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这些，可是事实？”
虽说声音还算是平静，但是那青筋暴出，颤抖的双手已经将他心中所有的情绪彰显了出来。
“我也希望这一切都是幻象。”
琴夜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但是他的心却是像滴血一般。
“那，落雪呢？”
琴夜叹了口气，将事情再度说了一遍，“说起来，云家也的确够可以的，大小姐的两个女儿都折损在了他们云府中的手里，也不知这云文渊到底怎么回事，不都是他的孩子么。”
霍老将军直接坐在椅子上，久久的没有缓过神来。
冥老上前探了探脉，到底是从沙场走出来的人，心里强大的很。
“这件事是我瞒着落雪说的，落雪不想让你们知道。”
“羽儿、落雪她，要做什么？”
沉默了良久，霍老将军艰难的从嘴中念出那个名字。
他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是滞涩的，那个慕修寒，怎么可以这么做！他的羽儿，受到了那么多的折磨，而他们，却浑然不知，还在为那个狼心狗肺的家伙卖命。
每每想到如此，整颗心就像是被揪在了一起一般，让人疼的有些喘不过气。
“复仇。”
琴夜目不转睛的盯着霍老将军，妄图在他的眼中看出什么。
只可惜，那双眼睛中，除了死寂之外，仍旧是一片死寂。
“好，不愧是我霍家的儿女！就该如此！说吧，需要我做什么！既然这一切不能暴露于人前，那就在幕后好了。”
琴夜的唇角勾起一抹弧度，这就是他要做的事情。
他不苛求霍家能做些什么，但是由于霍家是绝对的保皇党，有些事，还是提早断开的好，他相信，云落雪也不希望有一天会同霍家站在对立面上的。
“将军，其实并不需要您做什么，只需要无论小姐做出什么，您都不要插手或者阻止就好，至于霍家的其他人，也不必告知。”
霍老将军点了点头，不再说旁的。
琴夜看着他自己陷入沉思，倒也没有多留，而是拱了拱手，直接选择离开。
“你说，当年让宁儿嫁给文渊，是不是老夫做错了？”
良久，一句低沉的话冒出来，不知道是问自己，还是询问仍旧站在他旁边的冥老。
“呵呵，既然这一切都是云家的人造成的，那么，先拿云家开刀好了。借尸还魂，这是怎么大的怨恨才会如此。真不敢相信，当初的她都经历了些什么。”
放眼望去，这才发现，霍老将军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泪流满面。
这还是冥老第一次见他流泪，一时间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
“好了，我无事，这点事情还不至于打到我，以后羽儿、落雪那边你要多看顾些，这孩子经历了这么多，心性上肯定会有些变化，她本就爱把事情藏在心里，对了，她的身体究竟怎么样，我记得不久前，说什么宸王妃遇刺，生死未卜这些。”
知道了真相后，霍老将军立即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云落雪的身上，想到之前听到的那些，整个人多少有些着急。
“那一次的确够凶险的，不是老夫我自夸，就算是御医来了，也不一定能够将她救活。那次遇刺，她的身子骨差了很多，再加上底子也不是很好，而且心事过重，可以说，她现在的身体表面上看还是不错的，其实内里已经是千疮百孔之状。
可以说，复仇这件事，成了支撑她一直走下来的稻草。我不能确定，一旦她所做的事情，想做的事情都完成后，会是怎样一个状态。”
霍老将军的眉头直接拧成了一个疙瘩，“可有法子？药膳也不管用么？”
冥老笑了笑，定定的望向了霍老。
“说句你不爱听的，现在落雪这个丫头，完全是没有把自己当回事，就像是你们战士所说的心存死志一般，想要改善现状，除非除非有人能够让她的心重新活过来。”
“我们也不行吗？”
霍老将军脸上满是焦急之色，好不容易能够活着，却是这种样子。
“我觉得，难。”
冥老揪了揪自己的胡须，“不是我说，她肯定知道霍家对于她来说是什么，恐怕，她心中还不住的为了霍家担惊受怕。要是真的有用，她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喽。”
霍老将军的手冲着桌子猛地一拍，桌角直接震碎了一块儿。
“说起来，你在宸王府中待了那么久，宸王这人，究竟如何？应该根本不是外界所传样的命不久矣吧。”
冥老只觉得头皮发紧，他怎么把这件事情给忘了。
心中不由得埋怨起云落雪那个小妮子，明明知道他同霍老将军是至交好友，却根本不告诉他关于慕凌云的事情是说实话好，还是怎样，这不是直接让他为难么。
想到此，冥老不由得嘿嘿直笑。
“我说霍老，这都已经神经半夜了，您就不怕您夫人起疑？反正不管你是不是不怕，老夫我是困了，先走了哈。”
冥老一边说着，一边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完全不顾霍老将军那愤怒的眼神，径直溜掉。
看着冥老这个样子，霍老将军不怒反笑。
虽然他什么都没有说，但是他的行为也说明，慕凌云这小子没啥大事，最起码不像坊间传闻那边。
只是一想到自家夫人，霍老将军又不住的头疼起来。
这件事情，是坚决不能够让她知晓的，要不然真的能够翻了天去。
哎，果真是件棘手的事情，他必须要找好说辞，让霍家一点点的撤出来。
云落雪根本不知道她的秘密已经被琴夜告知给了外祖父，她现在最头疼的是怎么能够让云落安和慕修寒得到教训，又不会涉及到她自己。
“小姐，您怎么还不休息？”
白芷端着火烛走进内室，将已经昏暗的火烛换好。
“睡不着，白芷，你说这么多年，云文渊就没有想过我同母亲或者说同大姐姐之间有什么关系么？”
白芷咬了咬唇，“或许是小姐太过于安静了吧，本身老爷他就不注意庶出，若不是四小姐同三小姐的关系好，再加上有陈姨娘在，恐怕过得日子还不如咱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