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潇潇的话音刚落,便觉得周身的气息一变,促不及防之下,自己已然落进了一个温柔又霸道的怀抱之中。
“你?”
安潇潇只来得及说了一个字,再然后,就被某人以吻封缄。
安潇潇只觉得脑子晕晕乎乎的,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这是被人侵犯了。
某人身上的清冽气息,渐渐消退,随之而来的,便是一种极其霸道的狂热。
他的一只大手紧紧地扣着她的纤纤细腰,另一只手则是固定在了她的后颈之上,眼睛轻轻闭着,贪婪而有些压抑地疯狂吻着身下的姑娘。
安潇潇完全就忘记了反应,这明明就是对她的轻薄,可是她竟然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也没有。
不,更准确的说,是她自己不想反抗。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安潇潇立马就清醒了许多。
倏地睁开眼睛,然后用力地在某人的嘴上咬了一下,直至自己的嘴里也弥漫出了血腥味儿,男人才慢慢地从她的唇上移开。
不过,两张脸相隔,也不过就只有半寸的距离。
安潇潇这才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然后狠狠地瞪着眼前的男人,如果不是因为现在自己还受其钳制,定然是会大打出手的。
“松开!”
无视男人眸底的欲火和强烈的占有欲,安潇潇紧紧地瞪着他的眼睛,然后毫不客气地命令着。
男人的眉梢微微动了一下,然后视线下滑。
僵住,不动。
安潇潇不解,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瞧,只见自己的衣襟微开,颈下的锁骨,已是清晰可见。
安潇潇顿时大囧,一脚就踢向了男人,趁着男人躲避的同时,自己则是快速地坐了起来,然后同时,手还将自己的领口收拢了一下。
男人的眸底闪动着些许的笑意,虽然不浓,可却是真实存在的。
“小姐,我想你了。”
安潇潇的身子一僵,随后恨恨地瞪着他,“现在知道唤我一声小姐了?刚刚对我无礼之时呢?哼!别以为你叫我一声小姐,就是我的阿贵了。我可没那么好糊弄。”
或许是安潇潇的一句,‘我的阿贵’愉悦了男人,他眸底的柔软,已是十分的明显了。
“叫我清流吧。”
虽然那句我的阿贵,让他觉得很有成就感,可是不代表了,他就真的喜欢那么俗气的名字。
更关键的是,他可没忘,那个名字,分明就是她曾经给一只小狗取的。
如果不是那只小狗死了,自己只怕也无缘这个无比俗气的名字了。
安潇潇坐在了马车的一角,视线在他的脸上打量了半天,最终才确定,的确就是阿贵的那张脸。
“你是钟离澈?”
男人的眸子微眯了一下,“我说过了,叫我清澈即可。”
安潇潇哼了一声,“为什么不能叫阿贵?”
这种带些指责,还带些使小性子的语气,让南宫澈一时失了主意。
唇角微微勾了起来,“若是私下无人之时,你自然可以唤我阿贵。若是人前,还是唤我清流为好。”
“不要!”
“嗯?”
“我跟你又素不相识,为何要直呼你的字?”
素不相识?
这是在说他们俩吗?
澈公子觉得自己没办法再淡定下去了。
不认识?
那刚刚亲她的是什么鬼?
呃,不对,这好像是在骂自己。
“小姐,不管我是什么身分,在小姐面前,我永远都是阿贵。”
“我明白。”
安潇潇叹了一口气,刚刚只是觉得有些心里头不痛快,又不是真的傻。
如果让皇上知道,这位冷血将军早就在京城待了两个月了,只怕真能下旨灭了他的九族。
“你还是不是我的阿贵,我不知道。反正,你现在就是南宫澈,是我大渊最负盛名的常胜将军。”
澈公子的眼神微动了一下,这样的安潇潇,似乎是在不安。
又或者,她其实是在担忧着什么。
“启禀公子,我们就快要到城门口了。是否要派人去通知府里的老爷夫人?”
“不必了。直接送我回去。只说我中了毒,请安小姐同往。”
“是,公子。”
听着这声音,似乎不像是先前那位小将军的。
安潇潇转眸,询问的眼神,十分明显。
“他是我的随从,也是护卫,青墨。”
安潇潇点了点头,没有过多的表示。
此时才注意到,他的肩上果然是有血迹,而且也因为刚刚的他那一吻,血迹还蹭到了自己的衣袖上。
“很厉害?”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澈公子却听懂了。
“不厉害。只是小伤。”
“不是说中毒了?”
“不这样说,如何将你也拐进钟离府?”
这话说地这般理直气壮,还一脸的得意样子,这个男人是觉得她安潇潇傻了,还是觉得他自己太聪明了?
安潇潇不乐意了,心情顿时就不美丽了。
一脚就踢了过去,澈公子似乎是早就料到她会有此一举,倒是先躲了。
不仅躲了,下一瞬,人已经是移到了她的身旁,然后紧紧地将她搂进了怀里。
“松开!”
安潇潇微怒,这个男人,怎么动不动就抱她?
这若是以前的阿贵,借他个胆子也不敢如此无礼呀。
所以说,安潇潇不自觉地,就开始怀念起以前那个失忆的阿贵了。
“不。你是我的。”
男人的声音不高,却透着不容抗拒的威严,这让安潇潇,再度地不淡定了。
嘴角抽了抽,“什么你的?我就是我的,只是我自己的!滚开!”
实在是忍不了了,直接爆粗口。
澈公子低笑了两声,抱着她的手,却是半分松动的迹象也没有。
“记得,我中毒了,是你救了我。所以,我会报答你的。”
“嗯?”
这个男人思维跳跃地太厉害了些,安潇潇觉得自己平时就够抽风的了,可是对上了这么一个男人,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太正常了。
“一会儿随我进府,放心,在你不愿意之前,我不会让我的家人给你压力的。”
这话,似乎是听懂了那么一丢丢。
可是,也仅仅只是一丢丢而已。
安潇潇觉得,她肯定是疯了,才会按他的意思,竟然真的进了钟离府。
老将军听闻长子被人暗算,自然是第一时间就冲了过来。
到了门口,却被青墨拦下了。
“还请老爷稍侯,如今安小姐正在为公子解毒,只怕还要等上一等。”
“中毒了?”
钟离将军吓得脸都白了,“怎么样?严不严重?”
“老爷放心,有安小姐在,公子不会有事的。而且在半路上,安小姐已经为他紧急地处理过了。”
“嗯。”
等了一会儿,钟离将军又将青墨给拽了过来,压低了声音问,“可是靖安侯府的那位安小姐?”
“回老爷,正是。”
钟离将军的眼角抖了抖,这个儿子,怎么一回来,就惹上了这位主儿呢。
只怕着皇上别生出什么疑心来才好。
靖安侯府,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招惹的。
安潇潇将他肩上的伤口简单地包扎了一下,“这刺客是你特意安排的?”
“不是。”
澈公子摇头,“我没那么无聊。”
安潇潇瞥了他一眼,眼底里尽是鄙夷,“呿!你不无聊还假装中毒?”
“我说过了,只是为了拐你进府。”
“我不可能一直在这儿,再说了,你现在的伤势也稳定了,我总不能说,你身上的毒一直没解吧?”
澈公子垂下了眼睑,的确是不能这么说。
这会败坏了安潇潇神医的名声的。
虽然,她一直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名医者。
“有没有能将我的脉象打乱的药?”
“什么?”
“就是说,让御医把脉,也只以为我气息微弱,身上余毒未清。”
安潇潇这会儿才眯着眼睛,细细地打量了他一遍。
“你要装病?不对,你这是在故意示弱?”
澈公子苦笑一声,“小姐,你回京城这么久了,京城是什么局势,您会不清楚吗?”
安潇潇顿时哑然,明白他这是不想掺和进夺储大战之中,只想着安安稳稳过日子了。
“可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呀。”
“能拖一时,是一时。”
好吧,安潇潇看在了他以往为自己做饭做点心的份儿上,就帮他一次。
安潇潇不停地劝说着自己,只是看在了阿贵的面子上,才会愿意出手帮他的。
“好了,我要走了。”
脚步还没动,手就被某人给一把抓住了。
“再陪陪我。”
这种话,听得安潇潇顿时就牙疼!
什么叫陪陪他?
当她是什么了?
一脸火大地甩开他的手,“别忘了你现在是什么状况?没完了还?赶紧地,装晕。”
安潇潇不再理会他,直接就大步出了内室,到了外间。
“安小姐,我家公子如何了?”
安潇潇的脚步一滞,然后看着青墨那双忽闪闪的大眼睛,嘴角抽了一下。
这对儿主仆演戏的本事,真的是一个也不弱。
瞧着那一脸的急切样子,好像他家主子真的快不行了一样。
安潇潇有些别扭地转开脸,然后清了一下喉咙。
“毒已去了大半儿,不过余毒未消,接下来,还需静养,我开张方子,你们派人去抓药便是。”
“多谢安小姐。”
另一边的钟离老将军凑了过来,“安小姐,澈儿他可会伤及性命?”
对上这位慈祥又急切的老人,安潇潇的心底直突突。
知道这位老人是不知内情的,总感觉让一个老人家跟着提心吊胆,是一件很羞愧的事。
“老将军放心,贵公子的伤并不重,虽然中了毒,只是如今大半儿的毒已解了,静养上十天半月的,也就无碍了。”
“多谢安小姐了。”
“老将军客气。若是无事,那晚辈就先告辞了。”
“好。”
钟离老将军立马就派人恭送这位安小姐,人还没出府呢,皇上派出来的御医就已经到了。
安潇潇与御医打了个照面儿,未曾寒喧一句,一脸淡定地离开了。
接下来,一切似乎是都顺理成章了。
钟离澈被御医请过脉后,最终确定,伤地倒不是很重,主要是中了毒。
这下子,皇上自然是勃然大怒,下令定要严查。
因为大军还要再有两日才能抵达京城,所以皇上特意派了李庭希负责去传旨,直接命那两万精兵,暂时驻扎在城外。
大渊有名的冷血将军,竟然在到了京城外之时,被人放了冷箭?
这简直就是在打大渊的脸,在打京城的脸!
皇上也因为这个消息,一连几天,都阴沉着一张脸,看什么都不顺眼。
隔日,皇上亲自去了一趟钟离将军府。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老将军快快免礼,朕听闻钟离将军受了重伤,所以过来看看,是安家的丫头帮忙解的毒?”
“回皇上,正是。多亏了这位安小姐,若非是她,只怕老臣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说着,钟离老将军的眼眶似乎是真的湿了。
“老将军快快莫要如此,太医不是说,已经稳定了吗?”
“回皇上,目前的确是没有什么大事了。只是余毒未清,如今澈儿还是要受些罪。”
“走吧,带朕去看看。”
“是,皇上请。”
文松院内,青墨站在了窗外,低声道,“公子,皇上已经往这边儿来了。”
“去,就说我毒性又发作了,快去请安小姐过来。”
“是,公子。”
青墨的眼角微挑,公子也真是拼了,为了能得到安小姐的芳心,真是不管不顾了。
皇上这边儿刚进文松院,就看到一名小厮急匆匆地往外跑,一时没注意,竟然撞到了老将军的身上。
“放肆!皇上面前,何事如此惊慌?平时的规矩呢?”
小厮似乎是被吓傻了,战战兢兢地跪下行了礼。
“老爷,是,公子,公子毒发了。”
“什么?”钟离老将军的脸色骤变,今若是一下子被人给抽走了三魂一般,快要支撑不住了。
皇上的面色一沉,看样子,这位钟离将军的身体,还是得调养些时日才好。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请安小姐,快!”
“是,老爷。”
皇上一转头,便见一位太医立马行礼,急匆匆地进了屋子。
皇上一行人,则是坐在了正屋的主座上。
“启禀皇上,将军的毒素似有蔓延之兆,微臣医术浅薄,怕是无力救治。”
“废物!”
皇上一骂出这种话来,太医自然是吓得跪伏在地。
“青墨,不是说安小姐之前留下药了吗?可能公子用了?”
“回老爷,已经用了。不过,这一次发作地厉害,这药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啊!”
皇上坐在外室,听到了一声闷哼,眼皮跳了一下。
他是知道这位冷面将军的,以前在军中,便是受了几处伤,都不曾见他皱一下眉,如今,竟然能听到了他的这种难以忍耐的动静,难不成,他是真的被伤得狠了?
这么一想,皇上的手,不由自主地收紧了几分。
钟离将军,可是他精心栽培了多年的心腹,绝对不能在这个当口,出现任何的意外。
绝对不能!
安潇潇来地很快。
因为她原本就到了半路上,只不过是准备去康王妃,然后硬被钟离府的下人给拉来了。
也因此,安潇潇过来的时候,脸色还是很差的。
别人不知道那个钟离澈是怎么回事,难道她还不知道么?
作戏,也不带这样的吧?
自己愿意作就作,干嘛非得拉上她当垫背的?
她看起来就是那么好欺负的吗?
要不要这样?
只不过,一进了钟离府的大门,就感觉出不对劲来了。
扭头看了一眼外面的阵仗,看样子都是御林军,难不成是皇上亲自来了?
再转身,就看到了府里不少的亲眷也都急急地往文松院里赶。
安潇潇的嘴角抽了一下,这个钟离澈,也真是能折腾。
果然,进到院子里,更是发现了守卫重重,只见二皇子正在门口处站着,安潇潇的眼角微勾了一下。
“给皇上请安。”
皇上一看是她来了,脸色稍缓,“免了,先进去看看钟离将军如何了。”
“是,皇上。”
安潇潇进去,九月紧跟着。
屏风后,澈公子的脸色,似乎是有些白。
双眼紧紧地闭着,嘴唇紧抿成了一条线。
如果不是因为早知道他没中毒,就他这个作派,真以为他是快要不行了。
安潇潇撇了撇嘴,一脸的鄙夷之相。
眼珠子转了转,唇角一勾,笑得有些坏模样。
“九月,将我的银针取来。”
“是,小姐。”
床上的澈公子,眼睫毛似乎是动了一下。
安潇潇看他仍然是躺在床上挺尸,下手也就没有什么不客气的了。
当然,为了避免自己再被纠缠,还是不能下太重手了。
真要是留下什么后遗症,自己的麻烦也不会少了。
等扎到第三根银针的时候,床上的某人眼睛刷地一下就睁开了。
同时,手也极快地握住了她刚好扶在了床榻上的手腕。
“小姐,我已经好了。”
安潇潇眸子里的笑意甚浓,似乎是怎么也遮不住,挑眉,“真的好了?不必勉强。医者仁心嘛,我一定会让你尽快地恢复起来,让你彻底地清了余毒,不会再发作的。”
澈公子轻叹了一声,果然是惹到她了。
“我还不能好。”
这一次,澈公子用的竟然是传音入密之法。
安潇潇扬扬眉,笑得有几分幸灾乐祸,“跟我有关系吗?”
半晌,澈公子似乎也有知道自己拗不过她,轻叹一声,“好吧。我答应你,不会再强行将你拖入钟离府。”
啧啧,还真是上道。
安潇潇满意地点了点头,“不要勉强哟。”
“不勉强。我乐意之至。”
安潇潇这才满意地点了下头,“好。”
安潇潇这才慢条斯理地将他身上的银针拔了。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最后一根针拔出来的时候,安潇潇的手似乎是歪了歪,力度似乎也是没掌控好,分明就看到了某人的嘴角动了动。
九月将银针收好之后,安潇潇才眨了下眼,似乎是有些不太高兴。
怎么那个男人就不能露出点儿难受的样子,给她看呢?
某人似乎是也察觉到了她的不甘心,微微抽动了一下唇角,压低了声音,“很痛。”
安潇潇这才满意地挑了一下眉梢。
“想利用我,自然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澈公子微微一笑,“我会付的。”
嗯?
安潇潇挑眉,怎么感觉两人的对话不在一条线上?
自己所说的代价,不就是刚刚他所察觉到的那一抹痛吗?
听他这意思,还有其它的?
安潇潇快速地在他的身上扫了一眼,发现没有什么不妥地,也就不在意了。
“老将军莫要担心,将军的伤势已经稳住了。虽然余毒还未曾清理干净,不过只要按时用药,过几日也就无碍了。”
“当真?”
“自然。”
“多谢安小姐了。”
皇上的眸光闪动了几下,也慢慢地站了起来,“走吧,朕也进去看看钟离将军。”
安潇潇原本就不愿意与皇室有过多的接触,如今事情成了,自然也就选择了悄无声息地退出去。
只是,刚出文松院,就被二皇子给拦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