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对于吴关关自己来说,这些话只是一些抱怨和小小的遗憾。
可对于林钟来说,这样的话语在如今这个时候简直就是如同天籁之音!
他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如同泉涌一般地流淌而下,伸出手,更是紧紧地握住吴关关的手,抵在自己的额头上。
“谢谢……关关……真的……真的谢谢……谢谢……”
吴关关一脸无奈地笑道:“看你说的,我只不过是做了一个作为人应该有的本分而已。说实话,你这半年来连一次都没有想过要来碰我,我还以为是自己魅力不足呢。现在我倒是放心多了~~~”
看到林钟现在的情绪些许冷静下来,法者鸩这才走上前说道:“林先生,感觉好些了吗?再怎么说那也是你的母亲,逃避解决不了问题,不是吗?”
林钟的视线和法者鸩交错,迟疑片刻之后,他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这个男人抬起胸膛,用力地拍了一下胸口说道:“我知道,再怎么说他也是我母亲。谢谢你,法律师,也谢谢关关,说出口之后我突然间觉得轻松多了。我要去和我妈谈谈,不管她是否能够支持我,我也希望能够尽量达成一个和解。那……我就先去了。”
林钟转身,鼓起十足的勇气重新折返,打开门,走了进去。
过不了片刻,里面立刻传来林母那歇斯底里的咆哮声。骂的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什么“断绝母子关系”“亏欠祖宗”之类的话全都说得出来。过了一会儿,打骂声开始变成了哭腔,变成了哀求。即便没有看着里面的环境,法者鸩也能够体会现在里面的场景,想象着那位母亲正在耗尽全部的精力,竭尽全力地想要把自己的儿子拉出那个“深渊”。
然后,她的哀求声再次变成了咆哮和怒吼。可这一次,她的怒吼却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渐渐,渐渐地……安静了下来。
法者鸩走到门口,恰逢蜜律从里面走出来。父女俩对视一眼,法者鸩朝着房门里面望去。只见林钟此时此刻正跪在林母面前,双手抱着她的膝盖。尽管他的眼角也含着泪水,可眼神却并没有多少动摇。
与之相对的,林母的眼神却显得苍老了许多,似乎是哭累了,也骂累了。
“妈,儿子相对您说……”
在林母的身子微微抽动之时,林钟起身,轻轻地搂住母亲的肩膀。儿子的宽广胸膛,现如今终于能够将母亲那娇小的身躯守护在自己的怀中。
“不管您儿子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儿子依然永远都会爱您。您永远都是我的妈妈,我对您的孝敬绝对不会因为我的性取向而有任何的改变。而且,请您相信你的儿子,您儿子绝对不是一个坏人……您的儿子从来都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以前不会,现在不会,以后,也绝对不会。”
“所以妈,放心吧。放心吧……放心……”
林母哭累了,也骂累了。
在儿子的怀抱中,她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这位母亲心中现在究竟在想什么呢?是还在拼命想要纠正儿子?还是说……
“呼~~”
法者鸩轻轻关上门,转过头看着吴关关,伸出手,笑着道:“吴小姐,谢谢您刚才的那一席话。你是真心的吗?如果是的话,那么您可以说是救了他们母子一命。”
吴关关伸了个懒腰,叹了口气,说道:“哎,其实还挺遗憾的。小钟在约会的时候简直是要多礼貌就有多礼貌,要多绅士就有多绅士。我还真被他这种礼貌的行为给感动到了,想这简直就是贴身管家的模板啊?!现在想想,那应该是他觉得心里亏欠我,所以才表现的那么毕恭毕敬的吧。”
说到这里,吴关关双手叉腰,问道:“对了法律师,你这次来就是为了找小钟的‘麻烦’的吗?还是说,他是因为牵扯上一些‘麻烦’,所以你才来的?”
法者鸩想了想,突然打了个响指——
啪!
响了?!
低头一看,蜜律现在也刚好做了一个打出响指的动作。
磨磨嘴皮子,法者鸩再次说道:“吴小姐,我知道林钟先生之前可能对您有着些许的欺骗。这种行为并不高尚,而且还很恶劣。”
吴关关点头:“是啊!挺恶劣的,不过这半年来我过得很开心~~~所以,就算了吧。”
法者鸩:“那我想知道,您如果对同性恋并没有那么多的排斥情绪的话,还和您有着相近立场的人究竟有多少?”
吴关关想了想,皱着眉头道:“这个嘛……我不是很清楚啊。毕竟人家又不会明目张胆地说我支持同性恋。我这是碰上。如果是一般情况下被人问到是否支持同性恋的话,一部分人应该表明反对,另外一部分人表示不支持也不反对,只有很少一部分人才会选择支持吧。”
这个结果并不出乎法者鸩的意外,但能够得到吴关关这样的回复已经算是很了不起了。
他笑着和这位女士道别,吴关关挥手之后也是进入林钟的家里查看情况。
这时,警察也是到了,咲夜指着那个被绑起来的壮汉交付警察,再来去警察局录个口供,这件事情也算是结束了吧。
————
“你究竟在想什么?”
走出警察局,蜜律带着一脸的问题看着法者鸩。
他却是捏着下巴,嘴角带着冷笑,说道:“小丫头,你觉得这场官司如果想要赢下来的话,应该用什么方法?”
蜜律倒是显得很鄙夷:“等你先接到委托再说这种赢不赢的话题吧。”
法者鸩揉了揉自己的下巴,眼睛已经开始滴溜溜地转起来。
的确,现在看起来这案子似乎的确遇到了一个比较艰难的状况。
但最最关键的问题并不是这个案子应该怎么赢,而是那个家伙死活都不肯让自己来帮他辩护!
至于应该怎么处理这个案子嘛……
“丫头,想不想看一场战争?”
“不想。”
“嗯……我就只是打个比方。”
“我不想看你的比方,如果你还想和我‘比方’,以后拜访公寓楼你就自己爬吧,我不扶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