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流水,一去不返。一晃时间,三日已过。秋欲每天不是吃就是睡,要嘛就是陪王令这里转转,那里走走。而这些日,那肥胖公子根本就没再出现过。而无所谓,这根本不是秋欲关心的事情。
这天中午,日头已中正,秋欲蒙着背呼呼大睡。王令在房门口喊得喉咙都快破了,这才看到秋欲懒洋洋的打开了门。一开门便打了个哈欠问王令:“王兄,这么早找我做甚?”
王令哭笑不得,心说这都大中午了,还早?:“秋大哥,明儿就是天殇阁海选了。这儿距离山下的海选地还有些距离,我们下午必须动身前往,不然赶不及哩。”
秋欲噢了一声,实在打不起什么兴趣。之所以要去天殇阁,纯碎就是找个避难所。反正他有南崖山子的令牌,到时便去寻东崖山子便是。不过一看王令又是一念,心道是了,那王兄怎办?想着想着,干脆这般,反正也只是寻天殇阁躲,躲哪不是躲?毕竟让人帮忙还要欠人情,不欠岂不更好?想完主意打定,就这般了。
两人吃了个午饭,之后买了些许干粮,就从城后出得城去。一路所观,到处都是赶路的行人,看来都是去准备天殇阁海选的。
走着走着,秋欲见王令面容愁苦,便问:“王兄,你怎愁眉苦脸?”
王令面容落寞,听秋欲一问,回道:“我...我怕我进不得阁...我没有半点底...人家怎可要我?”
秋欲明了,原是看着这般多人去参加,这小子没信心。想罢拍了拍王令肩头:“王兄,你不争取怎知自己不行?相信我,你可以的!只要努力,我相信没有不可能的事情。”
王令受秋欲鼓舞,信心也回归了一些。但心中露怯,哪是两语便能解化的。想及一路受秋欲诸多照顾,衣食住行哪样不是秋欲的钱财。现今他又鼓励自己,一时间感激如海,朝秋欲说道:“秋大哥,这一路受你照顾,我不知该如何回报...一路上开销,等我日后有得,定加倍还与你。”
秋欲哎呀了一声,回道:“你我兄弟一场,这些小事不要放心里。什么钱财不钱财的,对我来说,都算不得什么。”说罢嘿嘿一笑,又道:“如果你是个姑娘家,那我不介意你以身相许什么的,可惜,可惜呀...”秋欲是真的可惜,这么漂亮的脸蛋,怎是个男儿身。
王令一听,脸瞬间又红了个透,嗔道一声:“秋大哥你又胡说甚呢?”说完不再回头,转身逃一般向前走去。心中道,你怎知我不是女儿身?秋欲看得连连摇头,心道,可惜,可惜呀。想完又摇了几下头,朝王令追去。
山路算不得崎岖,加上人流潺潺,一路上看花嗅草,也算不得无趣。渐渐的,天黑将了下来,不多时,又听得轰隆几声,一场暴雨即将来临。
都说山中的天气如变幻的女人脸,你永远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变天。前一刻还在猜测什么时候雨会下来,下一刻雨便倾盆而落。
秋欲一边骂着鬼天气,一边拉着王令向前跑。忽的一闪雷而过,便见前方不远有一间庙宇。当下想也不想,拉着王令就朝庙宇奔去。待来到庙前才发现,这庙宇竟破败不堪。山风一刮,似乎随时要坍塌一般。但现时无处躲藏,也没得选。
两人浑身湿漉漉的进得庙内,却见里面已经有两伙人生了火堆,坐于庙内神像两边。神像早已坍塌倒坏,只剩一个空零零的神台。庙内蛛网缠缠、残梁破瓦,辩不得荒废多久。
再观那两伙人,只见一边是五个大汉,皆都壮实如牛,脸面寒寒。另一边则是一女一男,秋欲辩得两人,就是三日前卖艺的那女子与其哥哥。
正看间,王令哎呀了一声:“秋大哥...你的脸...”秋欲一听,忙去摸自己的脸。虽没有铜镜观之,但他已知道问题。原来这千幻魔脸,竟然遇水便会失效。所谓万物皆有克星,这是有理可循的。
卖艺女子先是看了看秋欲,只觉这少年郎生得俊俏无比,就是较之潘安都不为过。再一看秋欲身边的王令,心中疑惑:咦?这不是那日那位公子身边的随从吗?想着突然恍然,再一看秋欲的身材衣着,瞬间便明白了过来。想罢站起身来,朝着秋欲说道:“原来是公子,这边有火,如果不介意的话,来我们这里烤烤。”
秋欲知已露了馅,再装就没意思了。当下谢了一声,和王令来到卖艺女子身边,就着火堆烤起了火。
秋欲一边烤着火,一边去看王令。王令早已被雨淋得全身湿漉,全身完美的线条再这一刻一览无遗。秋欲一看来,赶紧脸一红,把胸前那若隐的山峰埋于脚边。秋欲看得直摇头,不禁又是几声可惜。
正想间,又听几声脚步声从外赶进。秋欲抬眼看去,心道不是冤家不碰头。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那日调戏卖艺女子的肥胖公子哥。而此时肥胖公子哥身边站有三人,为首是一老者,头发蓬乱,脸尖细,但双目有神,一看就知道是练家子。而后是一位女子,一袭胜雪白衣在身,脚蹬银白丝线鞋。脸上蒙着面纱,看得面貌。发丝飞扬,就着火光轻浮而动。女子旁有一虎背中年,垂落而下的雨水仿佛无物,如一尊铁塔一般撑着油布伞给少女打着。
肥胖公子一进便看到秋欲,不过认不得没幻脸的秋欲,所以并不识得。再一看秋欲身旁不远的卖艺女子,口水差点没留了出来。不过不知何因,竟然没有上前来调戏一番。只见他一脸赔笑朝那白衣女子说道:“表妹,这雨太大了,你就委屈委屈,在这地方避避雨吧。”
白衣女子也不答话,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仍站立原地。肥胖公子一看,当下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朝秋欲等人说道:“喂,你们让让,这地我给你们买下。”
一听这话,卖艺女子和其哥对视了一眼,心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今日不知何故这厮没再纠缠,让个地也无妨。想完正准备起身,不料旁边的秋欲一边烤着手,一边懒懒的问王令:“王兄,你可有闻到一股猪骚味没有?哎呀,可臭死我了。”
王令闻言,一开始没注意还使劲闻了闻,之后一下恍然,不禁没憋住,噗嗤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