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佳不停地问,不停地打,而贾彬就那么一动不动,任凭她骂,任凭她打。冲动之下,李佳竟然扑入贾彬的怀里,失声痛哭。隐隐约约间,不知是不是幻觉,贾彬开口了,声音沙哑,让人听得难受。
他一字一句道:“我爱你。”李佳一怔,又打了贾彬一下,泪流不止道:“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吗?笨蛋!”贾彬傻笑,李佳忽然摸上他粗糙的脸庞,痴痴道:“不管怎么说,好好地随船队到堪培拉,然后你们这批叛军会重新穿上军装,走上战场。”贾彬带着一丝不舍道:“我们会在抵达堪培拉后,又要去往哪里?”李佳叹道:“宝洲岛!你们要去的地方,就是宝洲岛!圣上的意思很简单,让你们叛军戴罪立功,争取宽大处理。阿彬,你做错了事,我不怪你,但这次机会千载难逢,要好好把握,我们……”贾彬握上了她的玉手,接上她没说完的话,喃喃道:“我们会幸福的!”李佳笑了,羞红着脸点头道:“嗯!”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说那夜杜加尔森岛的秦罗血战,双方使出浑身解数,不仅罗马军队援军尽出,就连秦国军队也是伏兵连绵。只为了一座小小的岛屿,秦军竟带着一往无前的疯狂,和罗军拼得桃花朵朵开!
秦军的勇猛带给了他们胜利,但这次胜利是惨烈的,因为罗马军队的奋死抵抗,秦军伤亡惨重。但夺下了杜加尔森岛之后,秦军的步伐开始缓慢推进,虽然罗军的小股部队游击战术依然让人头疼,但蒙恬也不是吃素的。秦军稳扎稳打,行进速度慢得像蜗牛,然而秦军占一处巩固一处,就连罗马人的焦土战术都不管。
与此同时,色雷斯州边地的隋军终于有了动作。蒋钦上校在巩固了全部控制区后,就领着两千虎烈军走出了已占地盘,开始进行第二阶段的扩张。罗马前线总指挥乔万斯元帅当机立断,派罗斯上将率两万军队迎敌。两千VS两万?十比一的比例,除非罗斯上将秀逗了,不然没理由打不赢中国军队!乔万斯元帅作如是想。
然而,战场之上无绝对,尤其是,现在还处于冷兵器时代。罗斯上将是击败中国将军司马错的罗军将星,蒋钦连将军都不是,恐怕也翻不起多大浪花。存在如此想法的罗军军官不止一人,很多人都这样想,甚至有一位罗军少将预言:中国军队必败!
蒋钦不管别人如何想,他现在正领着两千帝国健儿急行军。天寒地冻,由于占据了十五座色州边城,所以隋军的御寒衣物并不难搞,反正不用付多少钱。出征的两千虎烈军除了冰冷的外身铠甲之外,内里还套了暖和的棉衣,蒋钦也不例外,所以能在寒时出动。
隋军的目标是卡塔城,神圣罗马帝国色雷斯州最重要的粮食中转站。只要拿下了它,隋军就不用担心日益短缺的粮食问题了,而且还能扼住色州咽喉,截断色雷斯东西交流。然后,隋军便能从容地各个击破,逐一收拾掉色州的硬茬,继而掌控色雷斯全境。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隋军只有两千,又缺乏有效的攻城器械,想攻下色州坚城卡塔,难度不是一般的大。蒋钦想好了,强攻肯定不行,只能智取,卡塔城东西环河,南面靠山,就一个北面可以攻击。若是想减小损失,不用点阴谋诡计是不可能的。
而且,罗马上将罗斯也快率军来了,还是解决掉这个后顾之忧比较好。蒋钦思索再三,领着虎烈军一个转弯,向卡塔城相反方向的一处山谷进发。因为那座山谷,是罗斯领军的必经之路。
司马错在世时,曾经用计把五万罗马军队诱入山谷,而后一把火把他们烧了个底朝天。蒋钦决定故计重施,罗军赶来之前,足够他制造一个大大的“惊喜”了。虎烈军的行军速度开始提到极限,很快到达了一座空旷萧瑟且枯草丛杂的山谷。
蒋钦指挥着人布置一番,然后就命令两千虎烈军藏到山谷高处,准备伏击罗斯带领的两万军队。时间过得很快,蒋钦虽然不耐烦,还是压着心中的躁动继续等待,终于,到了傍晚时分,目标出现!
不过,对手似乎非常谨慎,派出的侦察兵一波又一波,而且搜查得极为细致,都快把空谷翻了个天翻地覆。两千虎烈军隐藏得很好,万幸没被发现,却也着实吓出了一身冷汗。隐忍良久,罗斯这孙子才慢悠悠地带着大军进入山谷,夜色渐浓……
一见到害死司马错的最大凶手,蒋钦的眼中几乎就要冒出火来,虽然天黑看不清罗斯的面容,但他早就被怒火烧遍了全身。待罗斯领着人刚刚进入隋军埋伏的最佳位置,就听得蒋钦一声大吼,咬牙切齿道:“射!”
隋军在黑暗中露出了身影,点燃了火箭上的油布,张弓射出了一轮火箭。惊觉被伏,罗斯略一慌张之后,就冷静地叫道:“快!不准后退,冲出山谷!”
但火起了,隋军在谷中早有布置,到处淋洒了见火即燃的石油,一轮火箭把石油中的能量激发出来。火,已经漫天席地的烧成一片又一片,火借风势,风助火势,这座不知名的空谷彻底化作一片火海。
这是一座真正的炼狱场,空谷无情,吞噬了如此之多的人命后肯定更加“无情”!最终,活着走出空谷火海的罗军不到三千,这三千人失魂落魄,亦魂不守舍,被蒋钦领着人一次冲锋,就全部投降。
可惜的是,没有活捉罗斯上将,他和司马错一样,选择了自刎。宁愿光荣的死去,也不愿屈辱的被俘!蒋钦在见到罗斯的尸体之后,心头恨意忽然就烟消云散了,加上罗马人并没有虐待司马错的尸体,他也让人找了块地,把罗斯庄重地埋了,同时立了碑。
还有,那个害死司马错的罪魁祸首,“中国籍”的白衣文人,根本就没有走出火谷,因为身体柔弱,加上无人相救,已经被活活烧死在谷里了。至此,蒋钦终于了却了一桩心头大事,压在身上的巨石也没有了。
了无恨意,蒋钦心神松弛,让人压着三千俘虏紧赶慢赶地抵达卡塔城,威逼卡塔城女城主黛尼开城投降。不过,黛尼用自己亲自射了一箭飞到隋军的脚下来表明——誓死不从,这在蒋钦意料之中。
接下来,残暴的隋军露出了恐怖獠牙,他们把三千罗军俘虏每十个摆一排,就摆在卡塔城弓箭手射程之外。很明显,蒋钦想玩点“带血”的,他亲自下令,一柱香杀一排,三千人分成三百多排,只要卡塔不投降,就一直杀下去,直到杀光为止……
杀光为止!黛尼站在城头,把贝齿咬得嘎嘣乱响。她不算年轻,眉间却有一股英气,自然而然散发出别样的风韵。但是,现在的她一脸杀气,死死地盯着北城外不远处的一排排被俘罗军,眼内一片深邃。
蒋钦够狠,也够毒。这一下可把罗马人得罪死了,熟知侵略战争一旦开启了屠杀的先河,那就是把仇恨的种子种进了被侵略国家人民的心底最深处。没有上百年的时间,没有相应的怀柔政策,一般侵略者都会被很快赶出去。要想获取被侵略国家的基层民心,侵略战争最要不得的就是屠杀,大开杀戒确实够爽,效率也最快,但之后的一系列连锁反应就让人头痛了。
但毫无疑问,屠杀也是侵略战争最有效的胜利方式,只要冷血地无休止屠杀,总能在一段时间内获得稳定。然而,谁都知道这是饮鸩止渴。蒋钦也明白这个道理,不过那又如何,反正以后头痛的不是他。
很快,一柱香过去了,执行屠杀令的十名隋军刽子手尽皆犹疑了一下,然后回头去看蒋钦的反应。不能怪他们心软,帝国的儒家思想熏陶了炎黄子孙上千年,就连大字不识一个的兵丁,也受了很深的毒害。儒家倡仁倡义,不论或敌或友,帝国人民的一切思想就一直被禁锢在这样的怪圈里,无法自拔。
见到刽子手回头的动作,蒋钦大怒,把剑上前,自己先砍掉了一个罗马俘虏的脑袋,而后对刽子手们大吼道:“杀!一个不留!”于是,隋军刽子手不再迟疑,把剩下的九个罗马俘虏全都斩首。尽管有的刽子手不情不愿,但军令如山,手再抖,心再颤,也得执行。
罗军俘虏跪在地上,双手反绑,一个个眼珠赤红,对着隋军破口大骂。蒋钦不为所动,依旧一柱香时间到了就杀一排人,杀人杀得多了,也就麻木了。
同时,黛尼在城头大叫一声,热泪满盈,向着身后叫道:“开城!”城头众将一片哗然,纷纷喊道:“城主,不能开城!”接着,就是一阵争吵——
“城主,和残暴的中国人拼了吧!”“对,不能投降,中国人那么暴虐,我们投降也没好果子吃!”“开城坚决不行,中国人要杀就让他们杀好了……”“混蛋,你还是罗马人吗?中国人杀的可是我们罗马的好儿郎啊!”“呸!好儿郎,好儿郎能被中国人俘虏?”“城主,投降不是不可以,必须得有好处!”……
“够了!”黛尼大喝一声,突然间感到很疲倦,她也算看出来了,人心不齐,根本守不了卡塔城多久,“全都住口!我意已决,开城投降!”
这下没人说话了,看得出来,黛尼真的是铁了心想投降,而其他人并没有太过反对。大家都是聪明人,知道现在的两千中国军队肯定打不下卡塔城,但等到中国人的大部队到了呢?要知道,中国的一名中将可是死在罗马人的手里,中国人能善罢甘休?简直就是痴人说梦,用不了多久,罗马能不能继续存在还两说哪!
但是,这也从一个侧面看出,黛尼很得人心,有足够的威望压服众人。一个女人,除了美貌之外,最可怕的就是怀有心计,显然,黛尼就具备此种天赋。
等卡塔城北门大开的时候,罗军俘虏已经被杀了两百多人,由此可见,黛尼一众卡塔城高层争论的时间并不短。而蒋钦对于能这么快迫使卡塔城屈服也有些意外,太顺利了,简直让人不敢相信。
进城后,蒋钦的第一件事,就是封锁卡塔城粮仓,而后才一一接见卡塔城投降人员。不过,黛尼并不是第一个被接见的,而是最后一个;事实上,蒋钦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甚至有一种惊艳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