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洒落林间,竹影摇摆,已是清晨。
张旭昨晚与戒色和尚胡吃海喝了一顿,又赏了一番竹林晚景,不知不觉睡着了,山风清凉,拂过他的面颊,将他的睡意驱赶至了爪哇国。
他忽然想到什么,猛地坐起,睁大眼睛,大叫一声:“不好了!”
今天是宗主出关的大日子,把他们的野味吃掉也就算了,还睡懒觉不去迎接,无论如何都太不像话了。
戒色和尚听到张旭的大叫,吓出一声冷汗,一跃而起道:“什么事!什么事!”
张旭纵身掠过溪涧,穿过竹林,丢下一句,“快走,宗主要出关了。”
切,不就是出关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啊?出关!
戒色摸了摸额头,紧跟上去,自己刚入七圣宗,一定要给宗主留一个好印象。
两人动作很快,不到片刻功夫,已然来到总堂前,幸亏宗主他们还没有出来。
张旭还好,戒色由于奔跑过快,累得气喘吁吁,食物在他的体内不断积聚,终究将他的体重提了上去。如果再连续吃上几个月,只怕连他娘都不认识了。
“轰隆”,石门开启,阳光顺着石门洒将进去,照到了一个光亮的地方。戒色觉得奇怪,定睛一瞧,光亮处竟是杀生和尚的脑袋。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秃头,将目光瞥向一旁。
杀生和尚率先走了出来,神情威严,气度恢弘,面色颇为精神,显然是闭关修炼的缘故。方邪、何艺等六圣也走了出来,最后出来的是吞天老祖和他的爱妻春花。不知为何,所有人中,吞天老祖的气色最为红润,心情极佳。
戒色和尚看到春花,顿觉眼前一亮,他从未见过春花,不想七圣宗还有这一号人物。
杀生和尚看到张旭和戒色,淡淡道:“你们都在,很好,我等闭关期间,七圣宗可有大事发生?”
张旭摇了摇头,“回禀宗主,一切平安,并无什么大事。”
杀生和尚追问道:“山林有没有再次失火?”
张旭看一眼戒色,这个他倒没有问和尚,不过既然和尚没说,应该就是没有了,他擅自答道:“没有。”
杀生和尚心领神会,回身扫视六圣及供奉,既然他们闭关期间,竹林没有再燃大火,那就说明纵火者是这些人中的一个。他瞪视这些人一眼是想告诉他们,你们做的坏事,老子心里跟个明镜似的,别给老子耍什么猫腻。
六圣很无奈,一个个回避宗主的目光,心里不停地咒骂,到底是哪个王八蛋放的火,害得自己这么久都不得安宁。
张旭故作轻松地看天,不打算掺和这趟浑水。
杀生和尚警告完六圣和供奉,随即道:“此次赴会,事关我七圣宗在圣教中的地位,七圣宗上至宗主,下至弟子,一定要齐心协力,不可丢了七圣宗的脸面,知道了吗?”
“知道!”众人齐呼。
杀生和尚满意地点了点头,道:“那好,咱们走吧。”说罢,他右手一挥,掌心法诀引处,电光一闪,祭出了杀气腾腾的杀生刀。这把杀生刀跟随杀生和尚若干年,不知诛杀了多少血肉之躯,在圣教中算是小有名气。
众人也祭出了自己的法宝,七圣中,何艺、莫乱、酒徒使的都是剑,夜阳使叉,水墨使鞭,方邪使竹。夜阳的空音叉和方邪的青竹跟御剑之术无二,唯独水墨的鞭子抖动盘旋,如同水蛇一般灵动,看着就叫人害怕。
戒色忍不住多看了水墨几眼,从长鞭到全身上下每一个角落,心中又有些蠢蠢欲动。只是水墨长得虽然颇有风韵,终究是他的师叔,戒色只好咽了咽口水,生生扼杀了这份痴心妄想。
杀生和尚驱动杀生刀,呼啸一声腾空而去,其他人紧紧跟随,戒色和尚踩着笨重的禅杖落到了最后。方邪知道和尚的修为不高,害怕他跟丢了迷了路,有意与他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戒色和尚倒也争气,紧咬着牙关,一路相随,行了一两个时辰,居然没有掉队,这让方邪赞叹不已。正当方邪称赞之际,指挥青竹冲进了云层,出来时,身后却已没了戒色。
方邪疑窦顿生,返身回去搜寻和尚。
戒色和尚起初想在宗主面前露一露脸,行到这里终于支撑不住了,眼看就要栽倒下去,赶紧停下来稍作休息,见了道士,大喜道:“道兄,小僧在这呢。”
方邪皱了皱眉,这小子真没出息,刚夸完他就不行了。他来到和尚的身边道:“你行不行啊?要不要我载你?”
戒色摇了摇头,喘着粗气道:“不用不用,小僧休息一下就好。”他抬头瞅了瞅四周,见没有旁人,轻声道,“要不道兄先载小僧一程,等小僧恢复体力再自己纵器。”
方邪也没多想,指了指自己的青竹道:“上来吧。”
戒色大喜,纵身跳到青竹之上,收回法宝禅杖。
方邪估摸着其他人已经走远了,催动青竹嗖的一声蹿上青天,疾驰而去。戒色一不留神,险些摔倒,双手紧紧地抱住方邪的身子。
方邪脸色微变,提醒道:“和尚,别乱摸,小心贫道把你丢下去。”
戒色闭着眼睛,耳畔劲风飒响,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道:“道兄,麻烦你慢些,小僧快掉下去了。”
方邪道:“你说什么,大声点。我靠,还乱摸!”他来一个急转弯,将和尚的身子甩至半空。和尚大惊,搂得更紧了。
二人赶了半天,终于看到前方的人影。
戒色奇道:“咦,好大的一坨,会是谁?”
方邪也很好奇,指挥青竹迎了上去,不看还好,一看吓了一跳,竟是吞天老祖抱着春花在天际遨游。春花的身子是吞天老祖的几倍,吞天老祖抱着春花如同骡子抱着母猪,怎么看怎么怪异。
方邪纵器从旁边闪过,想要装作不认识他,不想吞天老祖先开口道:“咦,六圣,你怎么从后面过来?”他看一眼方邪身后的和尚,会意道,“哦,明白了。”
方邪厚着脸皮挤出笑道:“供奉和供奉夫人,你们好雅兴啊,抽空还在这里游玩。”
吞天老祖和春花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曾不止一次带着春花纵器飞行,久而久之春花不再害怕,对吞天老祖更加百依百顺,觉得他是世界上最伟大的男人,找到了他是自己修了几辈子的福分。
吞天老祖呵呵笑道:“六圣见笑了,你跟和尚也好雅兴啊。”
“啊?”方邪吃了一惊,“供奉不要误会啊,这弟子刚刚入门,修为不高,我不过帮衬帮衬。”
戒色也道:“是啊,供奉,我们没什么的。”
春花见状,粗指一点,道:“你个老不羞的,竟把事情往坏处想,你以为每个人都是你啊?”
吞天老祖只顾呵呵傻笑,并不答话,方邪和戒色不禁浮想联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