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到汤国强和祝盈盈的时候，时小悦注意到两人都有刻意把礼物从盒子里拿出来向汤爷爷，甚至是在场的宾客们展示，她在旁边越听心越虚，开始懊恼自己的礼物太轻太拿不出手了。
早知道不应该参加献礼的。
上去之前又偷偷检查了一遍，确定一切正常后才迈出小碎步。一路上“咔嚓”声不断地从周围传过来，比之前任何人献礼的时候都要多得多。一想到自己第一次在这种场合露面就引起那么多人的关注，时小悦就觉得头重脚轻，走起路来都有些轻飘飘的。
不足十米的红毯，她恍惚以为自己是在悬崖上走钢丝。
膝盖合拢并排跪下，双手把盒子举高超过头顶，紧张得心都快要跳出来的的她机械地背着早就准备好的话：“小悦祝爷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好！好！谢谢你！”
按照惯例，晚辈要先介绍一下自己的礼物，可是时小悦一直举着盒子纹丝不动。汤爷爷等了几秒钟，不知道这礼物什么时候接才好。
最后，还是坐在旁边的汤奶奶帮忙打的圆场，一边接过来一边笑眯眯地问：“小悦，你送的是什么呀？”
还没等来回话，她就觉得手中的盒子比想像中的要沉，一个没拿稳就掉在地上，而且不巧的是，这次盖子被摔开了。
时小悦的脑海里像是有枚炸弹被引爆，整个人呈发烧状态。
大厅里也瞬间响起此起彼伏的拍照声，不用说，其中某张照片肯定会出现在明天娱乐版的新闻当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这辈子都没有这么丢脸过的时小悦向前跪行两步，捡起鞋子重新把它们放回盒子里，再托高到左脸附近，怀着“自己准备的礼物，跪着也要献完”的心情强笑着解释：“我知道您老人家什么也不缺，无论去外面买什么可能都没有办法入您的眼。最近天气比较冷，我就亲手给您织了一双毛线鞋，大小肯定合适，因为我有偷偷打听过您平时穿的码数，就是不知道这颜色您喜不喜欢。”
声音不大，在现场陷入前所未有的寂静的情况下，她的每个字，甚至连那明显已经紊乱的气息，都被在场的每个人听得清清楚楚。
很快，围观的人群中有人开始嗤笑，有人在窃窃私语。
唯独当事人汤爷爷如同被人使了定身法，呆呆地望着她没有说话。
作为一个含着金钥匙出生，这辈子都没有为钱发过愁的有钱人，他已经记不清上次收到别人亲手做的礼物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小悦啊——”
时小悦闻言赶紧抬头，意外地发现汤爷爷的双眼都含着泪花，她顿时就又愧又急，恨不得马上把鞋子拿到垃圾筒里扔掉。
刚想道歉的她只来得及说“对不”两个字，对方就已经迫不及待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几乎是用抢的，从她手中抢过盒子，再把鞋子拿出来细细察看。
浅咖的颜色，椭圆的鞋头，低帮的款式柔软而精致，一时间竟然有些爱不释手。
情况变化得太快，时小悦还如坠云里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