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独独忘了。
婚姻和爱情,是需要两情相悦的。
没有婚姻的爱情是不完整的。
可没有爱情的婚姻却是不牢固的。
顷刻之间便会倒塌。
她和历子瑜之间,是没有爱情的。
仅仅靠着那一段婚礼维系的婚姻,到底能走多远?
刚才提到挽歌的时候,历子瑜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那种哀伤,真的让她不知所措。
她明知道他爱那个女人,也知道那个女人已经死了,却非要和那个死人争。
有什么好争的?
人都死了…
可人死又如何?
有些人死了,却一直活在别人的心上。
有些人活着,却仿佛是死了。
剩下的只不过是行尸走肉。
大约是走的久了,风吹得眼睛疼。
她停下来,在路边揉着眼睛。
冷不丁,背上多了一件衣服。
侧过脸回头看时,那个男人就站在她身旁。
她微微有些惊讶,张着嘴巴看他。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男人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着她把衣服穿好,伸手就抱住了她。
“蠢女人!”
“再敢跟老子玩失踪,老子就毙了你!”
玩失踪?!
谁玩失踪了?!
她只不过是出来透透气,好不好?
这男人抱的太紧,紧得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我…只是觉得闷,出来走走…”
男人放开她,改为去拖她的手。
“以后不管去哪里,都得向我打报告!”
历子瑜强势的命令着,无视牧羽菱的白眼。
不过就是一杯茶的工夫,他下楼找人,牧羽菱竟然不见了!
张蔷提醒,说是看到她出去了。
他有些不放心,匆匆忙忙上楼拿了她的外套,就追了出来。
“嗯。”
牧羽菱不情愿的应下,一低头,看见他脚上还穿着居家的拖鞋。
鞋子是那种毛绒绒的全包住脚的棉拖鞋,因为历子瑜脾气坏的缘故,她特意挑了一双凶狠的狗造型给他。
而她自己,则是温驯的小白兔。
好在历子瑜对这些小细节不在意,要不然,以他的脾气,还不得闹得她整夜不得安宁啊!
历子瑜突然停下了脚步,视线停留在她脸上。
郑重而认真。
“女人,我会尽量试着忘记那个人…”
牧羽菱一时间愣在那里,却什么也说不上来。
“那个人”…
他们都知道是谁,即便不用刻意去提及,她也一直隔在他和她中间。
如今,他突然抛出这么一句话。
让她的心跳突然就漏了一拍。
试着忘记那个人…
是不是就意味着,他开始真正的接受自己了?
明明灭灭的光影里,那人的背影显得格外高大。
来牧也到体。紧走几步,追上他的步伐,乐呵呵的握住他的手。
“谁?”
历子瑜突然朝着不远处的几个人吼出声来。
自从牧羽菱上次被绑架出事以后,历子瑜就在别墅周围加强了安全防范,请了不少保镖。
今天是大年夜,基于保镖们也有亲戚家庭的原因,历子瑜特意人性化的给他们放了假,只剩下几个人隐在暗处。
连他的警卫员王三五也回家过年去了。
搂着牧羽菱的腰,两人缓缓而行,在这大冬天儿里散步,还真是有一些冷的。
寻着了牧羽菱,本就打算回家的,经过别墅一角的空旷区时,突然看到有几个人正在鬼鬼祟祟的出现在角落里。
几个人手上都拎着一个桶。
路灯有些暗,看不清楚他们手里提的到底是什么,只是隐约闻到一股子汽油的味道。
几个人大约浪/荡江湖,混迹惯了,嘴里还在骂骂咧咧。
“你他/妈的算哪根球,老子碍你事了吗?”
历子瑜停下来,把牧羽菱送回到家门口,自己则是走向了几个人。
这样的天气里,浇汽油分明是想放火烧什么,可这地方离自己的家太近,火借风势,很快就会烧到自己家。
为了不让牧羽菱担心,他特意把她推进了门里。
“女人,我不叫你,不许出来!”
牧羽菱站在门里,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四个小混混,嘴里叨着烟,见历子瑜去而复返,大抵是有些慌了。
其中一个拿刀指着历子瑜,“你要是再敢往前一步,老子就不客气了!”
历子瑜慌若未闻。
仍然不紧不慢的靠近那几个人。
历子瑜凌厉的气势让几个人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这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场让人不由自主觉得心底发慌。
见历子瑜就要靠过来,另外几个人也纷纷掏出了刀子。
刀光闪闪,借着昏黄的路灯散发着幽冷的光芒。
历子瑜停在原地,沉思了一下。
迅速攻向几个人。
历子瑜的身手自然是不用说的。
附近巡逻的保镖听到声音,急忙赶到。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几个小混混已然全部束手就擒。
几个人大约没遇见过这么厉害的对手,缩成一团,紧紧偎在一起。
“不关我们的事…”
“不关我们的事…”
“我们也是替人卖命!”
历子瑜一边扣着衬衫袖口处的扣子,和保镖对视一眼。
“告诉我是谁让你们来的,我考虑送你们去监牢里坐坐…”
几个混混一听,立刻就不说了。
“我们不想坐牢…”
历子瑜没理他们,仍然慢条丝理的扣着钮扣。
不远上有轻微的脚步声传过来,他阴沉的脸瞬间浮上一抹似有似无的浅笑。
牧羽菱抱着他的外套,正匆匆朝这边走着。
她走得匆忙,脚下似乎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历子瑜的眉心皱起来。
好在,牧羽菱没有摔倒。
历子瑜的眉心又放下来。
他忽然间觉得心里被塞得满满的。
在见到这个女人的时候,突然有一种归属感。
那是心灵上的一种归属,他觉得,那里才是心停留的地方。
很快,牧羽菱来到他身旁,替他披上了外套。
下意识的握住她的手,脸上的温柔一闪而逝。
快的让人以为刚才看到的那一幕不是真的。
“不想坐牢?”
几个混混急忙点头。
“只要你不让我们坐牢,其他的都好谈。”
历子瑜有些好笑的看着这几个人。
“敢跟我谈条件?”
“也不问问我是谁!”
朝着保镖看了看。
“不管他们说不说,都扭送到警/察局,严加看管!”
“叫里头的兄弟们多照顾照顾他…”
几个人瞬间就跨了下来。
“是…是一个姓历的小姐让我们来的…”
“她给了我们三十万…”
“听说那个历家是很有钱的大户人家…”
小混混的话说完以后,历子瑜的脸色越发阴暗了。
连着牧羽菱,脸色也跟着一起变得难看至极。
姓历的小姐…
N市上层社会里,姓历的并不多。
两个人沉默下来,虽然是握着手,一起回的家,却什么都没有说。
积怨已久…
回到家的时候,历严石早已离开,张蔷回了自己的房间,隐约还可以听到细微的抽泣声。
两个人一路沉默,回到卧室,还是沉默以对。
有些事情,横亘在那里,压得人心里沉甸甸的。
年初一,天气甚好,太阳明亮亮的照在大地上,到处是暖洋洋的感觉。
牧羽菱醒来的时候,身边的床已经空了很久。
伸手摸一摸,连那人的温度都没有了,只剩下他身上专属于男人的味道。
牧羽菱把自己裹在被子里,深深嗅着那味道。
大年三十,历家的女人竟然找人火烧她的家!
真的是被娇惯坏了的女人!
无论是历清还是历灵,两个人对自己都有着浓浓的恨意。
从她嫁进历家的第一天起,这两个女人就在处处和自己做对,针对自己。
虽然她们总说是历严石喜欢自己母亲的原因,但牧羽菱觉得,应该还有别的原因。
如果说是施慧敏恨自己也就算了,可能让两个女儿如此恨自己,原因一定不简单。
上一代的恩怨和她们这一代关系不大。
历灵的仇意远远比其他人更浓。
这说明什么呢?
牧羽菱想了半天也摸不到头绪。
怅然的坐起来,机械的洗漱,然后下楼。
过年放假一个礼拜,也就是说从今天起,她将有一个礼拜的时间休息。
一个礼拜的时间,很短,却也很长。
牧羽菱下楼的时候,早餐已经摆在了餐桌上。
张姐和张蔷望着她,笑的暧昧不明。
牧羽菱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东西吗?”
张蔷放下手中的牛奶,摇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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