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澈公子独自一人站在了院内,看着那开得无比娇艳盛丽的海棠,心内却是感慨万千。
他知道,白天文央对他所说的话,应该都是真的。
想要断了潇潇的那个念想,最快,也是最有效的办法,便是安夫人仙逝了。
只是,她是潇潇的母亲。
自己若是真的这样做了,只怕是与禽兽无异了。
可是如果不采取行动,难道就要眼睁睁地看着潇潇嫁给乌昊辰?
本该属于他的女人,就要这么轻易地成为他人妇?
纵然是还有半年的时间,可是澈公子知道,只要有安夫人这个牵绊在,哪怕是让潇潇考虑两年,也还是一样的结果。
正在一个人发愣,听到了轻微的响动,没有转身,也知道来者是何人。
“你的伤还没好,不好好休养,是想着要赖在我们巫族,不走了吗?”
听着这明显有些嫌弃的话,澈公子的唇角微微一勾,“乌少主还真是有趣。弹丸之地,也值得本公子在此逗留吗?”
乌昊辰宽大的衣袖一动,足尖一点,人已到了他的身侧。
“潇潇注定不会是你的,所以,趁早打消了那些念头吧。”
澈公子的神色微顿了一下,顿时想起了这位乌少主有些逆天的天赋。
“潇潇的心里根本就没有你,乌昊辰,你不觉得自己利用安夫人来要挟她,太过分了吗?”
乌昊辰笑得一脸清雅,丝毫看不出有什么恼怒之意。
“钟离将军,你以为我不知道,其实你中毒那天,早就醒了?”
澈公子的面色微绷,并不言语。
“你以为你什么动作也没有,就不会有人知道你是在故意装出昏迷的样子了?”
“我的确是中毒了。”澈公子一字一句道,
“呵,没错,的确是中毒了。可是你别忘了,我也并非是不通医理之人。而且,钟离将军自小便受到了严苛的训练,那些伤,对你而言,怕是根本就不值一提吧?”
澈公子冷笑一声,“不如,我在你的身上也砍个十刀八刀的试试?”
乌昊辰挑眉,“冷面将军竟然还如此地爱说笑,可是与传闻不符了。”
“传闻中巫族少主谪仙之姿,今日看来,也不过是虚传了。”
两人言语上的交锋,几乎是不分伯仲。
双方都沉默了片刻,各自抬头看着头顶上的月光,只是心思,却都不在这里。
“我知道文央过来跟你说了什么。我也知道,你拒绝了她。”
澈公子心底微火,却是紧攥了拳头,不曾言语,这种被人偷窥的感觉,委实不好。
“潇潇是巫族人,即将成为巫族的圣女,这是不容更改的事实。钟离将军,听我一言,你若是真的为她好,就一定要记住,不要再想着去争夺她。她天生,就属于巫族。”
这听起来,似乎是更像一种简单的陈述。
不是在刻意地强调什么,只是在告诉他,安潇潇是不可能会嫁给他的。
澈公子面有薄怒,一双鹰眸此时无比冷冽地看着他,分明就是想着在他的身上戳出一个窟窿来。
“你不必心有不忿。天意如此,我们谁也没有办法。你只需要知道,我是她的师兄,亦是她的表哥。这天下谁都有可能害她,辱她,唯有我,才永远不会。”
这话,听起来很温柔,可是实际上,却又透着某种的坚定和强调。
分明,他就是在故意地刺激自己吧?
澈公子深吸了一口气,“就算哪一日她真的嫁了你,谁又能预料,哪一日,她不会与你分开,再成为我钟离澈的妻子呢?”
这回换乌昊辰有些意外了。
他竟不在意?
若是换了旁人,就算是再心爱的女人嫁了人,也不可能会真的毫无芥蒂。
而他,竟然说地这般直接。
还盼着他们成婚之后,也得和离了?
乌昊辰有些惊讶地看着他,随后轻笑了一声,“我早知你虽心狠,却绝对不是一个可以为了得到,而无所不为之人。特别是对于潇潇,我想,你更是顾虑良多吧?”
澈公子扭了头,这一回,默不作声。
“上一次与你交手,的确是人生之一大幸事。我极少能有那种遇到了对手的爽快感。只是可惜了,你如今受了伤,我们若是再交手,怕是于你不公平。而且,若是让潇潇看到了,也只会以为是我在欺负你。”
澈公子面无表情地再看了一眼面前的海棠树,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
将乌昊辰这样的人物,直接扔在这里,他自己则是进屋休息了。
这种行为,对于乌昊辰来说,绝对是**裸的无视。
当然,敢于做出这种行为来的人,他澈公子,绝对算是第一人。
乌昊辰笑了笑,转身离开。
风过,海棠花瓣被吹得摇摇晃晃,终于,还是有一些开得有些衰败的海棠花,越来越松动,最终落在了有些发黑的泥土上,诉说着它的孤寂和悲凉。
两日后,澈公子和安子轩的身体都恢复得差不多了,安潇潇便提出来带他们先回去。
事情到了这一步,安潇潇跟父亲言明之后,父亲的情绪则是相当地低落。
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回到京城。
最终无奈,只好答应了他们,他先住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