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公安都是中年人,高点那个大约四十来岁,矮些那个约莫三十五六。
高的那个公安拉了两张椅子摆在一起,示意阿笙坐下慢慢说。
矮的那个则是一屁股坐到了靠东面墙壁的一张病床上。
“我们初步怀疑这是一起蓄意谋杀案。”高个子公安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十分吓人。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直定定地锁定着阿笙的脸部,没有错过阿笙脸上的任何表情。
阿笙脸色平静,正视着公安的眼睛,既不慌张也不疑惑,眼中甚至连一丝一毫的紧张和好奇都没有。
高个子公安反倒皱了眉头。
他觉得眼前的姑娘镇定得有些反常。
普通人听到杀人啊凶案啊这些词语,都会有一些情绪上的反应。
眼前的姑娘完全没有。
这让他的节奏有点被打乱了。
他干这行也好些年了,经办过很多案子,遇上过很多人,这其中当然会有男有女,但是从来没有三个年轻姑娘能像阿笙这么平静。
“我和你的相当基本一致,那个女人如果是自己失足掉下下水道井里的,那么下水道的井盖应该是敞开的,可是我们发现她的时候,井盖是盖得严严实实的。
有人明知道里面有个人还盖上了井盖,井盖一百多斤重,只有一个小孔,那井道有足十来米深,人一掉下去,哪怕她呼救,声音经过十米的损折,再被厚实的井盖一挡,到达地面上时也十分微弱了。
她能得救的几率很小,甚至可以说是微乎其微。”阿笙不紧不慢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两名公安都吃了一惊,心道,这姑娘不仅遇事冷静,而且心思细腻,推理能力也不差。
“其实还有一种可能性。”坐在病床上的那名矮胖公安也转过头,细细看着阿笙。
从他的方向,只能看到一张近乎完美的侧脸。
他只说了半句话,剩下的话却故意含着没说,有点考校的意味。
阿笙会意,不疾不徐地反驳道:“我知道你说的那种可能性是什么,无非就是人是意外坠下井的,然后盖井盖的人是个很粗心的人,没察看井下就直接把盖子盖上了,对么?”
矮胖公安听了这话,笑了。
“对啊,这种可能性也是存在的。”
“不,这种可能性应该不存在。那口井在非常显眼的地方,背街的光线很充足,除非是个瞎子,不然不可能掉进去。”阿笙道。
“那女人被吊起来的时候已经冻僵了,眼睛是闭着的,你又怎么知道她不是个瞎子呢?”矮胖子公安似乎跟阿笙杠上了,非要力证自己对阿笙和高个子公安推测错了。
高个子公安看着那矮胖子公安,几次都想张嘴说话,却被矮胖子公安用眼色制止了。
想到矮胖公安的怪癖,他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
两人搭档查案十几年了,矮冬瓜啥都好,就是喜欢跟人抬杠,而且喜欢跟长得漂亮的姑娘耍嘴皮子。
“她不是瞎子,因为我看到那女人上衣口袋里插着一只钢笔,右手食指上还有墨水印,左手上捏着一张纸条,纸条上有字。瞎子可写不出那么工整秀气的字。”
“兴许人家天赋异禀,训练有素,闭着眼睛也能写出工整的字呢?”
阿笙终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飞快说了一句话,那矮公安突然就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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