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时候时小悦还在思考这个问题，见一路上汤明朗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只得把好奇压在心底。
“笃笃！”两声，有人敲了敲隔音板，在保镖把它升起来的过程中时小悦突然开始紧张，本来跟一个冰山似的人坐在一起就有压力，再困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她会觉得全身心都无所适从。
她那略带警惕的表情让某人心里总算好受了一些。
“以后别再出门不带脑子了，我们这个圈子表面上谈笑风生，其乐融融，实际上尔虞我诈，明争暗斗得非常厉害，你可以不损人利己，但是防人之心时时刻刻都要有。哪怕是很熟的朋友，在利益面前也是经不起考验的。”
还以为会是发人深省的“心灵鸡汤”，没想到却是一大堆碎碎念，时小悦噘着嘴，明显极不赞同。
汤大哥说的听起来没什么错，问题是今晚的事根本就不是这个样子，容艺不可能会是故意耍手段，毕竟自己和她是头一次见面，从来都无怨无仇的。
她用几乎听不到的音量“哦”了一声，过了半晌，又问：“那这双鞋子我要不要还她？”
“随便！”
汤明朗恨铁不成钢地扔下两个字，除此之外再也没有说什么。
时小悦这人就是这样，平时没心没肺的，在外面就差没有横着走，只要别人一生气她马上就怂了，简直跟弹簧没什么两样，别人强她就弱，别人弱她就强，也不知道这到底算优点还是缺点。
“好啦！我以后会小心的。我知道类似的事情曾经在悠然姐身上发生过，只是容小姐是你的朋友，我当时就没想太多。”
被对方的眼神一扫，她的气场愈发低到尘埃里去，最后竟像是在自言自语：“我以为这种事算得上是乐于助人，同时也是想为你挣面子嘛！”
哪怕还低着头，时小悦能够感觉得到车里的气氛终于好了许多。
心思迥异的两个人就这样干坐着，直到后来汤明朗首先打破了沉默，“她喜欢我。”
纳尼？时小悦吃惊地望过来。
想了一会儿终于想通，然而心头却并没有太多喜悦，她又不无担心地问：“今晚的事会不会有些过了？等将来悠然姐回来后你的形象可能会——”
汤明朗无声地做了个“切”的表情，“早考虑过了。”他有一下没一下地用指关节敲击着车窗，目光没有焦距地落在驾驶座后背上的某个点，“只要她能够早点儿回来。”他坚定地说。
下车的时候无意中抬头望了眼天边，只见弦月如钩，惨淡的月光把不远处的大树染上一层光圈，哪怕这里是南方，毕竟也已经是冬天。
转身之后发现汤明朗站在车旁等自己，右手微微向后伸着，时小悦几乎没有经过任何考虑就把左手递了上去。
好像，没那么冷了。
“对了，我打算过两天去美国找悠然，你去吗？”
时小悦受惊地挣开汤明朗，清亮的水眸带着一丝惶恐，直到确认对方不是在开玩笑这才收起自己过激的反应，思考片刻终于用力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