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中同学聚会的第二摊，并没有出现什么不可预料的意外情况，一群人高高兴兴的嗨完，然后在十二点前各自回家，期间刘凡和钟小雅也没有过多的交流，反正钟小雅一出现就成了聚会的核心，刘凡基本上一半时间是在和夏恋聊微信，一半时间唱歌喝饮料，总之自得自乐，心情不错。
聚会结束后，刘凡是在张白家过的夜，喝了点酒外带时间太晚，他就打消了赶回家的念头，在从KTV下楼等代驾的时候，刘凡看到了开着辆A8来接钟小雅的董文，对于这个当年横刀夺爱的富二代，刘凡如今谈不上有多少敌意，可能在读高中那会，他有段时间确实把董文当作毕生的仇人，但现在看来，钟小雅选择了董文，本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有钱，专一，除开不帅外基本没什么缺点，看人大半夜都能亲自开车来接钟小雅，证明确实是真爱，刘凡算不上心胸开阔，但也不是小肚鸡肠的怨妇型选手，想的也是各自安好便是最好，反正以后也打不上交道。
在张白家的客房睡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刘凡依旧在七点准时起床，绕着整个小区跑了二十圈，然后就是照例的站马步，练定式，齐象图那身得自齐半山的本事，精髓除非刘凡拜入门下，否则是肯定不会教给刘凡的，所以拿出来的，都是齐象图根据刘凡情况自己琢磨出来的东西，对天赋资质的要求基本为零，贵在坚持，这一点，刘凡执行的相当不错，没有断过一天。
练完武，刚好八点多，张白家的保姆阿姨已经做好早饭，因为有刘凡在，张白也老早的起床，只是精神头实在是不足，不停打哈欠。加上张白的父母，张骁和庒慧一起，四个人吃了顿简单的早饭。吃饭的时候，张骁和刘凡简单的聊了几句，无非是关于上次刘凡借钱投资的事，刘凡开口是在十一月的时候，张骁掏这三百万出来，除开确实欣赏刘凡的能力外，更大原因是看重张白提起过的刘凡在江城的关系网，做了一辈子生意的张骁，知道一个人想成功最必要的条件是哪几点。所以爽快借钱给刘凡，更多的是一种对未来的投资，不为他自己而是为了张白。
刘凡一直以来都没跟张白提起过自己在期货市场赚了多少，张白也没问过，可张骁自然多少会有些好奇，吃早饭时就顺口问了一句，刘凡也没隐瞒，把预计的收益说了下。
“当初一共筹集了一千万的资金，第一笔的收益基本都用来还债了，如果原油期货价格一直保持在目前稳中缓降的情况，大概在今年公历三月前，还会有至少五千万的收入吧。”
刘凡话音一落，张白手中用来喝粥的勺子就应声而落，张骁庒慧夫妇要强一点，但吃惊之色也掩饰不住。
“我去，老凡，你这一下就身价千万了？这搞期货也太好赚了吧！”张白呲着牙道。
反倒是张骁听完，有些感慨的道：“怪不得现在做生意的，都不爱搞实业，像你张叔我，幸幸苦苦忙一整年，到头来的净利润，还不如你两三个月赚的多，而起还要受政策，市场，银行，客户方方面面的影响。”
对于张骁的话，刘凡点头表示认可，做实业的企业，账面上的营业额再大，如果抵不住成本开销，都是负债经营，靠银行贷款维持。一个年营业额六七个亿的公司，把各种成本刨除，净利润能上三千万以上，就算经营良好。
闲聊间吃完早饭，和张白约好回学校的时间，刘凡就告辞离开回谷川，直到过完元宵节，准备出发返校给张白打电话时，张白那边却出了意外。
“老凡，我爸病了，现在在医院，我不放心，打算晚点回学校。”
电话里，张白语气沉重。
“八号那天不是还好好的，张叔怎么突然就病了，什么病，严不严重？”刘凡询问道。
“心脏病，我爸前两年查出来的，都是以前创业时整天熬夜操心落下的病根，之前动过一次手术，一直维持的很好，只是最近工厂遇见难关，我爸着急上火，这才复发。”
刘凡敏锐的抓住了张白话语里的重点，直接问道：“工厂遇见难关？什么难关？”
“电话里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
“那你等着，我现在去你那，你爸是在哪家医院住院？”
刘凡也不磨叽对张白道，张白说了地址后，刘凡就带着旺点财驱车赶往樊阳。
樊阳市人民医院。
刘凡赶到的时候，是上午十点多钟，在住院部和面色有些憔悴的张白碰面，张白说他老爹刚睡过去，刘凡也就没去打扰，拉着张白来到医院走廊上。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两人在安静的走廊找台阶坐下，刘凡从兜里掏出黄鹤楼1918，抽出来递给张白一支。张白点上烟，没抽，夹在手指上对刘凡说起事情的始末。
樊阳这地方，说起最大的国企，就是第二汽车制造厂，简称二汽。以前二汽的总部在隔壁的堰州市，前两年才迁往江城经济技术开发区。樊阳这边，有许多二汽的工厂，还有更多依靠为这些工厂提供初级产制造和加工业务生存的民营工厂，张家恰好就是其中规模较大的之一。
最近这些年，国内汽车市场一直发展的极为迅速，除开上汽，一汽等几家龙头企业旗下的合资品牌，国内自主汽车品牌也开始发力，包括主要以生产卡车的二汽在内，也开始着手布局自主品牌的家用轿车，而且首批发布的车型前景不错，所以二汽就开始扩大生产规模，相应的，对基本的零件需求也大涨，张骁作为供应商，想要拿下订单并按时交付，自然也必须扩大产能。手头的资金不够，张骁就照老样子去银行贷款，刚开始很顺利，拿到第一笔钱，弄新生产线，新厂房，招人，然后顺利和二汽签下合同后再拿着合同和新厂房新生产线去银行贷第二笔钱，谁知道问题就恰恰处在这以往熟练操作了无数次的套路上，银行那边本来答应的好好的第二笔贷款，毫无预兆的突然变卦。
懂得做实业开工厂的，都知道资金链是多么重要，特别是张骁这种情况，基本上银行贷款就是命脉，银行不放钱，张骁立刻陷入四面楚歌的境地，没钱买原料，新生产线就开不了工，和二汽定下的供货合同无法完成，第一笔贷款的利息加上面对的违约赔偿金，张骁就只有破产清算一个结果，张骁为了这事，好几天都到处送礼找关系，可是以往在酒桌上和他称兄道弟好处没少收的那批银行高管，面上客气依旧，但口径出奇的统一，都是说中央总行发布了限贷政策，张骁的工厂属于资不抵债，没办法放第二批钱，他们也没办法。急怒攻心加上精神焦虑连续失眠，于是张骁的心脏病就又复发，要不是张白母亲庒慧在张骁发病时就在身边，而且家里备有急救药，恐怕张骁就凶多吉少。
刘凡听完张白的叙述，皱起眉头，凭借着在江城积累起来的经验和经历，他隐约在里面嗅到了些古怪的味道，于是刘凡考虑了下，问道：“银行真的有限贷款政策？是对所有类似的企业都这样，还是只针对有限的几家？”
张白貌似做过了解，没有犹豫道：“政策确实有，不过只是大概的准则，执行还是看各地分行按照实际情况来，我爸找专业人士问过，我家工厂的情况，在两者之间，还是看银行方面较不较真。另外有类似遭遇的企业也查过，不只我们一家，至少好几个。”
“都是做哪方面的？”
“差不多和我们家做的一样，都是给二汽供货。”
问到这，刘凡确定这一系列事情后面，肯定有人在动手脚，他能看出来，相信张骁肯定早就心里清楚，可问题是张骁在樊阳发家小二十多年，政府和银行关系早就打点到位，一般情况下根本不会毫无预兆的就被人拴住脖子，张骁会急到旧病复发，恐怕更大原因是因为连背后动手的人到底是谁都查不出来，想找应对方法都找不出导致的。
面对这种情况，刘凡一时间也拿不出什么好注意，他的关系都在江城，在樊阳他基本就不认识什么人，银行方面就更是如此。
不过张白家出事，刘凡是不可能袖手旁观，只是现在还不好确定情况，张白毕竟只是了解大概，一切还要等张骁醒过来，刘凡问过详细情况后再做打算。
“你先别急，等你爸醒过来，我问问再琢磨办法，大不了我去求易楚阳，周婷婷，总有解决的办法，走吧，先回病房看叔叔醒了没。”
刘凡拍了拍张白的肩膀，用轻松的语气道。
张白动动嘴唇，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开口，默默点头，两人就从台阶上起身回病房。
只是刚走到门口，就见一行四五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正和张白的母亲庒慧说话，领头的赫然正是钟小雅的男朋友，刘凡的前情敌，董家大少，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