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汪是个厨师,今年五十岁,在江口经济开发区里开了家通宵营业的快餐店。
江北区这块,从建国前就是工业中心,江城九省通衢,水陆交通便利,八十年代的时候,能进江北区的厂里当工人,就是个体面有保障的工作,可惜世事难料,市场经济化打破铁饭碗后,情况江河日下,老汪就是四十岁下的岗,为了生计转行开饭馆开到现在,也有小十年的时间。
凌晨一点多快两点,刚送走一波下晚班的工人,老汪正收拾打扫,就见两个年轻人带着条狗走进店里。
“老板,你好,我想跟你打听点事。”
为首的一个年轻人,穿套休闲装,面上带着一丝焦急神色,不过语气还算不疾不徐,有礼貌的道,顺手给老汪递上一根烟。
老汪看了面生的小伙子一眼,然后就被另外一个的体型给震住,身高接近两米,体格雄壮,要不是面相青涩透着股腼腆气,这大半夜的老汪还真得防着几分。
“哦,小伙子你想打听啥事?”
顺手接过烟,老汪瞅了眼,八十一包的黄鹤楼硬问道,又瞟见门口停的奥迪TT,脸上露出笑容道。
“我就是想问问,最近这附近有没有陌生脸孔出现,看起来神神秘秘形迹可疑的那种。”
推门而入打听事的两人,正是刘凡和齐象图,狗自然是旺点财,两人一狗从警局赶到江口,花了一个多小时,幸好是半夜,路上车不多,按照何亮定位的地图,刘凡没多绕路,直奔夏恋可能在的地方。
进入江口后,一路行来都是工厂,有的黑压压一片有的灯火通明,遇见第一家开门营业的商店,刘凡就直接停车,带着齐象图和旺点财进门打听。
齐象图对刘凡的做法感到莫名其妙,如果靠打听就能得到线索,那他真不知道该说刘凡是运气好还是绑匪太倒霉,这时候,一向多做少说的大个子,心里也难免生出些荒谬的感觉。
“形迹可疑的陌生面孔?”老汪点上烟,抽了口皱眉思索,没几秒就眼神一亮道:“嘿,别说,前两天我还真看见有两个人鬼鬼祟祟,挺可疑的。”
原来,就在两天前的下午,老汪接儿子的班准备来店里,就有两个人上门,这两人都是二十岁出头的年轻小伙子,一个满头老汪最见不得的黄发,一个瘦了吧唧进门眼睛就到处乱瞟,而且专门往店里的几个女顾客的身上招呼。
黄毛和瘦子穿的,也不是工厂的制服,就是普通的夏装,老汪店里客流非常固定,这两人一进店,他就知道不是附近几个厂里上班的工人,两个陌生人进门就买啤酒买熟食,瘦子口中抱怨什么落脚的地方真******是鬼都不想待的破地儿,还说虫子多的要死等会去买点蚊香,还被黄毛狠狠踹了一脚说别多嘴。这一幕正好被一旁的老汪看见,当时心里就存了疑惑,不过转身就忘记,今晚经刘凡这么一问,立刻就想起来。
听完老汪的话,齐象图立刻就张大嘴,想着我去还真是一问就问到极有可能的线索,再看身前刘凡的背影,高深莫测的感觉随之在心底升起,看来刘凡不只是有条神奇的狗,还有另外不为人知的手段。
“老板,您这店附近,有什么平常根本没人去,足够偏僻隐秘的地方?”
步行来这家饭馆买东西,证明离的并不远,刘凡在心中瞬间做出判断,把整盒烟塞在老汪手里问道。
收起香烟,老汪也没问刘凡打听的原因,开口道:“像你说的地方,附近也有两三个,都是废气的老工厂,一个在东边两里,另外两个沿着这条路走,到第二路口右拐再直走到底,就能看见。”
“谢谢。”
问清楚后,刘凡向老汪道谢,就和齐象图,旺点财开车去找老汪说的废弃工厂。
“两边方向是相反的,咱们先去哪边?”车上,齐象图问刘凡道。
刘凡调出车载导航地图,看了看道:“先去右拐那块,那边靠近荒山地形复杂,藏匿和逃跑都有方便,如果我是绑匪,很大几率会选这儿。”
齐象图听完刘凡的解释,点头表示认可,不再说话,车子沉默的前进,十分钟后就到达目的地。
在靠近废气工厂还有几百米的时候,刘凡关灯停车,两人一狗从车上下来,步行往漆黑荒地里连绵的厂房走去。
夜空不见星月,只能模糊视物,幸好道路虽然年久失修,但人走是没问题,加上有旺点财在前面带路,刘凡和齐象图的速度并不慢,很快来到废气工厂破败大门前。
“咱们怎么搜?”齐象图问道。
“这里太大,而且没照明,我们去找,肯定要开光源,如果绑匪在里面,肯定会惊动他们,夏恋就有危险,除非你我能做到夜里视物,这点我做不到,你呢?”刘凡道。
“我也不行,在黑暗空间里听音辨位我可以,今天没有月光星光,能见度太低,搜索起来速度肯定慢。”齐象图抬头看看只有两三颗黯淡星星的夜空,摇头道。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我要带旺点财一起过来的原因。”刘凡道,拿出一直收在身上的卡通钱包,蹲下放在旺点财鼻子前让狗东西闻,然后指着废弃工厂发出指令:“旺点财,去,到里面找夏恋,如果发现踪迹,立刻回来带路。”
收到指令的旺点财,轻轻吠叫一声,就迈开四条腿飞快的跑进黑漆漆的工厂里,转眼消失不见。
旺点财跑进工厂后,刘凡就和齐象图静静的等待,大概等了二十多分钟,刘凡的手机忽然响起,吓得他赶紧背过身遮住光,按下静音接起来。
“刘凡,你现在在哪?我拿着钱到警局找你,所有人才发现你早离开,你想干什么?”
电话那头,是吴雨婷冷冷的声音,语气里藏着一丝怒意。
“我现在在江口区,已经找到绑匪的线索,现在正在搜索,我把位置告诉你,你转告给刑警队的韩队长,让他派人过来。”刘凡没有多做解释,之前没想联系警方,一是他没有想起来,二是并没有确实发现绑匪,吴雨婷打电话过来,倒是提醒他,于是立刻道。
“绑匪的线索?刘凡,你确定是真的?”那头,吴雨婷停了几秒然后确认道。
刘凡犹豫了一下,就看见远处一个黑影飞奔而来,正是旺点财,狗东西吐着舌头跑到刘凡脚下,就咬着刘凡的鞋带往废弃工厂里的方向拉扯。
“我确信,地方就在江口区XX街XX路右边的一个废弃工厂里,相信韩队长知道怎么做。”刘凡目光炯炯。
“知道了,我立刻告诉他,你在原地等着,别乱行动。”吴雨婷道。
刘凡没有回答,而是挂掉电话,看向齐象图。
“交给我。”齐象图咧开大嘴笑道。
两人一狗,旺点财头前带路,一路潜迹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