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想到,悠然曾经的压力会这么大。”
话题突然转换,时小悦还理解不了他的顾左右而言其它,只能是投去迷惘的目光,等待着他继续下去。
“我是直到今晚才知道,他们有多迫切地想要一个男孩,而悠然她一个人独自承受了那么久,我居然都没有替她分担任何。”
大手再次袭上自己的头顶,把头发捋得直往上竖,脸上是不曾见过的挫败和懊恼,整个人散发出浓浓的颓废气质。
时小悦突然有种错觉,觉得眼前的汤大哥才是自然且亲切的,平日里他就像是被供奉起来的神祇,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就是这样一个活生生的人,她第一次意识到原来他也会疼。
“这件事等悠然姐回来了,你们再商量商量吧!”
无声地干笑着,除此之外也不知道还能再说或者再做什么。首先,她是一个“丁克主义”的坚实拥护者,和重男轻女的封建思想势不两立;其次,汤家的长辈们都希望借自己的肚子来制造一个汤家的继承人,这对于汤明朗和汤可欣,包括她本人来说,都是完全不能接受的事。
借腹生子虽然荒唐,远不及强人所难来得让人抗拒。
又是一夜无眠。
早上的时候小玲没有来叫自己,不知道是不是汤明朗特意吩咐过。经过昨晚的一次长谈,她认为两人的关系俨然已经步入“春天”,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朋友,也许还不能知心,至少可以偶尔卸下防备说说话,毕竟,他们的立场相同,某些观念也还算相似。
“小悦姐姐,对不起!”
临近中午的时候汤可欣也亲自过来道歉,时小悦才知道她今天没有去学校,也许对于她来说,昨晚是人生中一个不小的坎,她需要时间去克服。
不是时小悦苛求,而是明眼人一眼就能够看得出来这小家伙忸忸怩怩的,肯定不是出于自愿。
轻轻叹上一口气,也不管对方能不能听懂,就说了一堆看似莫名其妙的肺腑之言:“我想拜托你一件事:以后不管你是喜欢还是不喜欢,高兴还是不高兴,在我面前,你都不需要掩饰。无论你想说什么或者想做什么,在只有我们两个人在的情况下,你都可以自由表达。”
汤可欣微微张着嘴,半响之后总算点一点头。
由于汤国强的妹妹一家都还在,时小悦亦不好一直躲在房间里不出来,因此午饭的时候她主动提出要到楼下和大家一起吃。
“呵呵!走路的时候不小心踩到裙子的下摆。”
她指了指自己贴着纱布的鼻子,汤爷爷和汤奶奶前一晚就听说是摔伤,想去探望被祝盈盈以已经睡下为由阻止,现在一见也不疑有它,只是心疼之情溢于言表。
尤其是汤爷爷,马上抬手叫来了金管家:“你去叫蒋医生开一些袪疤痕的药,无论如何都不能留下任何印子;吩咐小玲每天都要记得帮忙擦;还有就是通知厨房,这几天做菜的时候不要放酱油,也不要做那些不利于伤口恢复的菜。”
仔细交待完毕,又抬脚看了看,竟是满心的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