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谖一副没心没肺天真烂漫的样子,歪着脑袋,道:“让我猜猜。”
众人皆奇怪的看着她,不知她要猜什么。
她的视线在众人身上划过,最后落在青砚和凝烟身上,凝烟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暗暗攥紧了拳头。
若谖将手对凝烟一指:“她是小偷!”
凝烟心里一松,冷冷道:“谖儿,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
靖墨扭头狐疑地看了她一眼。
若谖又指着青砚道:“那他是小偷!”
青砚已经缓过劲来,半卧在地上,苦笑道:“谖小姐,你想像力也太丰富了,奴才在这里能偷什么?”
若谖想了想,似自语道:“是哦,这里除了花草树木什么值钱的也没有。”
她仰着眉目如画的小脸问卫总管:“那大叔为什么会在这里,刚才又为什么要杀他?”
卫总管支支吾吾答不上来,一个劲儿的向靖墨挤眉弄眼。
若谖顺着他的视线回过头去看着靖墨,跑到他身边,娇软道:“大哥哥一定知道原因,告诉谖儿。”
靖墨摸着她的脑袋,劝道:“有些事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乖,快家去吧。”
“这样啊,那我告诉祖母去,她老人家总可以知道吧。”若谖说着就要往回跑。
“慢!”凝烟慌忙叫住她。
若谖回头莫名其妙的看着她。
凝烟意识到自己失态,忙掩饰性的笑了笑,道:“些些小事,何必惊动老夫人呢?”
若谖瞪圆了眼睛:“杀人算小事,姐姐认为什么是大事?”
卫总管看了若谖一眼,人人都说谖小姐人小鬼大,单这一句童言无忌却一针见血,逼的人没有退路。
凝烟半晌答不上来。
若谖见状,哼了一声,趾高气昂的就要离开。
凝烟急了,将身向她探出几分,急切的叫住她:“妹妹!我告诉你原因!”
若谖回过身来,得意地看着她。
凝烟涨红了脸,避开她的视线,难为情道:“青砚他……非礼我。”
若谖吃惊不小:“在这里?这里总有人走动,多容易被人发现呀!”
青砚被她一句话点醒,忙为自己辩解道:“奴才除非是想找死才会在这里非礼烟小姐!刚才是烟小姐自己拉住奴才大喊大叫说我非礼她,奴才真的是被她冤枉的。”
若谖大惑不解:“你一个奴才有什么值得她拼了自己的清白去陷害?”
青砚猛地意识到若谖字字珠玑,在不露痕迹的帮自己,抓住机会道:“因为,我要指证烟小姐指使我诬陷子辰公子,所以,她对我痛下杀手!”
众人闻言全都震惊的看着凝烟。
凝烟一脸惊慌,歇斯底里的叫着:“他撒谎!他撒谎!”
“你们中肯定有一个人在撒谎,我叫老夫人来辩明。”若谖说完便跑掉了,这次任凝烟在后面喊破喉咙她也没停步。
凝烟愣了片刻神,转身抓住靖墨的臂膀,两眼一瞬不瞬盯着他,殷切道:“大哥哥,你不会信青砚那个狗奴才的话,对吧?”
靖墨看了看惶恐不安的凝烟,又看了看眼里含着期盼的青砚,心里早就有数,寡淡道:“一切等老夫人来裁决吧。”
凝烟神色一僵,松开手,无力的垂下,颓然站在原地。
若谖一阵风跑到荣禧堂,看见燕倚梦正坐着和老夫人说话,自己的娘亲在一旁温和的微笑,老夫人也和言悦色的,这样的情景很难得。
老夫人素来不喜女孩子太活泼,但是对若谖却是很宽容的,笑着问:“谖丫头何事焦急。”
若谖将事情的经过大体说了一遍,补充道:“我是不相信青砚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在那里对烟姐姐行不轨之事,那里离砚墨轩那么近,被靖墨哥哥发现只有死路一条,况他刚从贴身书童被贬为养马,遭受这么大的打击,他还有心思干这种坏事?我倒是信他所说的,他想揭发烟姐姐,烟姐姐就设计害她。”
翠玉奉茶上来,听到若谖的话欲言又止的,老夫人见状,问道:“你想说什么?”
翠玉慌忙跪在地上回话道:“有件事事关烟小姐的清白,奴婢闷在心里许久了,不知当讲不当讲。”
翠玉是老夫人跟前的红人,几时行过如此大礼!
众人神情肃然的面面相觑。
老夫人道:“好了,你起来说吧。”
翠玉仍跪在地上道:“老夫人可还记得谖小姐翡翠镯子不见的那天,您派了一个丫头去叫大公子和烟小姐来训话的事?”
老夫人淡淡答道:“记得。”
“那小丫头回来跟奴婢说了一件事,奴婢听了唬了一跳,一直犹豫着该不该说。”
许夫人道:“翠玉姐姐快说吧。”
翠玉顿了顿,道:“那丫头说,她去找烟小姐和大公子时,看见烟小姐从后面抱住大公子痛哭。”
老夫人一听脸色变的难看。
若谖并不知道凝烟曾唱了这么一出,心想,果然是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还等不到自己出大招,她就迫不及待的自掘坟墓了。
燕倚梦起身告辞,她只是个妾,这种事关方府名誉的机密事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许夫人待她走了才道:“烟丫头若果真这般不知廉耻,那么牺牲自己的清白诬陷青砚的事她极有可能做的出,——老夫人将她逐出府端的是明智之举。”
老夫人沉声道:“我去看看。”
翠玉和夫人忙扶她起来,若谖见状,也站了起来。
一个小丫头正端了几碗冰镇的银耳汤来,见老夫人她们要出去,忙侧身侍立。
若谖走过去,拿起一碗银耳汤,也不用银匙,仰起脖子一口气喝光,整个人神清气爽。
待会儿不知要在太阳底下站多久,先做好防暑降温工作再说。
小丫头惊恐的看着她,嗫嚅道:“小姐……就不怕贪凉肚子痛。”
我更怕中暑好吧。
若谖对着小丫头灿然一笑,赶紧跟上老夫人她们。
翠玉命人抬了三顶轻便的凉轿请老夫人夫人若谖坐了,一行人来到若谖所说的地点。
凝烟他们已不在那里,只有一个小厮站在树荫下,用衣摆扇着风,酷热难当的样子,见到她们,放下衣摆,赶紧迎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