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在!”听闻铺门口有人唤自己的名字,老莫片刻不敢耽搁,一连应了两声在。
穆玲珑现也觉得轻松,要说这还要感谢简水瑶。要不是简水瑶来找她大闹一番,只怕穆玲珑现在还要绞尽脑汁地想尽一切办法,继续欺瞒傻小子脑子不好一事,现在坏人有简水瑶来做,穆玲珑字是图个轻松自在。不过为做生意欺瞒众人的负罪感,穆玲珑心里多少还是背了些的。毕竟穆玲珑乃是一本分人。
老莫道在,放下手里正忙清理的账目,准备将客人迎进门,初时老莫还当是熟人,可以看来人,老莫不禁神色微一怔,这来客乃是生面孔,自己不认识啊。
虽然来客并非熟识之人,可店里正准备打烊,店门未关,来者皆是客,尤其是瞅这位客人的穿衣扮相,又是坐着马车前来,风尘仆仆的劲头,有点像是远道而来的样子。
“敢问您是?”老莫见客人并非常来店里的熟客,却知道自己的名讳,不禁忙向来客打探来意。其实也是在打探来客的身份。
“哦,我是受您的一位故友之托,要我来找您的。”
“故友?”自己有几个朋友,老莫掰着手指头数都能数的清,这二来人张口说是受自己故友之托来找自己,该不会是坑蒙拐骗,来找自己讹钱的吧。总之不管是否,多留个心眼绝对没错。
“那位故友姓甚名谁?”
穆玲珑亦在旁立着耳朵打听,却未曾出声,毕竟来人声称是来找老莫伯的,在没探清事情的原委前,目前打算先不启口张罗,看来人答什么,再说。
“您的这位故友已是过世两载有余。姓童。”
“是员外爷?”老莫与奶娘两人皆不由惊诧地出口道,两人亦是不约而同地瞠大了眼睛,员外爷托付的人来找老莫,究竟为了何事?且员外爷已过世两年有余了,此人怎才来,员外爷究竟是何时托付的此人,又有何托付,还有此人绝不是本县之人,来人究竟从哪来等等此类的问题,把老莫与奶娘烦的不厌其烦。两人皆被来人一席话给说懵头了。
“大伯,您来我家铺子所谓何事?您尽管讲,是有求,还是有其他事。”好在老莫与奶娘被来人说糊涂了,穆玲珑可未糊涂。穆玲珑直接要来人有话直说。
“是这样,我这有笔生意,想跟莫掌柜的谈。”
来人道谈生意,老莫与奶娘再度错愕,而穆玲珑也不禁微一怔,可很快,穆玲珑便先做反应,却不及傻小子嘴快。
“什么生意啊伯伯?”
“你是?”这老伯专注地盯着童天扬打量半晌,突然惊愕道。“二少爷?是二少爷吧?天那,都长这么大了,害得我这老眼昏花的都差点认不出来。二少爷您可还记得我啊,当初您跟老员外去京城经商,我就在咱们铺里做跑堂伙计,我是邹文楷啊。”
童天扬不禁歪着头细想,像是记不起邹文楷了般。
此刻,奶娘,老莫,甚至穆玲珑的视线皆集中在从脑海里挖人的童天扬身上。
“二少爷您这是怎了?连您的邹老蔫都不认识了?”
“哦,原来是邹老蔫啊。蔫老头。”
“对对,二少爷,您以前跟员外爷去京城铺里时就是这样喊我的。”
好在童天扬虽是脑子不好,可记性还不差,邹文楷一说他的昵称。童天扬立刻想起竟真有这么一号人来。且邹文楷又说他是京城童家商铺里做事的伙计。老莫与奶娘这才将信将疑地信了邹文楷的一半话。
“二少爷的脑子坏了。”奶娘道。
“什么,二少爷的脑子坏了?怎坏的?什么时候?”
“邹大伯,这事说来话长,我们不妨等会再说,您不如先说您是来跟我们谈什么的吧?”穆玲珑急着听邹文楷予自家店铺要谈的生意,自是先把傻小子变傻的缘由往后放。这事等会儿再说,也不急。
强烈的第六感告诉穆玲珑,眼前的邹文楷乃是自己的贵人。
“是这样,我家铺里有批春秋衣服和夏装,不知你家肯收否,且我家在京城也是开衣裳铺的,你家铺里要是有什么可卖好卖的货,我可以帮忙运到京城,放我家铺里代卖,到时得了银子,两家均分。”
“好啊,这下好了。”老莫听闻,笑合不拢嘴,忙道好。
可奶娘却立即斥责了老莫:“好什么啊。你别害了人家老邹。”
“我……”
“他邹大哥。”奶娘见老邹年纪上比自己稍长些。就唤邹文楷为大哥。“不瞒您说现在童家,童大少爷和童大少奶奶皆发话了不准童家再跟我家搭伙,卖我家衣服,再卖,你把衣裳让给我家卖,怕是……”
“没事,京城的生意皆是各家掌柜说的算。”奶娘的话还没道完,就被邹文楷笑着截断。
“原来还有这么一档子事。”
“是。当初童员外就听闻老莫兄弟想自己开家铺子,后来员外爷过世,京城的铺子暂无人打理,就暂时交给我来管,我也是才知道老莫兄弟竟真开了家铺子。童员外早就说如若老莫兄弟真开铺子,要我无论如何也要多帮衬着点。”说着邹文楷手抚向随身带来的荷包,从里面掏了一锭金。
“这是?”这次不单老莫和奶娘皆傻眼了,就连穆玲珑也跟着眼睛瞪直了。
不过穆玲珑虽是看到金锭眼发直,却没傻到,问也不问地只管伸手去接金锭。
“邹老伯,您这是何意?”
“这一锭金就当订钱了。我打算包下你家铺里的三箱衣裳运去我家京城的铺里卖,而我车上也运来了衣裳,要托付你家卖。”
“这些都好说,皆是小事,只是邹老伯,我家的衣裳远不值这个价啊,您银子给多了。且您让给我家代卖的货,怎卖我家,您还未说?”
“给多了吗?那就当我预付的下次货的好了。我家货的银子不急给,你家先拿去卖,卖多卖少的,届时咱们两家银两均分就行。”邹文楷说完,就是急的,冲外面马车里的随行伙计招呼了一声。
只见伙计抬着一箱箱,邹文楷不远迢迢从京城运来的衣裳就进了老莫衣裳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