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林朝歌和王祁汜看不到彼此,看两人都明白接下来要怎么互相配合。
王溪枫刻意清了清嗓子道:“对,就在紫竹山山脚下,紫金庙过去一点,一个没人晓得的小山坳里,埋箱子的地方就只有我爹和我晓得,连我家管家都不知道。”
瘦小男人两眼放光,搓搓手,阴恻恻问“我怎么知道你不是骗我的”
王溪枫想了想,说“我爹藏银子的地方多的是,我先告诉你一个,你挖到银子,就知道真假了。”
他说了一个地点,就在城里一处较荒僻的地方,等瘦小男人一回一来也得浪费好一会功夫。
瘦小男人想了一会儿,冷哼一声,“敢诓老子,老子立马切了你下酒吃”说完话,眼露贪婪之色,迫不及待起身出去吩咐同伙去挖银子。
待人走了,王溪枫小声说:“林言,你别担心,我们家每一个藏银子的地方都有人把守,马上就有人来救我们了”。
林朝歌低低唔了一声,心里却觉得可能性不大。
天已经黑了,王家的人竟然还没找过来,要么这帮贼人神通广大本事通天,要么就是哪里出了什么状况。
一半个时辰后,瘦小男人回到柴房,喜滋滋道“你小子倒是老实,说,紫竹山的银子都埋在哪儿”。
显然,瘦小男人的同伴刚刚在王溪枫说的地方挖到银子了,分量还不轻。
果然有钱人家大业大,爱好也奇葩,竟喜欢乱到深山野林深处埋金饼,这可比绑架勒索敲诈来得低风险。
王家护卫没有紧跟着挖宝的人寻过来,王溪枫有些失望,神色不免黯淡几分,含含糊糊说出紫竹山其他藏银子的地点。
瘦小男人现在对他深信不疑,人在自己手上,谅他不敢耍花招,得到答案,立刻叫上几个平日交好的同乡,背着其他人,一头扎进浓稠黑夜中。
挖财宝这种事不能让太多人知道,万一分钱不均被其他人坑了,竹篮打水一场空,找谁说理去
“这次他们一定会来救我们的。”王溪枫轻声说,想是说给林朝歌听,又似只是为了说服自己安心。
又忐忑不安等了一个时辰,门被轻轻拨开,进来的人脚步放得极轻,“小子,你家宝贝埋在哪儿”。
这是另一伙人。
王溪枫眼珠子轱辘一转,故意做出不耐烦的样子,道“怎么又来问你都问了四五遍了,我不是告诉你了吗”
来人愣了一下,眼睛微眯,“妈的我就知道有人想吃独食”。
冲到王溪枫面前,拎起他“说,藏银子的地方在哪儿”。
王溪枫瑟瑟发抖,硬挤出几点鳄鱼泪,抽噎着说“紫竹山山坳有座破庙,就在破庙中间那棵大枣树底下”。
来人想到其他人可能抢先一步独占财宝便气不打一处来,听到这里,撂下人,转身就跑。
王溪枫说的每一句话,林朝歌听得清清楚楚,他就这么哭哭啼啼,支支吾吾一连骗倒了几波人。
她决定收回刚才的感叹,忠厚什么的只是她的错觉。
一拨又一拨贼人偷偷溜出去寻找财宝,王家布置在各处的人手却始终没有动静,委实奇怪。
又一个大汉被王溪枫忽悠去挖宝,等门关上,林朝歌终忍不住开口询问“紫竹山真的有银子”。
王溪枫白了对方一眼,仿佛用看傻子的眼神道“当然是真的,我还知道其他地方,每一个都埋了银子。”
王老爷还真是用心良苦,知道儿子不靠谱,教儿子用这种办法拖延时间。
林朝歌撕开黑布和绳索,翻身坐起来,“不能再等了,我们得趁他们回来之前逃出去。”
林朝歌不知是在心疼这些白花花的银子,还是心疼王老爷平白生出了这么一个败家子。
王溪枫安静得很,从头至尾倒不曾提出反对。
林朝歌轻手轻脚走到门边,手指蘸唾液戳了个小洞,透过窗纸往外看。
院子里黑魆魆的,一个人都没有,独留院中篝火烧得噼里啪啦做响。
她刚才一直在心里默算对方的人数,一共有三拨人前后脚离开,后来遥遥传来一阵叫骂厮打声,应该是贼人起内讧了,剩下看守的几个都是小喽啰,年纪不大,走路脚步虚浮,一看就知道不会功夫,长期沉溺酒色年纪轻轻掏空了生气,是专门负责跑腿打探消息的。
“趁现在人少,找个机会逃出去逃不了躲起来也行,我觉得事情有点不大对劲,否则依你刚才所言,为何你家护卫迟迟不曾出现,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
林朝歌顿了顿后继续道:“而且你刚才说的地方离学堂不远,那几个人脚程快的话大半个时辰就能挖出银子来回一趟,说明这儿和学堂很近,说不定我们还在山上。他们是外地人,不会说正宗洛阳官话,肯定不熟悉山里的小路,我们得试一试,不能坐以待毙。”
林朝歌回到王溪枫身边,扯下绳索,扶他坐起身,靠着自己“能不能站起来”
王溪枫唉哟两声,捂着肚子站起来,试着走动几下,忍痛道:“没事,我不要紧。”
林朝歌从柴堆里找了根最粗的湿木棍塞到他手心里,道“等会儿人过来,我躲在门后,你不要出声,如果我没制住他,你起来帮忙,别手软,他们不是好人。”
王溪枫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主屋外的院中燃了一盆篝火,篝火上挂着一个用来烧水的黑铁炉子,竹子是空心的,燃烧时噼里啪啦,发出一阵阵爆响声,细碎火星子乱溅。
五个半大小伙子蹲在火盆前取暖,不时轻珉小口暖热的烧刀子用来驱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