爪势如电,就算大罗金仙也来不及反应,觉远生生挨了这一击。
众人纷纷在心里痛骂蜘蛛精卑鄙无耻,不禁替觉远大师捏了一把汗,担忧觉远性命的同时也在担忧自己的性命。觉远翘了,他们几个也就死翘翘了,尤其是戒色,他刚刚还骂蜘蛛精来着。
不想觉远胸前佛光一闪,蜘蛛精的利爪贴着他的袈裟,未能前进半分。再看他二人的脸色,觉远神色自若,蜘蛛精反而咬牙切齿,面目扭曲,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觉远偷袭了她呢。
戒色心下骇然,因为激动而有点哆嗦:“金、金……”
“金什么啊?”方邪不耐烦道。
“金刚护体!”戒色大声道。
佛家修行不同于道家,讲究潜心养性,充分挖掘自身的潜力,如果说道术偏重于攻击,那么佛法则偏重于防守了。当然世事无绝对,有些道法是稳固的防御法门,有些佛法也是犀利的进攻利器,林林总总很难说得清楚。
金刚护体乃佛法修炼到至高境界的象征,炼成此境者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威力绝伦,所向披靡。戒色所在的普济寺,大小和尚千儿八百的,恐怕只有方丈有此境界。
方邪眉头微皱,“这就是金刚护体吗?”他倒也听说过佛家至绝至妙的防身法门,不想今日有幸在此瞧见,果然名不虚传,连蜘蛛精的利爪都能挡得住。
蜘蛛精怎么想也想不明白,爪子刺中老和尚的胸膛,却好像刺中了一块石头,这块石头还不是普通的石头,普通的石头她倒也能刺得穿,可这块石头非但刺不穿,爪子上还隐隐传来阵阵刺痛感,真是邪了门了。
觉远和尚胸口一耸,将蜘蛛精的利爪给弹了回去,他慈眉善目道:“阿弥陀佛,施主,现在可以带贫僧去看一看你的姐姐了吧?”
蜘蛛精料定自己是无论如何也斗不过老和尚的了,索性张开嘴喷射出一张蛛网,然后转身奔向木屋,路上随手操起地上的一人裹挟而去。
觉远摇了摇头,微微一笑,以掌为剑,掌中佛光一闪,将个铺天盖地的蛛网劈成了两半。
众人惊叹万分,打心眼里佩服和尚极高的修为。
“哎呀,不好!”方邪刚刚发现蜘蛛精临走的时候顺道带走了张旭,心下如同打翻的五味瓶,总觉得不是滋味。
觉远明白方邪的心思,劝慰道:“施主不必担心,妖怪走不了多远,我们即刻去追。”说完微微弯腰,三两下工夫便将所有人身上的白丝划开了。那些白丝看上去坚韧异常,在觉远的手中竟与普通蛛丝无异。
戒色松了手脚,浑身一阵轻松,跳起身道:“阿弥陀佛,小僧普济寺戒色,多谢大师相救。”
觉远报之一笑:“阿弥陀佛,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戒色道:“阿弥陀佛,大师远道而来,不妨到我普济寺坐一坐,好使普济寺蓬荜生辉。”
觉远道:“阿弥陀佛,还是救人要紧。”
戒色笑道:“阿弥陀佛,大师可能有所不知,刚才被妖怪抓走的乃是魔教妖人,死不足惜。”
觉远摇了摇头:“此言差矣,我见方才那位施主为了诸位的安危,宁死也不逃离,足见其心地善良,淳朴厚道,如今那位施主有难,我们又岂有坐视不管的道理。”
方邪听了哈哈大笑道:“果然是得道高僧,与那些没见识的贼和尚简直天壤之别,觉远师父,我看我们还是别说废话了,救人要紧呐。”
觉远微微一笑,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道:“诸位随我来。”
戒色生气地看一眼方邪,却也不好发作,一来方邪的实力在自己之上,二来法云寺高僧在此,不大敢放肆,只得跟着觉远,打算见机行事。
觉远一行人来到木屋,木屋一下子又显得拥挤万分。
里面并无妖怪或者张旭。
“我看妖怪一定是跳窗逃跑了。”修武肯定地说。
戒色和尚憋了一肚子火,正愁没地方发泄,于是道:“废话,屋子里空无一人,不从窗户逃走,难道从地底钻走啊?”
觉远走到窗边,轻轻地抚摸窗户的边缘,淡淡道:“依贫僧所见,妖怪并没有跳窗逃走,它一定还在这间屋子里。”
众人心中纳闷,屋子里空无一人,大师何以认为妖怪还在屋子里?但既然大师这么说,想必就是如此了,妖怪会隐身也说不定,他们不由地小心谨慎起来。
方邪想了想,笑道:“我明白了,屋子里有机关,屋子下面应该有一个藏身的地方。”
觉远看了方邪一眼,满意地点了点头,道:“施主果然聪慧,大家分头找一找,看看机关在哪里。”众人答应一声,开始四处寻找。
戒色看着神采奕奕的方邪,心中老大不是滋味,嘀咕道:“被大师夸了一句,得意个什么劲啊?不就是从地底钻走了嘛,我刚才早说了。”
屋子并不大,按理说应该很快就能找到机关,可众人找了半柱香的时间还是没能找到。戒色生性懒惰,此刻也懒得找了,一屁股坐到妖怪睡的床上,硕大的屁股不知道压到了什么细小的尖刺一样的东西,当即痛得大叫起来,一下子蹿出去老高。
只听床板咔嚓咔嚓作响,以中线为核心,向内凹斜下去,露出了一个半丈见方的洞口,隐约还有台阶通到下面。
觉远双手合十,微微笑道:“阿弥陀佛,善缘,善缘,戒色师父辛苦了。”
戒色的心情原本糟糕至极,屁股被不知名的东西戳出了血迹,谁又能高兴得起来呢?可觉远大师的一句话让他的烦恼如云烟消散,顷刻间不复存在。被法云寺的高僧称为师父,这是何等的荣耀啊,以后的牛皮有的吹了。当然,戒色和尚吹牛皮的同时,一定会忽略掉屁股流血的事实。
觉远道:“诸位,我们下去吧,小心机关陷阱。”他说完率先进入了洞穴,沿着台阶涉级而下,其他人小心翼翼地跟随,戒色和尚自觉地躲在了最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