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目,账目对上了。二少爷算得都对。丝毫都不带差的。”
“是吗?快,给我看看。”听闻穆玲珑起初嘴里清幽地道出一声是吗?吓得老莫差点没突发了心脏病,心道二少奶奶怎这样沉着镇定,会不会是自己太小题大做了。
结果再见穆玲珑现在笑弯嘴角,俨然是捡到宝儿的样子,老莫就知道原来二少奶奶是假充镇定罢了。
“天扬好聪明啊。”
“是扬扬。”
“是,扬扬好聪明啊!”穆玲珑一激动再次直呼童天扬名讳,惹得童天扬不快地翻眼皮纠正,穆玲珑连忙改口。
“这算什么!扬扬会的可多了。再多的都算得出。”说童天扬‘胖’,他还倒喘上了。
“是吗?”穆玲珑仿若不信。谁让傻小子连自己的年龄都说不出,还要数手指脚趾算的。
“是。就是。媳妇你不信扬扬?可以再问扬扬,扬扬答。”童天扬听闻媳妇像是不相信自己,立刻不高兴地噘嘴,直道让媳妇随便考。
“二少奶奶。二少爷天资聪颖,以前没坏脑子时,本就聪敏于常人,三岁能吟诗作赋,写字画画,四岁就已开始帮着员外爷管账了。听闻童家大小账目皆要过二少爷的手,只有过了二少爷的手,员外爷才能安心睡个囫囵觉。”
“有这等奇事?”许是老莫说得太神乎其神了,总之穆玲珑还是有些不大敢相信。
“二少奶奶若不信,可以出题考二少爷啊。”老莫也是一副真金不怕火炼的样子。
穆玲珑倒没出题考童天扬,反倒笑问童天扬道:“扬扬,我问你啊。你算账能算这么厉害,那你今年几岁啊?”原来穆玲珑还在为傻小子算不出年龄的事而纠结。
“扬扬今年,今年……”只见童天扬又故技重施,掰起了手指头。掰完了手指,童天扬又十分难办地看向自己的脚面。看了会儿,童天扬又抬头甚是为难地看向穆玲珑,突然童天扬狂喜,这次他竟没有傻到再脱掉鞋子去数脚趾,而是见穆玲珑的手一激灵,忙奔向穆玲珑,不由分说地捧起穆玲珑双手代替自己的双脚。又一根根地数起来。
直数到十七。
童天扬此般举动别说穆玲珑看着头疼,就连老莫都有些心理不忿低乎:要不要这么傻啊!这是谁教的傻方法啊!
“扬扬十七岁了。奶娘说手指不够,可以数脚趾。”
原来是奶娘好心却无意间办了错事,许是当初当心童天扬脑子不好记不住年岁,故而告诉他这么个蠢方法,害得傻小子误以为非要数完手指,再数脚趾,才能道出自己的岁数。
“老莫,今天我就先带天扬回了。能先从账上给我提十两银子吗?明天我来再赚。”穆玲珑万般无奈,却又不知要再说童天扬些什么,只看天色不早,日头不等人直往西方坠,穆玲珑难以启齿道。
“二少……”老莫又要唤二少奶奶,却被穆玲珑一记不快地眼光瞪改口:“行啊,玲珑你要用银子尽管开口,十两银子够吗?要不我再多给你支些,不如支二十两吧,咱们一人一半,我还余点呢。”
“够用了。老莫你不用紧着我们,咱们是合伙赚银子,你届时过完年还要再去进货,怎也得把进货钱留出来,不然来年我们卖什么?再者这些衣服都是你早前花银子买的,你也不能为了让我们有得赚,而亏了自己。咱们说好了三七分,就三七分,这次我多提点,明天就再多赚些。离年关越近,咱们的衣服越好卖,越卖得多。”
穆玲珑深知老莫开衣裳铺的不易。不过是赚其中的差价罢了,再者做什么生意都一样,皆无易事。这些衣服进货皆要花钱购得,老莫若是真将赚来的银子与自己均分,怕是来年就要去喝西北风了。
“三七分,那我就赚太多了,要不,四六分吧?”老莫以前乃是童家布行的学徒,哪好意思赚二少爷与二少奶奶的钱。
“老莫你这般岁数了,还没讨媳妇吧?”穆玲珑一语道破。
惹得老莫脸上凝起两团羞臊的红云。“是啊。”他一个倒腾衣裳卖的,再者就算勉强开了个衣裳铺,衣裳铺又不赚钱,谁愿意嫁给他啊,别看老莫如今已是三十有余,却是个货真价实的老光棍。
“老莫伯伯还没讨媳妇啊?”童天扬听闻‘讨媳妇’三字格外来劲。绕着老莫提溜转,恨不得在老莫的红脸上看出朵花来。没想到眼前的老莫伯伯竟还不如他呢。
就连傻小子都知道讨媳妇,老莫又岂能不知。可他穷啊,讨不起媳妇。
“多那份,就当我与天扬给您老存的老婆本吧。”穆玲珑看得出老莫是个好人,且还是个忠仆。自己少赚些不要紧,穆玲珑不想亏了老莫,尤其是老莫还是穆玲珑认可的合作伙伴。穆玲珑认为唯有两方好,皆获利,才能多赚钱。
“谢二少爷,二少奶奶。”老莫还是改不了口,这个当口,穆玲珑也就不再纠正老莫对自己与傻小子的称呼了。
接过从老莫提来的十两热乎银子,穆玲珑牵着童天扬的手,两人离开了衣裳铺,再度返回街上。两人迎着朝阳出门,如今是踏着夕阳采办而归。
穆玲珑要买的东西有很多,比如米面肉类及三双冬鞋,哦,对了,还有两根糖葫芦,还有两包麦芽糖。
只是穆玲珑牵着童天扬两人兴高采烈的正忙采办。却浑然不知自己与傻小子的一举一动竟被人远远地监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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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他们两个进城,会不会是来找咱们家少爷,少奶奶算账的?”
“不像。”
说话的两人不是别人,正是家奴与车夫刘权。家奴因早前犯事,昨天才被刘权用银子从县衙保回童府,然而家奴却在县衙留了底,差役给话,要刘权今天务必带着刘权去衙门销案。
这不,刘权才带家奴出门,正往衙门口走呢,就碰巧撞见了穆玲珑与童天扬两人逛街买东西。
“以防万一,你盯着,我先回府跟大少爷,大少奶奶禀告去。”
“恩。”这次换成家奴回去通风报信,刘权留下继续盯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