拉着叶盛夏的手,嘱咐他一定要看顾好叶青鸿这个弟弟,蓉娘娘这几年也是拼力护着这兄弟二人安康。可是随着年纪增长,皇后一直都看不顺眼这二人,叶盛夏只能韬光养晦,叶青鸿也只能混迹市井,为的都是不想掺和皇家那些说不得的事情。
叶盛夏和嘉慧的希望特别简单,希望自己幸福,自己开心,也想叶青鸿能够像自己一样,能得一人在心上,和和美美生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