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园觉得技术部的氛围太过散漫, 徐燕时不太管,趁他不在的这段(日ri)子, 她来管。原本所有人从门外进来还一个个低着头玩手机松散得不行,这儿已经瞠目结舌地看着向园,有点不敢相信,这雷厉风行、大刀阔斧的小姑娘还是他们前几天刚认识的甜美可人向组长么
林卿卿是最不意外的, 这段时间接触下来,向园的(性xg)格显然不是小鸟依人型的。她其实很有主意, 也就这帮大傻子把人当小白兔看。
这下,傻了吧
向园让人把她刚拟定的新守则发下去, 底下哀嚎声连连, 她拿笔敲了敲桌板, 眼神笔直一扫,威慑力十足“再叫我再加一条。”
所有人瞬间噤若寒蝉,只能用眼神光波表达不满、幽怨。
向园全部无视。
尤智一条条读完新守则, 其实也还好,没什么特别过分的要求, 除了上班不能打游戏这条可能有点困难之外,其他他都还好, 就是李驰有点惨。这个新守则像是针对李驰一样,每一条仿佛都是为他量(身shēn)定做的。
李驰上班从来不打卡,要么是高冷要么是施天佑或者张骏帮忙打卡, 反正五点下班,他基本上四点就走了。于是向园写了一条指膜全部没收, 请各位同事上下班准时打卡。如有发现代打卡(情qg)况,扣除当月所有绩效外,还得补交罚款,一次代打卡两百。
李驰喜欢在早上九点,打完卡之后去隔壁的健(身shēn)房健(身shēn)。于是,向园又写了一条上班时间不(允)许有任何外出的私人行为,如健(身shēn)、游泳发现一次,罚款五百。
李驰午休时间一般都躲在休息室打王者,被其他部门的人投诉了好几次,因为他每次打王者别人都没办法午休。所以向园又加了一条午休时间不(允)许在休息室打游戏,发现一次,罚款五百。
看到这,李驰有点憋不住了,脸色铁青地看着向园“午休时间不是下班时间”
向园没搭理他,“你的问题我晚点解释。”说完,又让高冷发下去一张奖惩表。
人往椅子后一靠,微微一笑,露出一个淡然的笑容,像只蓄谋已久的小狐狸,笑容却格外清透,莫名有吸引力,说“我已经跟总部申请了奖惩制度,有罚肯定有赏,比如你们这个月的产品设计量超出上个月的百分之五,就有额外奖励,修复技术(性xg)问题超出上个月的百分之十,也有额外奖励,最简单的,只要你们这个月上班不打游戏、准时打卡,都有额外的全勤奖励。当然了,最后这条,总部驳回了,认为这是最基本的员工素质。但咱们技术部现在属于改革阶段,这笔奖赏不能少,所以这笔钱,就麻烦这个月受罚的同事出啦。”
尤智“那要是没人受罚呢大家都做到了,这笔钱谁出咱们技术部二十几个人,就算每个人奖五百,也得小一万呢。”
向园靠在椅子上,笑笑“我出。”
尤智立马竖了竖大拇指“阔气。”
一圈下来,有奖有罚,大家心里似乎也都平衡了点,只有李驰,(阴y)沉着脸,坐在位子上,因为用力过度,手上的纸杯已经被捏变了形。
似乎下一秒,就要将杯子猛地朝向园砸过去
李驰这样,连高冷都心有余悸,他跟尤智互视一眼,想着要不要给老大报备一声,结果就见那小姐姐淡定地拿下巴点了点李驰,“到你了,说吧。”
李驰青着一张脸,眼神犀利地看着向园,“二组改革,跟一组有什么关系”
向园了然地点了点头,微微一倾(身shēn),把桌上的文件直接推到李驰面前,“总部刚下的文件,认为整个技术部没必要弄两个组,一二组合并了。你们老大组长,我副组长。还有疑问吗”
原本她选职位的时候不知道徐燕时是组长,怕跟原来的组长工作理念有冲突,这才让陈珊给自己单独成立一组,但现在(情qg)况有变,既然是徐燕时,那就没什么好顾忌的,给他当副手,她还(挺tg)乐意的。
向园敲了敲桌子“还有什么问题吗”
不等向园说完,李驰猛然摔了杯子站起来走人,杯子还有一小层水,洒了满桌,有同事被溅了一脸,向园的衬衫(胸xiong)口位置,沾了一小隅,结果勾出了内衣的一点边。
林卿卿反应很快,抽了一张纸给她捂着。
向园低声说了句谢谢,其余男生都自觉避开目光。
也有人不满地嘟囔了一句“李驰真的太过分了,天天在公司发什么大少爷脾气还当自己是以前那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少爷呢”
等人散了,向园一边擦水渍,一边随口问了句林卿卿“李驰家里破产了”
“对,以前也是个富二代,但是听说他爸跟人合资被人骗了几千万,破产了,家里欠着高利贷,他爸跑了,他就出来上班了。”林卿卿想了想说,“他(性xg)格其实有点缺陷的,从小被人宠惯了,家里出事之后,他就觉得所有人都在针对他,他可能是觉得,你的每一条守则都在针对他,所以才会发那么大火。”
向园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他是不是现在家里还欠着高利贷”
林卿卿点头“貌似吧,他爸爸根本不露面,连他也不知道他爸人在哪,反正精神压力也(挺tg)大,老大就是这样才不太管。”
向园哼笑“你老大自己都自顾不暇,他管得过来么。”
两人正聊着,会议室忽然有人轻轻敲了敲门。
向园抬头看过去,是陈书。一(身shēn)简单干练的西装,笑盈盈站在门口“我方便进来么”
“书姐,”向园忙站起来,“进来吧。”
陈书走进来,扫了眼桌上狼藉的水渍和向园(胸xiong)口位置的“凶案现场”,笑眯眯地拉开尤智的椅子坐下,“这是打架了”
向园无奈笑笑,也跟着坐下,叹了口气“没有啦,出了点小事故。你找我有事儿”
陈书在公司跟向园见面的次数不多,除开上次在徐燕时家里见的那次,觉得这小丫头就是有点皮,现在这么看,穿上职业装也还真像那么一回事,她说明来意“晚上有个前装市场的客户,以前都是杨部长或者徐燕时陪着,这周他俩都不在,我问了李总,说让你陪着,怎么样,你敢不敢”
“敢啊。”向园爽快答应。
陈书“你能喝酒么”
向园“要不咱俩试试”
得嘞,听这口气应该是个老手,陈书满意地点头“我就知道你丫靠谱。我等会把客户的资料发给你,你看下,其他都不重要,记住名字,别对着人黄总喊王总就行,其他事(情qg)就交给我。”
向园点点头,“就我就可以了吗要不要叫上尤智高冷他们,我怕问上专业问题,我回答不上来。”
陈书是个人精呐,想也知道这杯子谁捏的,整个技术部也就李驰还整天把自己当大少爷,她想了想,最终还是真诚地跟向园建议说
“如果真的要叫,我建议你叫李驰,因为这个项目一直都是李驰在跟的,我听说你下午跟李驰闹了点不愉快,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你叫上高冷或者尤智,李驰这小子估计真的会发疯地以为你在针对他,我怕他到时候真的对你做出什么来。”
北京。
徐燕时一(身shēn)简装,(身shēn)形高瘦地穿梭在熙熙攘攘、人头攒动的航站楼里。外面是迷彩的冲锋外(套tào),黑色运动裤裤脚微微收紧,束紧马丁靴里,简单干净。
他不太注重这些,骨架好,怎么一穿都不会难看。
张毅十米开外,就看见对面一个戴着眼镜地大帅比朝自己走过来,走路带风的,周围总是有姑娘忍不住打量他,张毅叹口气,毕业都快十年了,他们一个个被岁月摧残得已经不成人形了,怎么这小子还这么英俊((逼bi)bi)人,还怎么,越来越有吸引力了。
瞧瞧,这些姑娘们的眼神。
上了车,张毅频频打量一旁的徐燕时,眉是眉,眼是眼,模样轮廓好像比上次见面又削瘦了些。看他抱着胳膊靠在副驾上阖着眼养神,张毅忍不住开口“我说,老徐,我能请教你一个问题么”
车窗外风景一掠而过,男人低沉地嗯了声。
张毅“处男是不是特别能保持年轻”
徐燕时睁眼,似是没什么(情qg)绪地瞥了他一眼,张毅憋着笑“我说真的,你看哥几个都胖成这样,你怎么不胖还瘦而且,怎么浑(身shēn)上下都透着一种干干净净地让人想的(禁j)(欲yu)气质”
徐燕时戴上冲锋衣后面的背帽,转头看窗外,“老庆也是,你问问他。”
张毅“那不一样,老庆天生(屁i)股就是歪的,虽然我没你这颜值,但好歹我曾经也是帅哥一枚好不好,我只是好奇,你是怎么保持这种勾人的气质,来,跟哥说说,刚刚机场看你那几个妹子的眼睛都直了。”
徐燕时没什么心(情qg)开玩笑,帽子又往下一扣,挡了半张脸,没接茬。
张毅知道他心里难受,劝了句“老鬼就怕你这样,他其实还好,心态(挺tg)健康的,等会见了你哭鼻子也说不定,反正当年就数他最(爱ài)哭鼻子。”
徐燕时闭着眼,说“不然为什么叫老鬼。”
老鬼本名叫高思博,因为动不动就哭,泪点低,笑点也低,有时候笑着笑着就哭了,所以大家都叫他(爱ài)哭鬼,老鬼。
车里放着陈小(春chun)的友(情qg)岁月。
这首歌太带有回忆色彩了,每个字都仿佛在写他们自己,张毅很喜欢这首歌,这几年总在单曲循环,伴随着男低音,他缓缓开口“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机会跟你们再唱一次这首歌。其实我们怎么都想不到,你会变成这样,燕时,说真的,如果我知道,我当时绝对会阻止你的。”
徐燕时仍是闭着眼,帽子轻轻盖在他脸上,露出下巴冷硬的下颚线条,低沉地开口“这是我欠封俊的,跟你们没关系。跟老鬼也没关系。”
张毅依稀知道一点徐燕时跟封俊的事(情qg),好像是听说两人有一阵因为一个女孩关系闹得很僵,中间隔了好几年都没联系,直到大学两人参加了一个比赛,封俊因为太紧张把数控板给烧了差点被裁判(禁j)赛,徐燕时随手把自己备用的数控版递过去,才参加完剩下的比赛。徐燕时没想太多,单纯只是帮个忙。
谁料,封俊自那之后,就缠上他了。两人好像后来就和好了。
关于那个女孩的事(情qg),两人都闭口不提。
张毅没老庆他们那么八卦,也没怎么问。
“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但我知道你(身shēn)上的责任感和担当隐忍,是我做不到的,连我岳丈都说,你这样的人总有一天会成功的。只是时间的问题。你知道我岳丈,谁都看不上,”张毅忽然沉了沉声,他攥紧了方向盘,指节都泛了白,“我不管别人怎么想,我跟老庆反正永远只认你这个兄弟。”
徐燕时隐在帽檐下的脸,似是无奈地笑了下,“你们”
他抬头,睁眼看着窗外,把帽子拉下来,露出整张清瘦的脸,“你跟郑清怎么样了”
张毅说“在协议离婚,就这样吧,我算是明白了门当户对的重要(性xg)。郑清是个小公主,从小被宠大的,她的世界永远是包包,化妆品,美容,孩子也不带,我在外面上班累成狗回家还要(奶nǎi)孩子,我跟你说,再多的(爱ài),都会被这种生活琐事给消磨。我现在算是明白了,什么叫细节打败(爱ài)(情qg),没结婚之前,我觉得我能跟她过一辈子,现在我一分钟都过不下去了。”
不等徐燕时回答,张毅又说“不过老鬼的事(情qg),我已经让郑清去打听了,她家大业大的,应该能找到最好的医生,梁教授也在托人找。你也有阵子跟梁教授没见了吧他让我这回一定要把你拖住,你不能这样,再消沉恩师的面子不能不给吧”
徐燕时笑“你们想多了,我这次回来就打算去拜访一下他老人家。”
张毅说着,点了点头“你小子终于上道不过老鬼的事(情qg)做个心理准备,虽然他乐乐呵呵的,但是咱们自己心里得有点准备,问了北京几个专家,给出的治疗方案都很保守,说话也含糊,梁教授前阵子在联系一位叫顾严的肺癌专家,国内肺癌听说他权威,不过没联系上,助理说他在国外休假,任何手术都不肯接。我已经让郑清去打听了,不过郑清这个人办事(情qg)我不放心,过几天我自己再跑一趟。”
徐燕时一愣,“顾严”
张毅“对,顾严,回顾的顾,严肃的严。”
彼时,徐燕时已经调出手机,对着微信上顾严的名字怔了怔。
那瞬间,他心里像是被什么塞满了,总感觉涨涨的。
他很快收拾起(情qg)绪,把手机往兜里一踹,人靠在座椅上。
“不用麻烦梁教授和郑清了,顾严我来联系。”
张毅一愣,“你都这么久没在北京了,怎么会认识顾严”
徐燕时靠着看车窗外,风景很熟悉,霓虹在窗外闪烁,立交桥上车水马龙,这一座座高楼大厦就像是复杂的几何公式,层峦堆叠。
他眼里映着车外的城市灯火,心里是软的。
“意外,是我人生里唯一的意外。”
溧州,百香坊。
李驰今晚是带着脾气来赴宴的,不仅冷眼旁观看着客户刁难向园,还在一旁煽风点火,陈书以为李驰也就在公司发发大少爷脾气,没想到,在外面居然也这么拎不清。她真是快气炸了。
觥筹交错,酒过三巡,向园被灌得吐了三波。
陈书忍无可忍,把李驰从饭桌上一言不发给拽到卫生间,她也喝了不少,涨红着脸,一字一句咬牙“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李驰却有点吊儿郎当的插着兜,低头看着陈书被酒精灌红的脸,笑眯眯地说“我哪有,你看这向组长不是回答的(挺tg)好么我怕抢了她风头。”
陈书也有点醉,说话的时候人都站不稳,她狠着劲说“你给我听清楚了,今晚如果要是因为你把这个客户得罪了,我明天就汇报总部让你卷铺盖走人。”
尽管穿了高跟鞋,李驰也比她高,低头认真地瞧了她一会儿,忽然笑了下,凑近她耳边低声说“好,我会好好表现的。看在你的面子上。”
陈书一愣,觉得事(情qg)发展有点不对劲了。
李驰已经回去了。
等他们回到饭桌上,气氛有点变味。陈书望着这一桌的残羹冷炙,低声问了下自己的助理“向园呢黄总呢”
助理悄悄伏在她耳边说“黄总去厕所了,向组长大概喝多了。”
“她怎么了”陈书心里一惊,有种不详的预感。
其实陈书心里也知道,今晚这顿饭局多半是不欢而散,黄启明这个客户本来就难缠,每年订单量大,要求也多,前装市场几乎被他一家垄断,偏偏不通过他还不行。李永标千叮咛万嘱咐,不管这个黄启明说什么都当他放(屁i),只要哄着他把今年的单子先签下来,剩下的事(情qg)以后再说。
去年在她跟徐燕时在谈这个黄总的时候,就已经把人得罪过一波了。因为黄启明一再要求要他们降低成本,一旦降低成本,后置出现的问题就可能会无法回厂。去年她跟徐燕时还特地因为这个黄启明去总部跑了一趟,把最低能给的价格谈了下来,结果这个黄启明居然还要他们再让利三分。
陈书才彻底怒了,觉得黄启明没诚意,但为了这笔单子,她还是忍着怒气,脸上堆着笑,一点点跟他把成本列出来,一笔一笔对着改,最后签下来的时候,陈书就差没跳江了。
助理说“你也知道黄总这个人喝多了就什么话都往外蹦,刚刚不知道是谁问了句,徐燕时怎么没来的时候,你也知道,每回徐组长来的时候,黄总(身shēn)边的那些秘书哪个不是眼神都在徐组长(身shēn)上转悠,黄总去年就当着徐燕时的面骂过他的秘书,说她眼睛只知道往男人(身shēn)上找,(骚sāo)里(骚sāo)气的,骂的很难听啊。刚刚大概也是喝多了,就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吐槽徐组长除了长得帅没一点用,还说”
“还说什么了”
助理有点不好意思说,难以启齿,因为黄启明的原话太脏了。
“说徐组长的那什么,很小。上个厕所都得找半天。这种话你说”
陈书冷笑“他本来就是流氓痞子出(身shēn)说这种话也不奇怪。”
“然后,向组长就”
陈书心头一紧,“她说什么了”
助理其实心里有点爽的,黄启明这人有多恶心大家都不是第一天知道了,她忍不住笑了下,说“向组长就开始撒酒疯,吐了黄总一(身shēn)不说,还拿他领带擦嘴,擦好又打了个蝴蝶结”
陈书已经不忍往下听了。
陈书为了让向园躲躲风头,让她这两天赶紧装病请个假,这事儿陈书还没敢跟李永标汇报,正巧,第二天下午,技术部有个去北京出差的机会。
向园二话不说,跟李永标申请了名额,李永标这才想起来,“咦,你那天跟陈书去和黄总吃饭怎么样多跟着陈书学学,应酬这种事以后少不了。”
向园打着哈哈,“嗯,这事儿书姐晚点跟您汇报。”
等陈书跟李永标汇报完的时候,向园已经在去北京的飞机上了。
李永标整个人石化,连打几百个电话,那边都只剩下冰冷的提示音,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他气得手抖,手脚哆嗦地指着陈书有点不敢置信“连你也跟着胡闹”
陈书摊手“我觉得这事儿真怪不了向园,那个黄启明,一早就不打算跟我们合作了,你没看昨天一上来,就一大杯白的,向园个小姑娘二话不说就干了,而且他的要求一年比一年刁钻,今年还要让我们再让利三分,说实话,再让利,我们就是亏本,昨天是真的谈不下去。而且,去年,他当着徐燕时的面都能那么指桑骂槐的,得亏徐燕时忍下来了。不然这合作早黄了。黄启明一直就觉得我们拿他没办法,他才这么嚣张的。”
李永标气得眼睛都圆了。
“那你有没有考虑过,明年咱们的绩效怎么办你们还要不要年终奖了前装市场黄启明这边是大头,你把这块大肥(肉rou)给我得罪了,你告诉我,明年怎么办”
陈书叹了口气“那我再找人家谈谈”
“嗯。”李永标说,“等向园从北京回来,让她去给人道歉,好歹是喝多了。黄启明对小姑娘宽容度还是很高的。”
北京下了场大雪,整个世界像是铺上一层厚厚的雪,白茫茫一片。
徐燕时从医院出来的时候,看见一个熟悉的(身shēn)影搓着手在门口等。
他没敢认,总觉得是自己的幻觉,可又觉得这幻觉太过真实了,连声音都真真切切地传进他耳朵里,不断撞击着他本就饱满的心脏。
向园穿着一件白色羽绒服,耳朵上罩着一个红色的耳(套tào),缩着(身shēn)子,奋力地搓着手,在医院楼下“嘎嘣嘎嘣”地踩着雪。
雪地寂静,背后的马路宽阔,车辆稀少,夜灯华丽地亮着,抻着她细瘦的影子。
大约是听见他的脚步声,那姑娘忽然转过(身shēn)来,眯着眼确认了半晌。
然后笑着跑到他面前,笑盈盈地仰头看着他,眼里却没有一点愧疚
“徐燕时,我好像闯祸了。”
空中又开始飘雪,斑斑点点的雪花,融在她的发里,融在她亮晶晶的眼睛里。
徐燕时盯着她看了会儿,像是在笑,下意识抬手拨了下她卡在发间的雪,低声应她
“嗯”