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 朱雀宫(2)(1 / 1)

“那我们找到山魂不就好了,又儿你是朱雀宫少宫主,应该镇得住山魂才是。”扶苏道。

“我也是这样想的,可是,我现在不知道要去哪里找他。”女又急了。

此时袁厌崖撅着嘴道:“我们可不可以先吃早饭再想啊!”女又看了他一眼,袁厌崖那白皙的面容苍白的头发,看似万事不明的样子,心里不知道怎么的,火腾地一声就窜起来了,攥着袁厌崖的衣领,袁厌崖吓了一跳哇呀呀的叫:“祖奶奶,你做什么,我不过是想吃个早饭嘛,用得着这样大动肝火么?快些松开,扶苏,杵在那儿干什么,快些帮忙啊!”扶苏没想到女又会发无名之火,赶忙过来劝阻,女又瞪着袁厌崖道:“你一定知道山魂在哪儿对不对,你快说啊!不然我点火啦!”女又右手燃气一团赤焰,袁厌崖瞪大了眼睛,道:“唔!祖奶奶你消消火啊!你到底想怎么样?”

“快告诉我山魂在哪儿,看你一副不谙世事的样子,其实你什么都知道对吧!”女又道,袁厌崖背后一凉,咬着下嘴唇,感觉全身直冒冷汗,道:“你……你胡说什么呀,我都没去过乾南山,我怎么知道!”

扶苏也道:“又儿你别闹,先松开他再说,你的赤焰不是玩儿的,等会儿真把人点着了怎么办。”女又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扶苏,扶苏也觉得被女又堵了回来,女又道:“你没去过?你没去过怎么知道有只老鹰是接引使者?连镇子里的不死人都不知道,要不是南玉听到我娘提及她还不懂呢,你老小子一看就知道是个喜欢游乐人间的货,你是不是看着我干着急你特开心,我让你骗我,我让你骗我!”女又说罢,真的就把袁厌崖的头发点着了,袁厌崖真急了,闻着糊味儿就来了,白花花的头发冒出了黑烟,亦秋扶苏也急了,两个丫鬟赶紧上来帮忙灭火,女又的赤焰哪里是那么容易能灭的,眼看袁厌崖的头发被烧了几缕,袁厌崖呜呼哀哉道:“祖奶奶我说还不行么,你赶紧给我熄了吧!”女又斜了一眼,左手一挥,三团小火熄灭了。扶苏问:“袁兄弟你没事吧。”只见袁厌崖只少了几缕头发,但是脸上是熏黑了,扶苏喝道:“又儿,你简直放肆,怎么能如此恫吓他。”

女又才不管扶苏,道:“他会被我恫吓,他老人家一把年纪会被我恫吓?你看他现在这委屈劲儿都是装出来的,要真是我的朋友会看着我干着急自己若无其事么!”女又说罢赶紧走了过来想抓袁厌崖,袁厌崖这次学聪明了,绕着桌子不让女又抓,笑道:“我才没这么笨,又被你抓到!”女又哎呀一声,觉得袁厌崖实在太狡猾了,刚刚明明答应得好好的,现在玩儿了起来,喝道:“你快说啊!你别跑!”

袁厌崖哪里肯听,他倒是真玩起来了,只见他们跑了许久,女又昨夜又没睡好,实在是没有了力气,坐在桌子上喘着气,瞪着袁厌崖,袁厌崖嘿嘿一笑,觉得自己无比快意,虽然被烧了头发却没被女又抓到,刚想笑出声,就看到女又双眼泛着泪光,扶苏看到女又哭了,心道不好,刚想去劝慰,女又这下是真气急了,甩开扶苏的手,一闪身走出门外,扶苏再追出去,就看到女又一溜烟人影不见了。扶苏看着袁厌崖,袁厌崖自知有些过火,也十分愧疚的撇着嘴。

女又跳上云头,看着两旁灰雾蒙蒙,就如她此刻的心情一般,眼前尽是扫除不尽的阴霾,她觉得很伤心,感觉天下之大却无自己栖身之所,朋友不少却无一人能解此时之忧,一时之间没了主意,不知不觉,又来到了花妖林。此时的花妖林的桃花已经渐渐凋谢了,满地的花瓣显得无尽的凄凉,女又站在金羽石像前,看着金羽慈爱的面容,想起多年前在朱雀宫时的情景,眼泪流了下来,女又走到石像后背那面凤凰石壁旁,走入石壁,走到湖心亭上,看着四面浓雾碧波荡漾的湖水,女又看着脚下的凤凰石刻,看着亭外的湖水,想伸手出去,没想到,被挡了回来,就在亭子里面有一道看不见的墙壁,女又知道,那就是乾南山的结界,女又捶打着那看不见的结界,难过极了,眼泪夺眶而出,她知道,穿过结界就是乾南山,可是现在女又蜷缩在角落里无能为力,她觉得好累,哭着哭着竟然睡着了。

这次女又睡得很安稳,她梦见自己回到了朱雀宫,金羽和哥哥在朱雀宫里等着她,哥哥长大之后生得一副俊俏模样,金羽张开双手迎接着她,一切一切是那么美好……

“少宫主,少宫主……”

依稀听见有人叫自己,女又迷蒙着眼睛,脸上干透的泪迹女又睁开了眼,看到湖心亭里多了一个人,只见四面的景色渐渐昏暗了下来,似乎快到傍晚,女又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扶着透明的结界缓缓站起来,女又只看到湖心亭里一个苍老的道士浑身破衣烂衫,个头不高,头发乱糟糟插着一根木棍,鹰眼勾鼻,显得凶神恶煞,两眼好似要看穿女又,女又倒不觉得害怕,那男人施了一礼,道:“下臣鹰离,见过少宫主,不知少宫主回到岭南,有失远迎,还请见谅。”说罢,那糟老道拂尘一甩,从袖口里拿出一块银牌,上面铭文刻着朱雀宫的印记,是一只朱雀,还有金羽的手印刻章,女又记得这东西,当年朱雀宫的管事婆子云婆婆也有一块。

女又愣了一下,道:“你是鹰离?你可是乾南山的山魂,接引不死人的接引使者。”女又激动得扶着鹰离的双臂道:“你是来带我回山的么?你一定是带我回山的对么?”

鹰离苦涩的笑了,道:“少宫主容禀,司云君上已经将少宫主所遭所遇想尽告知下臣,知少宫主遗失密钥实乃不幸,司云君有言要下臣带少宫主回山,只是朱雀宫有朱雀宫的规矩,当年少宫主年少离宫不曾知晓,还请听下臣一一道来。”

女又两眼放光,迫不及待道:“你说你说。”

“当年宫主离宫之时,下臣不在朱雀宫内,回来之后已经不见了宫主,所以宫主没有交代下来,这么多年来朱雀宫无主下臣惶恐,生怕少宫主回来时有变,所以一直不敢坏了宫中的规矩。”鹰离道。女又虽然听南玉说金羽未归囝囝离宫,可是此时又听鹰离说过一遍,却多增了一分伤感,她一直都不能接受金羽死别的真相,而此时不是深究的时候,女又定了定神,道:“朱雀宫什么规矩?”

“不死人有长生念幻灭者,死后化为飞灰,落入吝三河中,每月十五月圆之夜,会随着月华引渡月宫,而每个月下臣便会外出寻访生了长生执念的不死人,以弥补不死镇中的空缺,宫中手令有言,不死镇中人要足九百之数,不超千人,不减八百,所以每次十五减少的人数,下臣会在初一补齐,所以,下臣会在每月十六出宫,次月初一而回。除了宫主之外,每个月,也就这两日,能让下臣进出。”鹰离娓娓道来,女又掐指一算,道:“今日是十九,你的意思是,每个月只有两日能进出,而能将我带回去,只能是下个月初一么?就连我也不能回宫么?”

鹰离点点头,道:“不错,若是少宫主手持朱雀宫金印那是另当别论,否则正如此景,就连少宫主也要被挡于门外。朱雀宫结界森严,不光是为了防范不死猎人保护不死人,而且朱雀宫还是海脉之尽,对于天庭有重则,详情我不得而知,宫主曾将这一重则记录在了宫中的金印手令之内,他日少宫主回宫之后请亲自翻阅,熟读朱雀宫大小事务,才能重掌朱雀宫。本来司云君有言,叫下臣亲自带宫主回宫,下臣不敢不从,而少宫主本就是朱雀宫的主人回到朱雀宫是理所应当,可是现在实难从命,因为此时就连下臣也无法回宫,请少宫主见谅。”女又点点头,口中喃喃道:“原来朱雀宫有这么多规矩,我还不知道呢,只以为是一个世外人间罢了,不过只要能回宫,多等几日算得了什么呢,今天十九,十二天,好,我就多等十二天,鹰离,十二天后,你可要记得带我回宫!”女又对鹰离道,最后一句带着命令的口吻,只见鹰离双手作揖举过头顶,道:“下臣遵命。”

“对了,你方才说,司云君上,是何方神圣,你对他确是十分恭敬有加,是他叫你来找我的?他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女又回神一想,好似知道了什么,道:“哦~你说的司云君,难道是袁厌崖?”

鹰离点点头,道:“司云君和宫主也算是莫逆之交,当年宫主离宫,卸下金羽赤衣,抽掉了仙骨变为凡人,还是司云君通知下臣,下臣驮着宫主入凡,后来宫主成了朱雀宫的宫主,司云君也废了不少心力,他虽从未踏入朱雀宫一步,但是每每和宫主有交集都是通过下臣,所以一来二去,彼此就熟络了。”

女又点点头,想着袁厌崖的身份,想着袁厌崖原来和自己的娘亲有交情却从未告诉自己,有些来气。随即道:“对了,鹰离,你说乾南山结界是从来没有人闯入过的么?”

“据我所知,乾南山就此处一个入口,从未有人能闯入过,就算是大罗金仙,没有朱雀宫主人的同意,也不能擅入一步,朱雀宫虽不属于六界之内,却直接受诡帝统辖,所以从来没人敢坏了诡帝的规矩。”鹰离道。

女又如此听着,忽然想起了多年前那口泉眼里的尸骨,是焰魂的尸骨,还有共工的家臣,那两个人又是怎么入的乾南山?女又如此想着,脸上浮现了疑惑,没有言明,鹰离不禁想问,却也没有发言,女又整理整理思绪,道:“我也记得,阿妈是诡帝的关门弟子,此处受诡帝统辖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女又说罢,从湖心亭走了出来,回到金羽庙中,鹰离随后而出。

女又给金羽上了柱香,跪在了金羽石像面前,道:“乾南山朱雀宫金翅凰在上,不孝女囡囡叩首。”说罢,女又磕了三个响头,接着道:“娘,我回来了,我不会忘了娘对我说的话,我一定会好好保卫南疆,保卫朱雀宫,待我重新回到朱雀宫,一定会重新整治朱雀宫和不死镇,不管娘在哪里,我知道,娘一定会保护着我,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找到哥哥,到那时,我们再一家团聚。”女又说罢,又磕了一个响头,眼泪流了出来,看着金羽的石像久久不愿离开。

直到一个粉衣女子缓缓走了过来,走到女又身边蹲下,扶着女又的手缓缓将女又扶了起来,那女子声音柔弱,却掷地有声:“宫主切勿再难过,老宫主已去,今后朱雀宫就全仰仗宫主了,今日宫主被挡与门外,他日重回朱雀宫手持金印,定要重振老宫主之威,不让外人再欺我不死人。”

女又一抬头,发现是个娇小的女子,五官小巧,眉目灵动一双大眼看着女又,女又道:“你是?”

只听粉衣女子道:“桃妖,文灵子。之前见过宫主,那时白姐姐也不能确定宫主的身份,所以不敢相认,更不敢说出此处便是乾南山入口,还请宫主见谅。”

女又看看那女子,有些奇怪道:“宫主?你叫我宫主?”

叫文灵子的桃妖点点头,道:“恩,白姐姐与老宫主交好怎会不知老宫主脾性,只是老宫主已不在,乾南山几百年来眼见着任人凌驾欺辱,白姐姐虽然逆天而行埋下祸根,可是在我等根下多是想入乾南山之恶,现在宫主回来了,也不枉白姐姐一番苦心,宫主之前与白姐姐的过节还望宫主忘了吧,伺候我等姐妹生家性命还全倚靠宫主了!”

说罢文灵子就想跪下,女又将其扶起,道:“你不必如此,我心里有数,我和哥哥离宫几百年,朱雀宫中无主,自然任人欺辱,多亏你们了,今后有我在,绝不会在让人在跃雷池半步。”

文灵子点点头,女又心中仿佛如明灯指路,鉴定了信念。

离开了花妖林,女又好似想起了什么,看着鹰离道:“对了,问你个人,甘舍子你可曾认得?”166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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