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势欺人的东西!”
凌晓扶起倒在地上的梅姨,替她拂去粘在衣裙上的尘土说道:“你没事吧?”
“你……大……大小姐!”梅姨断断续续的说道,显然是惊讶于凌晓的所为。
清明的月光照亮周围的一切,凌晓问道:“大晚上的,不好好照顾天齐,跑这里来做什么?”
凌晓本是随口一问,谁知提起水丘天齐后,梅姨竟然流出泪来,一脸悲痛的模样,她抓住凌晓的手,哽咽着说道:“救救小少爷。”
此言一出,凌晓立刻问道:“他怎么了?”语气中带着一丝连凌晓自己都觉得惊讶的紧张。
“前两天小少爷开始变得嗜睡,我也没有在意,可是今天早上起床的时候,不管老奴怎么叫都叫不醒他,老奴叫了府上的灵医过来看,他们说小少爷是种了沉梦的毒,沉梦乃世间奇毒,唯有欢颜能解,而欢颜更是世间奇珍,恰巧当初二夫人嫁入水丘府时带的嫁妆中有一株欢颜,所以,老奴来求夫人,希望她能……”
“不能!”
梅姨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一个声音打断了。
凌晓回首望去,之间在丫鬟和老婆子的簇拥下从千雅阁走出来一个身着华丽的贵妇人,约莫三四十岁的样子,相必该是这水丘府的二夫人,水丘沧澜和水丘清浅的亲娘了。
“夫人,求您怜悯。”看到二夫人之后,梅姨立刻摆开凌晓的手,跪了下来,乞求道,“小少爷毕竟也是老爷的孩子。”
二夫人美目中射出一丝狠戾,说道:“哼~一个无法修炼灵力的废物,如何担得起水丘之名。”说完之后又抬眸看了一眼站在凌晓身后的万俟竗,淡淡说道:“万俟少主,这是我水丘族内家事,请您回避。”
被二夫人直直的说道,万俟竗面色微露尴尬,他略有担忧的看了一眼凌晓,却也实在没有理由留在这里,只有朝二夫人还一礼,悻悻然离去。
万俟竗走后,二夫人绕过跪在地上的梅姨,款步走到凌晓的面前,二话不说扇了凌晓一巴掌。
脸上立刻传来火辣辣的感觉,脸颊变得有些红肿,这是她从小到大第一次被人扇巴掌,凌晓怒气腾腾地抬头瞪着二夫人,道:“你打我?”
二夫人依旧一副淡淡的表情,反问道:“有何不可?”
二夫人的反应彻底的激怒了凌晓,她从小打大何时受过这般委屈:“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打你姑奶奶?”说完之后扬手朝着二夫人便是一巴掌,手掌甩在脸颊上在夜空中发出清脆的声响。
随着凌晓这一巴掌出手,在场所有的人都惊愕了,呆呆的说不出话来,甚至连二夫人本人也没有想到凌晓竟然敢出手打她,所以生生挨了这一巴掌。
就在这时,忽然一道蓝光急速飞来,击中凌晓,猝不及防的凌晓当即飞出好远,吐出一口鲜血。
五脏六腑仿佛都纠结到一起,凌晓生气的抬头朝着蓝光飞来的地方望去,只见水丘溯走了过来。这是千雅阁中所有人都朝着水丘溯拜道:“拜见老爷。”
“不孝逆女,竟然出手打你母亲。”
这是水丘溯对凌晓说的第一句话,凌晓忍着疼痛从地上爬起来,水丘溯眼中的漠然令凌晓感到心寒,有这样的一个父亲,真不知以前水丘千笑和水丘天齐在这水丘府中过的怎样的日子。
就在现场氛围降至冰点的时候,梅姨开口打破了这寂静,她跪着来到水丘溯的面前,哀求道:“求老爷取出欢颜救小少爷一命。”
“一无是处的废物,救他何用。”水丘溯漠然说道,“倒是白白浪费欢颜这样的稀世珍药。”
凌晓听得浑身一怔,这天底下竟然有这样的父亲,自己亲生儿子有性命之忧却依旧能无动于衷,不管凌晓当不当自己是水丘千笑,她都做不到无动于衷:“水丘溯,你还是不是人?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水丘天齐那可是你的亲生儿子啊!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父亲?”
还不等水丘溯做出反应,二夫人先说道:“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儿?直呼父亲姓名,目无长幼尊卑,身无礼数教养,斗胆妄为!卫婆,给我掌嘴,让她知道什么叫做礼数。”
“是。”站在二夫人身旁的仆妇立刻应了一声走出来,卷着袖子要掌凌晓的嘴。
然而她凌晓何时束手待擒过?那卫婆刚刚走上前来伸出手,凌晓便释放出灵力,在身旁制造出风墙,令那卫婆无法靠近半分。
卫婆回头看了一眼二夫人,不甘在自己主子面前丢脸,硬要上前,却被凌晓先发制人,一把推倒在地上。
虽说,凌晓只是轻轻一推,但是这卫婆年纪大了,骨头都变得糟了,经不起这一摔,当下捂着屁股哭天喊地。
“放肆!”这下水丘溯真的怒了,只见他手一挥指着凌晓说道,“把这逆女杖责二十,关进柴房。”
凌晓直直地盯着水丘溯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水丘溯,你没有权利这么做。按照大陆风俗,我觉醒了风灵力,便跟水丘一族没有瓜葛,你又凭什么动我?”
“哼~”水丘溯不屑的冷哼一声,说道,“鹰浿城城主,这个身份可够了?拉下去……”
水丘溯说完之后看也不再看凌晓一眼便和二夫人转身进了千雅阁,梅姨不甘放弃,还要上前继续求欢颜,被水丘溯冷冷瞪了一眼,便不再上前,颓然的坐到了地上。
两个家丁从外面走过来架起凌晓要拉她走,她不断的挣扎着,然而却挣脱不了,就在她想要使出灵力来反抗的时候,双手脉门被家丁扼住,在比她厉害的家丁面前,凌晓根本没有反抗的力量。
“啊~”
原本寂静的夜里,随后传来几声女子的惨叫。
凌晓咬唇忍着剧痛,不让自己叫出声来,额头上渗出满头的冷汗,直到二十仗毕,凌晓的双唇早已被咬烂,家丁拖着无力反抗的凌晓扔到柴房锁上了门。
月亮悄悄的爬上中天,屁股上的痛楚却只增不减,在这无人的夜里,向来坚强如汉子的凌晓缓缓流出两行泪来,想起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经历,万般的委屈萦绕心头。
“老爸、老妈,你们在哪?晓晓好想你们啊!”凌晓呜咽道。
寂静的夜里除了几声老鼠的“叽叽”声,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
这里的一切与原来的世界是那么的不同,她为什么非要经历这些不行呢?
那日战场上的梦靥还不曾褪去,又在水丘府受人谋杀和惩罚,也许她真的不够聪明,看不透这些人与人之间的利益争斗,也许她真的很弱,弱到任人欺凌,可是躲在一边悲声叹息,这样的,绝不是她凌晓。
凌晓抹去脸上的泪水,目光渐渐变得坚定,她望着窗外那皎洁的明月起誓:“今夜,我凌晓在此发誓,日后绝不要再受人欺辱,人若犯我,总有一天,我要他加倍偿还。”
夜,静悄悄的,屁股上的伤口疼的凌晓怎么也睡不着,疼痛警醒着她,趴在地上想起了日后的路究竟该如何走。
忽地,门外响起开锁的声音,凌晓警戒的往门口看去,木门被轻轻的推开,万俟竗出现在门口。
“万俟竗?”凌晓疑惑道,“你怎么……”
万俟竗走进来关上门,走过来蹲下。凌晓见他目光朝自己屁股上的伤看去,连忙不好意思的侧身遮住伤口,脸颊微红的说道:“你干嘛?”
万俟竗从袖子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瓷瓶,说道:“我离开后不太放心,果然不一会儿就听到你的惨叫声,于是我便吩咐萧甲出去买了这伤药,给你吧!”
“谢谢!”凌晓有些忸怩的说道,继而问道,“你怎么会有这里的钥匙?”
“我是将锁熔断进来的,还好他们不曾布下结界,否则大量的灵力波动一定会引起他们的注意。好了……”万俟竗站起身甩了甩衣袖,说道:“我走了,不要让别人知道我来过。”
说完之后万俟竗又迟疑了一下,方才离开。
凌晓看着重新关上的木门,听着外面的上锁的声音,凌晓拿起万俟竗留下的伤药,背着手艰难的开始给自己上药。
当凌晓大汗淋漓的上好药后,天色已经渐渐亮了,凌晓站起穿好衣服,摸着血迹斑斑的衣裙,也不知那万俟竗从哪里弄来的伤药,一会儿的功夫而已,伤口已经不疼了,而且也能勉强站得起来了。
她看了看手中的瓷瓶,将它收进了怀里。
朝阳东升,烈日高照,夕阳残红……
凌晓被关在柴房里整整一天,都没有人过来,到了傍晚的时候,凌晓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她看着叽叽叫的老鼠驮着偷来的肉块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了脚步声,凌晓扭头看着木门,心想,不会是万俟竗给她带吃的过来了吧,然而木门打开之后,凌晓的脸色立刻冷了下来,原来是水丘清浅和一个丫鬟笑盈盈的走过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